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吃糖
外面直播间
言秦视线盯在言楚的唇上，他懂一点唇语，看懂了言楚那一句，眸色一暗。
此时弹幕上依旧在刷
【现在各组考生倒是同步了，大家都看到这雪中海市蜃楼了。】
【对，不同的是，其他组是在赶路途中看到的。言楚这一组是掉下地缝中看的。】
【关键时刻就要来了，你们说他们会怎么选？】
【这还用问？毕竟人性是自私的，别人的死活哪如自己的命重要？这次大家的选择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吧……】
【难说，我觉得言楚这组会成为例外。】
*****
雪缝内
楚子扬已经沉不住气：“言哥，谢……大佬，我们还是赶紧设法出去吧，我估摸着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毕竟还没找不到人……”
言楚终于侧头看了他一眼：“找到人又怎么样？你真想把她送回去送死？为虎作伥帮着那几个畜生害人？”
楚子扬：“我……”他被言楚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险些冻到，强撑了勇气才再次开口：“我……我觉得这李苑才是游戏npc……要不然不可能出现这雪市蜃楼，这个故事虽然很气人，但毕竟是游戏中的，对游戏中的npc不用真情实感对不对？是吧，谢大佬？”
谢朝手臂一抱，笑得吊儿郎当：“不用问我，毕竟在你言哥眼里我也是个游戏npc.”
楚子扬：“……”
“李苑未必是npc.”言楚终于开口，视线是落在谢朝脸上的。
谢朝挑眉，看着言楚：“你还觉得我是npc？”
言楚薄唇微抿不答。
谢朝表情有了几分兴味，桃花眼微弯，是一个和煦的模样：“哦，为什么”
这小家伙从一开始看他的眼光就颇为异样，似乎知道些什么，按理说，不该如此。
言楚自然不能说因为你长得跟那个杀人魔还有神像十分像，因此抛出一个万金油答案，“直觉。”
“那你又从哪里觉得李苑不是毕竟她很明显是，不是吗？”
“直觉。”
谢朝：“……”
言楚心中其实也有些动摇。毕竟，一个npc 会舍身来救他吗？不会吧。。。或许谢朝只是碰巧长得有几分像那个杀人魔？
正当他想说什么时，忽听不远处传来模糊的**声，那声音极低极弱，但还是被这三人捕捉到了。
“谁？”楚子扬喝问。
没人应答，只有风吹过的呜呜声。
楚子扬身上的寒毛竖了一竖：“什么玩意儿？这地方不会有鬼吧？”
声音是离他们约摸四五丈处传过来的。模糊沙哑，像是暗夜女鬼的低泣。
言楚很干脆，又拎出那柄小铲子：“挖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子扬：“……”不是，哥，在这么深的地缝里不能乱挖啊，挖到怪物怎么办
但言楚动作很快，而谢朝笑吟吟的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楚子扬只好闭了嘴。暗抓了两个雪球在手里。
十几分钟后，言楚终于挖到一个人——
楚子扬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头皮麻了一麻，手里的雪球噗地一声落地了。
——李苑。
李苑看上去很有些惨，披头散发，头发上全是血，脸上又是血又是泥，如不是她微微张着嘴呼吸着，几乎就是个死人。
她身上裹着一层厚被子，很显然，她逃出来时虽然没穿厚衣服，但她裹了疗养院的被子在身上，才让她在这大雪中活了下来。
楚子扬一把拉住正要过去救人的言楚，小声：“哥，她不太对劲啊，你想想，她就是个啥也不会的女孩子，在这山里跑了半夜，又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却只受了这么点伤，我瞧着她身上的伤比谢大佬还轻些……这不正常！”
言楚抽出了被抓住的手腕，向着前方示意了一下：“她不是直接摔下来的，而是从那坡道滚下来的。没摔死很正常。”
楚子扬一看，这才发现确实有一个颇为陡峭的坡道直接通到这里，坡道上有人滚落时的痕迹，而李苑就躺在坡道最低端。
楚子扬疑心消了大半，言楚拍了拍他的肩：“不管她是不是npc，我们都要救醒她不是吗？”
这倒是，虽然任务里说，不论死活只要把人带回去都算完成任务，但人还是活着最好。
****
李苑在苏醒的那一刻就一骨碌跳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拎出一柄刀子冲着三人乱比划：“你……你们是来抓我回去的？不要过来！我绝不回去！我要救我妈妈！”
楚子扬：“……”
李苑戒备的像一只将要被豹子捕食的兔子，身子绷得死紧。
也几乎在这同时，楚子扬拎着的手铐里传出护士长略有些尖利的声音：“看到李苑的迅速抓她回来！不许和她聊天，限你们在一个半小时内将她带回，违者重罚！”
楚子扬：“！！！”
不是吧？他算着时间应该还有两个小时啊。怎么缩短了？
这里离那个疗养院已经很远了。来时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两个多小时，回程时虽然不用再四处查找走曲线了。但毕竟带着个注定不会合作的姑娘，肯定走的不会太顺利，一个半小时就很紧张了。
这还不算他们爬出这个地缝的时间。这么看起来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很紧了，一分钟也不能再耽搁。
同伴被挖心的那一幕在他眼前闪了一闪，他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看向言楚和谢朝：“言哥，谢大佬，我们该怎么办？”
谢朝抱着手臂站在那里，悠闲地仿佛带薪休假，笑眯眯地道：“本npc 不参与玩家内部选择，更不负责出方案，问你言哥哥吧。”
言楚：“……”这厮记仇了。
楚子扬：“……”大佬你好皮。
第19章 精神病疗养院
楚子杨咳了一声打圆场：“大佬别这样，言哥没真以为您是npc，他就是……就是开个小玩笑嘛。其实想想也明白，您如果真是游戏npc，怎么可能只跟着我们这一队？我们又没开挂……是吧、言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撞了言楚一膀子，示意他接个话搭个桥，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言楚微垂了眼睛，沉默片刻，终于：“对不起。”
谢朝眸色微动：“嗯？”
言楚终于抬眼看他，眼神沉静澄澈，声音虽然低低的，但说出的话很清晰：“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收回我对你的怀疑并表示诚挚道歉。从现在开始，我会把你当成真正的同伴。我也希望从此刻起，我们三个能同舟共济，彼此再无怀疑，一起闯出这见鬼的地方！”
他向谢朝伸出了手。
经过这一切后，言楚终于把谢朝当成真正的同伴。
谢朝：“……”
他看着言楚认真的眼睛，眸色掠过一抹复杂，随即淡淡说了一句：“时间并不多，你们来做决定，我无所谓。”避开言楚视线，转身走到一边去了。
楚子杨是没什么主意的，眼巴巴的视线立即就落在言楚身上：“言哥，我们下一步到底怎么办？”
言楚轻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不急。”
楚子扬：“……”
他看了看眼看就要爆发的李苑，心里火烧火燎。
怎么能不急？火要上房了好吧？！
言楚却不再看他，他对李苑温声开口：“放心，李苑，我们不是来抓你的。你忘记你爸爸了吗？”
李苑僵了几秒，眼睛有一刹那的茫然，言楚一直注意着她的微表情，这时候又加了一句：“在吃饭的时候你曾经和我聊起过你的爸爸，说你是单亲，妈妈早逝。你是爸爸的小棉袄，你爸爸也特别疼你……”
李苑又呆了片刻，眸中有挣扎一闪而过，似有所触动——
但她随即又猛烈摇头，尖叫：“你胡说什么？我爸爸早……早死了！我只有妈妈，妈妈很疼我，因为我一直没再找老伴……还把她所有的钱拿出来给我凑钱买婚房……”
楚子扬一脸懵逼，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李苑到底只有爸爸还是只有妈妈？
言楚却似明白了什么，轻轻吐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李苑是玩家，她应该是无意中被系统随机选中做了其中的npc，在关键时刻会被植入特定记忆充当剧情人物。”
楚子扬：“……”
好像是这么回事！
谢朝则笑了一笑，视线在言楚身上转了一圈，没说话。
而外面直播间的弹幕上则要疯了。
【卧槽，这也太牛了吧！他居然在这里就看出来了。】
【我那时到最后期才看出来，但已经晚了，以至于让她彻底黑化……】
【这言楚倒真有两把刷子啊，不简单！】
【瞎猫碰到死耗子啦，他只不过先前和李苑交谈过，所以看到两者信息对不上才猜测出来的。如果是我早知道这些，也能推算出来。】
【你就扯吧，时间这么紧，这个时候你会和她这么详细交谈？只怕见到李苑的那一刻就直接抓住她了吧！你看看其他组，已经开始拷人了。啧啧，你们看杨秋那组，多听系统的话，直接把李苑铐住抗肩上带回去了】
【这倒是，其他两组也没听李苑说话，大家都以为她是npc，根本不听她bb，出手半点不客气。你们看西边那一组，还怕李苑醒过来，不但铐住她，还用石头又砸了她一下，真狠！把她砸奄奄一息了……】
【这有什么，我那时做这一关任务的时候，有一组怕耽误回程时间，直接把人砸死带回去的……】
【话说，在场的诸位，你们做这任务时候，有和她聊天的吗？】
弹幕上静了一静，没人回答。
时间这么紧，大家都忙着完成任务，谁耐烦和npc聊天耽误宝贵的时间？
言秦微垂了眸子，他那时也没和李苑聊，不过也没虐待她，甚至没铐她，只是将她带回完事了。所以黑化后的李苑对他们下手时稍稍留了点情，他和飞鸟才能全身而退……
他视线转到其他三组上，其他三组的人都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法子带着李苑踏上回程了。
唯有言楚这一组还没动手，而且看上去后面也不会动手的样子。
言楚直接和李苑闲聊上了：“你的婚房是张隐和你一起买的？”
张隐这两个字像一柄刀，刺得李苑又是一抖，她眼睛隐隐变红：“他家贫，又在读书，拿不出钱……不……不对，他拿了钱的，说……说……”
“说什么？”
“说他是男人，是未来的一家之主，房产证上应该有他的名字，要不然他会被人瞧不起，所以他拿了他当时的全部积蓄……和我一起买的房，写的我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