作者:承认欲求
虽然已经转入旧校区好久了,但是高涵很多说话的习惯还是没改掉,这声“学委”的称呼,说明这个张在岚正是梁卿书班上的学习委员。
余深问:“他很有名吗?”
“当然有名,要说的话,除了班长以外,他的家世在黔乐是最优越的。”高涵说,“而且他还是社联的社长,权力也是挺大的。”
高涵接下来又解释了几句。
从他的话里,余深了解到晓中的传统就是喜欢把优秀的人才集中起来,所以班级排名越往前就越是精英荟萃,到了A班,就更是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他只是学习委员?”余深觉得不太对,“那你们的副班长是谁?”
“这个嘛。”高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以前是我,现在估计是刘佩了吧。副班长一直都是我们班长来指定的,因为要跟他直接对接工作。”
几句潦草的话,余深已经在心里描绘出了一副结构图。
既然拥有着如此显赫的家世,却在班上连个副班长的位置都捞不动,可见张在岚在班上,也是被梁卿书压制得够狠。
余深这边正跟高涵说着话,那边张在岚旁边的寇谦也正好注意到了他,低头对张在岚指了指,道:“社长,他就是余深,之前跟我一起参加赌命游戏的。”
“嗯,看到了,确实不错。”张在岚道,“等大会结束之后,你再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记者还在拉着他问东问西,他竟然也不觉得烦,而是回答得有声有色,热情有礼。
不过他刚说到一半,其他的记者们就像是发现了黄金宝石般一样,突然纷纷往他后面涌去,热烈程度更强过方才。
这动静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梁卿书到了。
刚才还围在周围的人突然一下子都走了,那正在采访张在岚的记者都觉得有点尴尬。
然而张在岚确像没事人一样,眯起眼睛一笑,半开玩笑道:“我们班长来了,我先去迎驾。再有什么事,你之后可以到社联来找我。”
记者愣愣地答应了,看着他带着自己的几个人走向梁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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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围在梁卿书身边的人实在多,直到会议开始,余深也没能找到机会跟梁卿书说上一句话。
不过会议刚开了不久,就有一个担任服务人员的学生走到了余深的座位附近,递给了他一个精巧的黑色笔记本和一支笔,说是大会送给每个参会者的礼物。
说是大会送的,但是周围的人却没有一个收到。
余深打开一看,注意到扉页上用潦草的字迹写了个“书”字,不由会心一笑,把笔记本收了下去。战争游戏结束之后,梁卿书也顺势回到了黔乐。梁父本来就是心疼儿子受伤,再三要求梁卿书保证不再胡闹,便解除了他的禁闭。
梁卿书在黔乐市有一间独门独户的别墅供他自己居住,余深便转而和他在这里见面。
和梁家本家不同,这间独属于梁卿书的别墅是建立在风景区的。黔乐本就是著名的风景如画的旅游城市,所以别墅周围的景致也是相当好,秋落叶,冬辽阔,当季美景皆怡人。
再加上梁卿书不喜欢家里有太多仆人,除了固定时间会有钟点工上门,别墅里一般只有他和余深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也不会无聊。
怎么看平时都是喜动的梁卿书,不知道为什么却很喜欢看余深拉琴。
余深对此当然没什么意见,他本来也需要时间去一直巩固精进自己的琴技,而且梁卿书还是个格外优秀的听众,不说他听歌时的样子优雅大方像个十八世纪的贵族,听完之后,他往往也能给出很好的反馈。
能被听众听出来每一个颤音里的深意,对于琴手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梁卿书偶尔也有听得打瞌睡的时候,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余深就会停下来拉琴,帮他把掉在脑袋上的枯叶拾起来,再慢慢等着他清醒。
等到他晕乎乎地醒过来,两个人便陷入四目相对的局面。
这个时候的梁卿书总是格外敢于勾人,似乎自从得到了余深的允许之后,他就找到了某种恶劣情绪的发泄口,一句甜蜜的话也不会说,却总是试图要接吻的方式的一点点靠近对方。
显得狡猾又笨拙。
每当这个时候,余深都会反手用力捏住梁卿书的手腕,看着对方的耳根和脸颊在一次次的回击逐渐染红之后,轻而易举便剥开了那些软腾腾又温热的心意。
那比什么都让人觉得心动。
偶尔也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不过这个时候两人往往都会很有节制地选择停下。
除了这些暧昧又隐秘的回忆,两人偶尔也会说一点正事。
余深跟梁卿书提了心筹码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旧校区彻底摆脱心筹码束缚和痛苦,还是得梁卿书来解决。
梁卿书答应把旧校区的心筹码悉数返还,但同时他也提出了想要合并两个校区的想法。
如果不合并校区,而让旧校区永远保持现在的样子,那么就算梁卿书返还了心筹码,后面也永远会有人对旧校区虎视眈眈。
合并确实是旧校区为数不多的出路之一。
两人当场达成协议,梁卿书日后会把心筹码还回去,但在那之前,余深也要帮他一起推进校区合并的进程。
因为合并校区对余深来说不算什么坏事,他也愿意帮这个忙。这次他之所以来参加学生大会也是这个原因,他想试着以旧校区代表的名义在大会上提出合并校区的诉求。
为了这件事,余深还让察豆提前拟一份可行的方案给他。
听到余深要求的察豆十分惊讶,一向冷静的他都忍不住反复确认:“你真的想合并两个校区?”
“嗯。”余深道,“我觉得这对目前的旧校区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何况之前你不是也说了?旧校区就快倒闭了。”
“确实是这样,不过……”察豆似乎是感觉很棘手,犹犹豫豫了半天才像是想通了什么,问余深道,“是不是梁会长对你说了什么?”
余深挑眉。
察豆叹了一口气:“果然是这样,我就知道。会长想合并校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件事他身边的人还有学校的高层都知道,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因为实在太石破天惊了。”
“如果是担心合并后会有阵痛的反应,”余深说得很坚定,“那也是合并了之后该调节和整合的事。不是现在。”
“唉。”察豆知道余深说得有道理,也不想再劝他,只道,“你想合并就合并吧。不过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会长既然向你提出来了,就说明这件事是他个人办不到的事情。你想实现他的夙愿,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获得比他更强权的力量和影响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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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学生大会 II
察豆的话点到为止,最后他还是在学生大会前,按照余深的要求准备了流程上的东西。
余深当然也不指望这一封诉求真能被校领导采纳,不过是想投石问路。
他毕竟受外国自由文化的影响颇深,在这种事情上不习惯、也觉得没必要迂回转折,直接提出倒是更好一些。
何况新老校区合并,对他自己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新校区的普通学生还好,但那些带点身份的,无一不是把对旧校区的鄙视刻在了骨子里。
包括这次学生大会也是,连那些在门口负责接待班长们的学生,在接待旧校区的人的时候,脸上统统都是一副微妙的表情。
余深并不喜欢这种只因为校区不同就被人侧目的感觉。
就算不理这些人,走到会场里面,再碰上不认识的新校区的人,还是会被投以不一样的目光。
没完没了。
既然这样,索性直接从根源上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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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大半都是在讲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官话,底下的学生们有不少听得无聊的,不过碍于良好的教养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撑着听下去。
冗长的全年总结结束后,终于到了规划来年工作的阶段。
主席台上的老师在讲完几句话后,突然邀请学生会长梁卿书、社联主席张在岚、以及风纪委员唐红等一众校组织干部上了台。
这些人齐聚一堂不稀奇,但同时都作为校组织的干部齐刷刷地列成一队就有些奇妙了。
底下的学生们不少重振精神,开始左顾右盼起来,互相传递着好奇和打听的眼神,猜测学校是不是又要搞什么大事情。
但老师说的话比他们猜想的更加石破天惊。
他直接宣布所有被他叫上台的人,到了明年六月都会从原职位上卸任。
为了选出新一届的接班人,在本次会议结束后,各学生组织都会开放报名渠道,全校所有学生皆有资格参加空下来的职位竞选。
——简而言之,就是换届。
这一下已经不是小石子被丢进水里,而是惊涛骇浪打翻了船。
台下虽然没人惊叫起来,但窃窃私语的声音已经不绝于耳。
唐红这些人换届倒还好说,毕竟临近高三卸任也正常,但是梁卿书和张在岚也要退下来,就让人十分不解了。
这两人都是从入校开始就直接升成管理层的,从来没有人觉得他们会换届,都以为他们会一直连任到毕业,所有人都对他们天生超然的地位习以为常。
眼看着底下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老师对着话筒轻咳了几声,但完全没有抑住下面的声音。
老师不免有些尴尬,刚要出声,却见原本立在最中间的梁卿书不悦般地皱了皱眉,快步走到长桌前,调整了音响的音量后,抓起其中一支话筒用力一折。
话筒当然没被折断,难听刺耳的啸音却扑面而来,有些胆小的女生甚至不由得捂上耳朵,叽叽喳喳的声音小了不少。
余深抬起头,看到梁卿书正垂目慢慢调整着话筒,之后把它随手扔回了桌子上,在“咚”的一声响声后冷然道:“这种时候还不能保持礼仪的,下一次开会也不用再来了。”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话,梁卿书转向之前发言的老师,微笑道:“继续吧,老师。”
那微笑里并没有什么温和之意,顶多只能算是象征性的客套。
老师不由自主顺着他的话“哦”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讲了。
站在后面的学生们看到这一幕,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只在梁卿书回到队列的时候,下意识地为他让出位置。
会议结束之后,台上的人依次走下去,张在岚看着前面的梁卿书走远了,笑眯眯地对旁边高二B班的班长——同时也是社联秘书处处长的人道:“你看,我就说以会长的能力,想做什么都没问题,他退位肯定会对学生会的权威造成巨大的损失。”
他像是无意识地提醒对方:“也不知道他退位以后,会选谁当会长?”
“不知道。”B班班长愣头愣脑地说,“不过我打算去竞选学生会长。”
张在岚闻言,把对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去?但是,他们要选也是从现在学生会里一年级的干部中选吧。”
“有什么关系?”B班班长不以为然,“我的目的也不是选上,就当是刺探军情了呗。”
有人愿意帮自己闯龙潭虎穴,张在岚自然是不应该反对的,但他的心里却并不十分轻松。
可以预见的是,当竞选正式开始之后,晓中必然会陷入新一轮的风暴。
当个高中的学生会长或者社联主席,诚然不可能拥有什么社会地位,但只要坐上这个位置,就意味着天降横财,却是毋庸置疑的事。
从小在黔乐潜移默化长大的人,可以说没有不在乎钱、不想要钱的。
在学生会供职,往往比社联能捞到的钱还要再多一些。所以有时候还会出现另外一种怪象,普通学生向往社联干部,而一些社联干部,特别是底层的,反而向往于学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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