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地狱 第15章

作者:公子吃糖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无限流 近代现代

  他将手腕上的表褪下来,当众晃了一晃:“这是百达翡丽表,现在价值百万,我用这块表换三件棉服,有换的没?”

  杨秋冷笑一声,没吭声。

  熊展飞和风九扬虽然带了厚衣服,但他们为行走方便,棉服毛衣也只带了一件,现在已经全部套在身上,没有多余的。

  只有那中年男人视线在楚子扬手表上一转,开口:“我有三件棉服,不过你这表只能换两件,想换三件的话,你再加上你脖子上那块玉吧。”

  楚子扬脸色微变,皱紧眉头:“你棉服什么牌子的?要这么贵的?”

  那中年男人冷笑:“普通牌子,愿换不换!”

  楚子扬:“……”

  对方明显在趁机讹诈,但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倒不是心疼东西,而是脖子里这块玉对他有特殊意义,是他姥姥留给他的。

  不过——

  楚子扬抬头看看外面的冰雪,咬牙:“换!”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大不了等逃出这里后,他再高价把那块玉赎回来。

  熊展飞看不惯,上前一步:“别换三件了,换两件吧。我可以把我的毛衣送你们。”

  楚子扬摇头,这种寒冷天气,毛衣怕是不怎么顶用,有件棉服更保险些。

  那中年男人也怕楚子扬反悔,急急忙忙跑回去拿衣服了,很快就拎来三件棉服,确实是很普通的品牌,一件最多值三百。而且样子也不好看,很臃肿。

  楚子扬自己穿了一件,把其他两件送到言楚两人跟前。

  言楚谢了一声,接过来穿上,楚子扬摆手:“言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您不用和我客气。不要说一块玉一块表,就算你要我一条胳膊,我也绝无二话!”

  言楚没再和他客气,心里却打定主意,以后设法帮他把表和玉都弄回来。

  楚子扬又把最后一件送到谢朝面前,谢朝却不接,颇为嫌弃地看了那棉服一眼:“好丑!而且也脏了。我不要。”

  楚子扬:“……”

  那中年男子不服气:“丑不丑这个东西见仁见智,但不脏吧?我这棉服可都是新的。压根没穿过,你们看看,吊牌还挂在上面呢!”

  三件衣服上果然都有吊牌的,楚子扬也跟着说:“谢哥,现在也没别的棉服,你先将就一下。这衣服虽然粗糙了些,但保暖性还是挺好的。也确实是新的没穿过的,不脏。”

  谢朝依旧不接:“脏,上面有两个脚趾印儿,不知道被哪个糙汉子踩过了。”

  楚子扬不太相信,将那件棉服抖开看了看,果然在棉服的衣袖下方发现了两个淡淡的脚趾印儿。因为地方隐蔽,痕迹又很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楚子扬颇为怪异地看了谢朝一眼:“谢哥,您有透视眼?”

  刚才这棉服是叠着的,有痕迹的地方也叠在了里面,谢朝怎么看到的?

  谢朝浅浅勾唇,没回答他,看向中年男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没有的话我就不要了,退货就好。”

  中年男子有心说’货已出手概不退换‘,但谢朝气场太强大,被他凉凉瞧一眼,中年男子就有想跪下的冲动,压根不敢造次。他又不想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只得说:“还有,您等等。”

  片刻后,他提着一个大提包下来,拉开拉链:“您挑一件吧。”

  里面居然还有六件同款棉服,整整齐齐叠在提包里。

第14章 精神病疗养院

  谢朝挑挑拣拣了一圈,总算挑出一件来。

  其他没棉服的玩家眼睛亮了,待谢朝挑完后,纷纷凑过来求买。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玩家,也没多少身家,这中年男子倒是会做生意,以这些棉服有些残次的理由,贱卖了出去。

  当然,他的贱卖也只是相对的,每件棉服最便宜的也卖了一万元。

  言楚在旁边看的眼热,心里暗打算盘,等有机会进下一个副本的时候,他也要带几件棉衣来卖,简直就是发财的大好机会,当然前提是能活着出去。

  棉服刚刚卖完,护士长适时出现,她看了看表,然后冷酷地给玩家们制定了时间:“你们必须在五个小时内完成任务,否则后果自负!”然后每组又发了一张地图。

  精神病疗养院的直播间内。

  弹幕又热闹起来了。

  【老张真会做生意,果然哪有发财的机会哪有大老张,当初我过这关的时候,也被他坑了一笔,花了十万买了这么一件棉服,奸商!】

  【我也是耶。】

  【不对,不是每关每个人只能过一次吗?怎么人人都能在这关碰到他?】

  【谁规定的每关只能过一次?只不过只算一次而已。大家过完一关都心心念念过第二关,所以不再进入这个副本。但这个大老张看来是把这副本当成发财的路子了。没少在这里捞钱。】

  人们在弹幕中讨论的时候,精神病疗养院里的玩家们已经分别冲进暴风雪中,各自去寻人了。

  而直播间的屏幕也分成了五个,四队人分别占了一个角,而中间有一空白处,虽然没有人,但隐隐有金色光芒发出,像是一顶王冠。

  玩过的玩家们都知道中间这里算是中央屏,胜出的队伍会在中央屏上显示。然后进入终极模式……

  【这次是进入寻人模式队伍最多的一次吧?】

  【应该是,我那次进入这模式的只有两队人,六个人,但最后逃出来的只有我和这大老张】

  【我那次就三队,九个人。总共逃出三人……】

  弹幕上议论纷纷。

  言秦的微信上也接收到飞鸟的消息【禽兽,说实话啊,这次进入这环节的人多还是你这便宜弟弟的功劳,他及时破解了昨晚那关,昨晚就死了一个。我记得咱们那时,在昨晚的这关就死了一大半,进入雪山寻人模式的只有七个人……不得不说,你这弟弟倒是个福星,也有些本事了。我看弹幕上有很多小姑娘开始迷恋他。】

  言秦视线落在言楚身上,言楚从小漂亮到大,小时候无论走到哪里都被盛赞,小言秦也很帅,但和小言楚站在一起,常常沦为背景板。

  而母亲也分外娇惯言楚,几乎是百依百顺。小时候言楚和人打架,母亲从来重话都不会说一句,还千方百计替言楚收拾乱摊子。言楚贪玩不爱学习,母亲偷偷为他做作业,以至于把他娇惯成一无是处自大自傲的小霸王。

  而言秦自己,母亲一向对他要求严苛,他和言楚打了架,母亲最先批评的永远是他。这让小言秦很不满,几乎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而言楚才是。

  他拼命学习,拼命锤炼自己,只为让母亲明白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个。

  小时候他不理解母亲,以为母亲为了站稳言家女主人的位子才巴结言楚,偏待自己的孩子。

  长大以后他才明白母亲如此做的深意——

  十八岁以后他的优秀人人看得见,而言楚的纨绔无能也人人看得见。

  不知道从何时起,人们谈论言家的孩子,说起言秦来人人夸赞,而说起言楚来则人人摇头……

  草包绣花枕头成了言楚的代名词,成了周围人暗嘲讥讽的存在,就连言楚的亲生父亲也嫌弃自己儿子,觉得这儿子是言家的耻辱,没人再能看到言楚身上的优点。

  只有言秦深深记得言楚儿时也是极为聪明的,学什么都比其他人快,记忆力也惊人。只不过纨绔的表象遮挡了他身上的光彩。

  而现在,言楚就像一颗蒙尘的明珠,经过一年多苦难的磨砺,终于褪去了晦暗的外壳,散发出他独有的光彩,深深吸引了人的目光。

  “言楚——”

  言秦低喃,视线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那沉默少言却气度从容的精致少年身上,目光晦暗不明。

  ***

  四支队伍各选了一条路追寻,言楚选了一条向北的,三个人就此踏入山中。

  大雪漫天飞舞,像羽绒被被撕开了口子,羽毛似的雪片纷纷扬扬。

  脚下路滑难行,走几步就要打个趔趄。此时气温十分低,将近零下三十多度,呵气成霜,泼水成冰。

  身上穿着棉服,言楚依旧感觉冷得可怕,手脚冰到发木,几乎没了知觉。

  他抬头望望连绵的雪山,看不到尽头,也没有人烟。

  他们三人已经在这群山中行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小路崎岖坎坷程度一言难尽,脚下都是高低不平的石头,石头上结了一层冰,上面又铺了厚厚的一层雪,踩上去又硌脚又滑的厉害,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

  “言哥,我觉得那妮子肯定没走这条路,我算过时间,她最多提前了三个小时跑路,但这么难走的雪路,她一个女孩子肯定跑不远的。”楚子扬开始分析。

  言楚摇头:“我注意到了疗养院大堂上的电子版,上面显示了这两天的天气状况,昨夜气温是零度左右,这场大雪也是今早七点半左右下的。气温也是下雪以后骤降的。我也问过卢清波,她说李苑带了棉衣之类的。所以她有足够的条件在这大山里行走而不被冻死。这种路途以她的脚程一个小时大约走三公里左右,三个小时九公里,而我们走了四公里多,她如果真走了这条路,我们应该还没追上她。再走走看吧。”

  楚子扬睁大眼睛,一竖大拇指:“原来你已经注意到这么多东西!”他自认观察够细致的了,没想到和言楚一比,还是差得远。

  言楚想笑一笑回应他,但脸颊都冻木了,他唇角没牵起来,倒显得这笑有一丝丝邪魅桀骜。

  楚子扬被他这样的笑容震了一下,真心实意地道:“言哥,你笑起来真A.”

  言楚拍了拍他的肩,“我不笑也很A。好了,赶路。”他无意中一抬头,心里微微一跳。

  谢朝站在不远处正抱臂望着他们,雪在他身周纷纷扬扬,他穿着那样丑的棉服居然也能成为这片雪景中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道为何,言楚感觉对方身上的气度似乎冷了几分。

  两人视线一对,谢朝要笑不笑:“亲热够了?亲热够了赶路了。”转身向前走去。

  言楚无语兼莫名,他就是和楚子扬正常互动而已,什么亲热不亲热的?

  楚子扬则挠了挠头皮,低声对言楚道:“我怎么感觉谢哥像是在吃醋?”

  言楚直接拍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他还喝酱油呢!你想多了。”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风雪更大了,凌厉的寒风刮在身上刀子似的疼。

  楚子扬有些顶不住了,他冻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言哥,谢哥,这么冷的天,那妞儿只怕已经冻毙在路上了,我们不找了,回去吧,回去吧。我宁愿回去饿三天,也比在这里冻死强,太特么地冷了!”

  谢朝头也不回:“你可以试试还能不能回。”

  楚子扬不服气,有什么不能回的?他上来了少爷脾气,掉头就向回跑:“试试就试试!”

  刚向回跑了七八步,忽觉脚下一沉,轰隆隆一声响,地面居然直接向下陷落!

  他下意识向后蹦了一大步,将将落在边沿地带,却因身形不稳晃了两晃,在再次跌下去之前,被言楚一把扯了回去,连退好几步。

  楚子扬惊魂未定,回头望过去,发现回去的路上凭空多了一道深涧,足足有十几丈宽,几十丈深。

  深涧底部则铺满了尖刀似的冰剑,有几具尸体插在冰剑上,血糊糊的,看着很瘆人。

  楚子扬吓得脸色都变了,如不是言楚扯他那一下,他此刻也被串成鲜红的冰糖葫芦了。

  “言哥,你又救我一次。”

  楚子扬感动得要哭,随即他的视线又转到谢朝那里,发现谢朝压根头也没回,已经走出十几米远,在暴风雪中只剩一个模糊的身影。

  卧槽,无情!

  楚子扬对谢朝心有不满,低声嘟囔:“咱们是一队的,他居然不肯出手救一救。”

  言楚心说他不给你沿途使绊子就很不错了,你想指望npc救人?

  他拍了一下楚子扬的肩膀:“走吧,谁让你刚才不听话来着,他已经警告过你了。”

  “他又不是npc,我哪想到他居然一语成谶,我们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