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伊川川
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家,飞白一下子卡了壳,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
还是洛予森帮他解了围,对着洛丞丞面无表情地说:“你要是吃饱了就走。”
“没没没,没吃饱,我还饿着呢。”洛丞丞赶紧低下头吃饺子,忽然哎哟一声,吐出来一个硬币:“这还没过年就包钱啊,我牙差点给硌掉,还以为是什么新型暗器呢。”
飞白数了一下刚才被吃出来的硬币,然后说:“就剩一个还在饺子里了。”
洛丞丞眼珠一转,提议道:“哎,咱们来玩个游戏呗,谁要是吃到最后一个,就可以指定在场的一个人帮他实现新年愿望,成吗?”
他打的主意是让他哥取消他明年的加班,于是满怀希望地转向洛予森:“成吗哥?”
洛予森刚要说什么,然而瞥了一眼飞白之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淡淡地说声“可以”。
然后洛丞丞就默默加快了吃饺子的速度,一个人吃了三盘,到最后满桌只剩下了一个饺子,而最后一个硬币还是没有被吃到。
飞白对这个饺子没什么兴趣,他唯一的新年愿望是他爸妈能接受洛予森,而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得看运气,所以他根本就没动筷子。
洛非非也没有那种世俗的愿望,早就吃饱了开始玩刚才飞白给她的一小块面团了。
洛丞丞看他哥也不动手,于是飞快地夹住了那个饺子:“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咧了起来,不用加班的新年,拿来吧你。
洛予森忽然站起身去厨房了,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看到洛丞丞满脸呆滞地看着空盘子:“怎么会没有?难道被我咽下去了?”
“啪”地一声,一枚硬币被洛予森丢在了桌上。
“最后一个掉锅里了。”洛予森云淡风轻地说。
洛丞丞顿时跳了起来:“哥你这是作弊!”
洛予森屈起指关节敲了敲桌面,慢条斯理道:“愿赌服输。”
于是洛丞丞缓缓萎了下去,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又精神了起来:“哥,你新年愿望是什么?”
说不定是要做个善良的资本家什么的,那他也可以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
洛予森眉毛一挑:“跟你没关系。”
飞白听到这里,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点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等到晚上送走了洛丞丞,非非也睡了之后,洛予森就把刚洗完澡想回去换睡衣的他堵在了浴室门口。
“师兄你做什么?”飞白睁着清澈的眼睛问他,一滴水从睫毛上落下,掉进了漂亮的锁骨窝里。
洛予森把他打横抱起来,低头吸吮了一下他锁骨上的水渍:“来兑现我的新年礼物。”
飞白的呼吸顿时有点儿不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洛予森哄得脱了浴巾,正骑在男人身上,被浴缸里温热的水紧密地包围着。
飞白垂眸看向洛予森,指尖在他的胸膛上划来划去:“原来师兄让我帮忙放洗澡水是为了这个。”
洛予森握住小孩儿的手把他拉向自己,附在他耳边说:“师兄今天想看你自己来。”
男人的掌心里沾着一点水,摩挲飞白皮肤的时候带着明显的暗示意味。
飞白的眼尾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得发红,他一言不发地把手顺着洛予森的胸口滑了下去。
是烫的。
水带来了奇妙的充盈感,飞白坐不稳,手扶着浴缸两侧,仰着脖子喘息,洛予森像是还嫌他不够狼狈失态,按着他的后颈去咬他的喉结。
“记不记得白天答应过师兄什么。”洛予森哑着嗓子问。
飞白赌气地说不记得。
“不记得是么?”洛予森盯着他,不知道做了什么,让飞白受不住地呻吟了一声,然后带着哭腔说自己记得了。
老公也叫了,哥哥也叫了,还有更过分的也被洛予森连哄带骗地让他一一都做过了,飞白浑身湿淋淋地被洛予森从浴缸里抱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那个杀千刀的饺子怎么就给煮破了。
第二天就到了飞白跟爸爸妈妈约定好回家吃饭的日子,洛予森本来想开车带他一起去接奶奶,然后再送他过去,被飞白给拒绝了,他怕他爸妈看见洛予森之后直接爆炸。
洛予森心疼小孩儿大冬天自己出去打车,好不容易才说动飞白让他送到奶奶家。
飞白下车前犹豫了一下,转过头说:“师兄,要是我爸妈留我在家住怎么办。”
“那就住。”洛予森说。
飞白看了他一会儿,伸手过去环上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想离开的时候又被洛予森揽着腰圈进了怀里。
洛予森抱着小孩儿缠绵地接吻,亲过嘴角又亲脸颊,一副舍不得放手的模样。
飞白余光见到车外一个人影,伸手推了推洛予森:“师兄,我奶奶来了。”
洛予森跟小孩儿拉开一点距离,低下头看他:“小师弟要记得回来。”
飞白伸出手,稚气地摸了摸洛予森的鼻梁:“好。”
洛予森又在他脸上蹭了蹭才放他走:“帮我跟奶奶问好。”
飞白点点头,关上车门以后对车里的洛予森用力地摆手告别。
洛予森冲他抬了抬下巴,做了个“去吧”的口型。
飞白于是转身朝奶奶走过去,走到近前的时候看到老太太用一种很慈祥的目光在自己和洛予森的车之间来回打量。
“真好,看见你们我就想起来老头子还在的时候了,”奶奶举起手拍了拍飞白的头,话锋一转又问,“飞飞,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第128章 他冻不死
飞白顿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说:“奶奶你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
奶奶看了看他没说话,两个人走到路边去打车。
可能因为这天是除夕,路上的出租车并不多,打车软件半天没有司机接单,飞白穿得不算多,等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哆嗦。
洛予森还没走,此刻看到小孩儿冷得在路上蹦了两下,便开了车门下去,脱掉大衣披在了小孩儿身上,又解下围巾给他戴在脖子上,把半张脸都给捂得严严实实。
在奶奶跟前被洛予森这么照顾,飞白有点儿脸红:“谢谢师兄。”
洛予森摸了摸他的头:“真的不让我送你?”
飞白犹豫了一下,看向了奶奶,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
奶奶明白孙子应当已经同洛予森说过那件事,她尽管对洛予森很有好感,但也觉得今天不是让儿子儿媳妇见他的好时机,便咳了一声说:“没事儿小洛,他冻不死。”
洛予森笑了笑,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了几句,接着又回到飞白旁边陪他们一起等。
奶奶在旁边,飞白不好意思光明正大地跟洛予森腻歪,于是就只偷偷地从袖子里把手伸出来碰了碰洛予森的手,两个人的皮肤刚刚贴上,洛予森就把他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飞白听到洛予森低声说:“手这么凉。”
男人暖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他忽然不想走了,就想站在冰天雪地里,让洛予森这样一直牵着他。
说来也神奇,洛予森打完那个电话之后很快就过来了一辆出租车,就跟直接奔着飞白跟奶奶来的一样,还没等招手就稳稳停在了他们面前。
“好了,车来了,去吧。”洛予森松开飞白,拍了拍他的后背。
飞白“嗯”了一声,把外套还给了洛予森,要摘围巾的时候被男人按住了手腕:“戴着。”
飞白闻着围巾上洛予森的味道,默默地放下手,拉着奶奶坐进了车里,跟司机说过目的地之后,他又转头望向车外的洛予森:“师兄,你回去吧。”
洛予森冲他抬了抬下巴,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奶奶若有所思地望着后视镜里洛予森高大挺拔的身影,对飞白说:“飞飞,想好怎么跟你爸妈说了吗?”
飞白叹了口气:“直说吧。”
奶奶把他的手拉过来揉搓:“要我说,其实还是你高高兴兴的最重要,不知道为什么你爸妈就想不过来。”
这时候坐在前座的司机插了一句嘴:“可不嘛,人活一辈子就图个高兴,不能被别人的想法绑架。”
“您倒想得开。”飞白笑笑说。
“其实我以前也想不开,”司机打了一下方向盘,“这不是家里刚拆迁了一套房吗,这才想开了。”
半小时以后,出租车停在了飞白父母的住处外面,飞白拿出手机要给司机转账,没想到司机却收起二维码不让他扫:“没事儿小伙子,不用给了,以前洛总帮过我的忙,算我还他人情。”
飞白愣了一下,原来这车是洛予森帮忙叫的。
他跟奶奶下了车,在小区门卫那里登过记之后便被放了行,两个人走在熟悉的路上,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飞飞,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上幼儿园上小学,都是奶奶带着你在这条路上走的。”奶奶说。
飞白说记得,围巾下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们还遇见了从前的邻居,正抱着一大箱鞭炮往后备厢里塞,这几年市区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应该是要拿着去郊区放。
“哎,飞白回来了?好几年没看见你,都长这么高了。”邻居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
“现在都比我高一个头还多了,”奶奶笑眯眯地伸手比量了一下,又开始关心邻居家的烟花爆竹,“这是要去放鞭炮啊?”
“是,这个是二十响的,这个是一百响的,还有一百零八响的,过年图个彩头。”邻居指给老太太看。
飞白好奇地问:“真那么准吗,说有一百响就是一百响?”
邻居随口说:“可能缺一个俩的吧。”
飞白想了想:“那要是二踢脚这样一共俩响的,再缺一个两个,还响不响了?”
邻居愣了愣:“……你别说,这情况我还真没想过。”
虽然好几年没回来过,但飞白还是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家门,按下门铃的那一刻心脏忽然跳得很快。
妈妈给他开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抱在了怀里:“飞飞回来了。”
他从上小学之后就不再让妈妈抱了,对于拥抱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是个小不点儿的时候,此刻毫无预兆地被妈妈拥住,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一下。
妈妈现在没有他高了,抱他的时候有些吃力,头只能埋到他的肩膀,飞白感觉到妈妈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便伸手拍了拍她:“妈。”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微的抽泣。
飞白一怔,原本僵硬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妈妈软化的情绪带着很多年来的记忆朝他涌过来,他轻轻说:“妈你别哭了。”
他知道妈妈也是后悔的,没有陪他度过完整的高三,没有见证他查高考成绩时的紧张期待,没有送他去大学报到,就那样错过了他人生中的许多重要节点,不能弥补,不能重来。
他看见爸爸从客厅走过来,站在妈妈身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过了很久才说:“先让他进来,老站在门口算什么事儿。”
妈妈这才松开飞白,眼泪汪汪地把他领进了家,然后又迟疑着对飞白奶奶喊了一声“妈”。
飞白脱下外套,妈妈顺手接了过来,又问他:“围巾不摘吗?”
他停了停,才伸手去解脖子上的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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