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认命吧 第44章

作者:五色龙章 标签: 近代现代

宣帝对这安排也甚得意,饮罢一杯,又让太监替三人满上,对淳于嘉笑道:“幼道还要再敬朕一杯——去年因军国事忙,不曾加开恩科,今年正好补上。朕打算任你为主考,可要好生替朕取士,若是埋没了人才,朕是不依的。”

做了主考,这一届进士便都是他的门生,将来入了朝,必也都能成为他的臂助。淳于嘉倒没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好处等着他,激动得眼眶都有些湿润,连忙跪下答道:“臣定不负圣上恩典,禀公持正,为我大夏朝选拔良才!”

他激动归激动,心中却是更深切地认识道,凤玄在宣帝心中的地位怕是比他不低,否则宣帝说这些事不可能全不避讳。甚至宣帝今日特地召两人一同入宫,恐怕就是有意识要叫自己知道,凤玄简在帝心,不是他用些手段就能弄出京的人。

淳于嘉高兴之中渐渐就带了几分悲凉,喝下去的酒也似化作火团堵在胸间,却还要撑着笑容咏雪作诗,哄宣帝欢心。

岂止他难受,凤玄在席上坐得久了,心里也有些别扭。

他倒不是敏锐到连淳于嘉深深隐藏起来的那点醋意都看得出来,而是觉着淳于嘉举止有些过于随意,失了臣子的本份。宣帝对着淳于嘉时也似乎言行不拘,只他坐在这里缩手缩脚,就像多余的一般,好不尴尬。

三人当中唯一真心高兴的就是宣帝,他倚在窗口看着湖面上的冰雪,慨然叹道:“去年今日,朕尚在昏君手中挣扎求存,彼时日夜筹谋,所求不过是保全首领。谁料不过一年之间,天地翻覆,朕竟已登大位,天下归心……”

想起成帝尸体烧得不辨面目的模样,他当时没来得及鞭尸的怨念又平复了些,举杯仰头吟道:“瑟彼玉瓚,黃流在中。岂弟君子,福祿攸降。”又有些惘然地说道:“也不知该怎么拜祭那神仙……还是叫崇明观住持把周天神仙都替朕拜一遍吧。”

正月里仍是昼短夜长,未至酉正,天色已几乎完全黑了。宣帝便吩咐人将宴席转到文德殿中,还未动身,王义忽然在外通传:“陛下,大将军遣人送了贺礼,可要宣使者进来?”

宣帝喜上眉梢,连声叫道:“传他进来!”

那使者抱着个大红包袱进来,恭恭敬敬行了礼,抬起头来,竟是朱煊的长史徐文昭。宣帝见颇见过他几回,便要人赐座。徐文召谢坐之后便拆开包袱,露出了个木盒子,大小形状倒和宣帝送到西边的差不多。

宣帝看了一眼便笑道:“该不会是朕给他的盒子,他又送回来了吧?大过年的送这种东西,他倒不怕朕生气。”

徐文昭笑道:“大将军说陛下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必定高兴的。”便打开盒子,露出了里头面色青灰的人头——正是前几日战报中还在草原上带着手下流亡的胡毋兴宗。

宣帝惊喜不已,丝毫不嫌那人头瘆人,吩咐人替他斟酒,将盒子接在手中细看了几回,惊喜地叹道:“果然是阿煊知朕!怎么朕早上看的战报,还说并未与敌相接,才刚这个时辰,你就把人头送来了?”

徐文昭放下酒杯,起身答道:“草原上路不好走,战报送得慢了些。大将军是二十六日围住西戎残部的,本想生擒胡毋兴宗回京,可惜他运气不好,死于流矢,大将军只好叫末将回京献上人头。末将一路上跑死了三匹马,故而比旁人还快些。”

宣帝叹道:“文昭一路辛苦了,待会儿叫王义带你吃去些东西,就先歇在宫中吧。阿煊也真是有心思,只不知大军何时回来?”

大军回程自是比个人慢些,何况朱煊还要再扫除些残敌,未必立刻就能启程。宣帝惋叹几句,便放了徐文昭去休息,自己又看了两眼那人头,也叫一个面无人色的小太监抱下去了。

人一下去,淳于嘉立刻站起来恭贺道:“恭喜陛下平定西戎,从此我大夏西北一线,再无烽火矣!”

凤玄也随之道喜。宣帝心腹之患一日去,欣悦之情还有过于杀了藏云太子那天,连饮了几杯酒,才想起要换地方再吃。回前朝路上,他便叫两人与自己共辇,路上又说起以后的目标:“西戎既平,将来朕还要拿下吐蕃、百蛮……”说着说着,又扯住淳于嘉不放:“这回阿煊回国该如何封赏,幼道还要帮朕参详。朕只怕封赏太少,不足酬壮士功绩……”

上辈子朱煊就是因为助自己登基后,嫌封赏不足才反的,这辈子却绝不能出这样的岔子。说到底还是他父皇不好,没事生这么多儿子干什么?都生成女儿,他不就可以嫁与这些重臣,将他们紧紧绑在皇家身上了吗?

宣帝心中埋怨个不止,面色渐觉沉郁,嘴唇也紧抿了起来。淳于嘉便温言软语地哄着他,一只手叫他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却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他膝上,手指不时轻轻抚弄一下。

凤玄低眉敛目地坐在对面,看着那两人言行无忌的模样,心中总觉着有些发闷。

到了文德殿门外,凤玄率先下了车。落到地上时他回头看了看车内,而后就呆在了当场——借着外头宫灯映照,他分明看到淳于嘉起身去扶宣帝时,弯下腰在宣帝额前落了一吻。

亲吻之时,淳于嘉的脸却似特地偏向他这边,那双平素总是深沉内敛的凤眼精光闪动,在他面上转了一转。

第50章

文德殿中早已铺排好筵席,却不像平时赐宴那样,由宣帝独坐上位,淳于嘉和凤玄分列阶下,而是与方才亭中坐法相似,只放了一张圆桌和三个绣墩,仍是宣帝坐在上首,淳于嘉与凤玄左右相陪。

殿中宫灯高挂,烛台却少点了几个,显得有些幽暗。王义已送过徐文昭回来,在殿中服侍宣帝进餐。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有这两位大臣在,基本也轮不到他服侍,虽然那两人不像他那样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但宣帝正因前线战事将平而高兴,又有些醉意,旁人夹什么便吃什么,一点也不挑剔。

当然,也得看这个旁人是谁。王义相当清楚,宣帝今天如此高兴,也是因为陪侍的人不同。若只是太监宫女在旁布菜陪话,说不准到宣帝这会儿就已停箸了,哪还会这么来者不拒。

他悄悄撂下筷子,打了个眼色给身边的小太监,一殿内侍宫女便都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闭了殿门。

宫人一撤下去,两位伴驾贤臣都立刻想到了其中应有之意,心念自然都转到了说不好该不该转的地方。

只是方才淳于嘉那一眼还萦绕在凤玄脑海中,因此凤玄动作又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淳于嘉拣了一条酥肉送到宣帝唇边,大有深意地说道:“岁暮天寒,陛下宜须进补,子渊年少,不谙养生之道,还请陛下纳臣之心意。”

宣帝也没想到此举不合理法,一张口浅浅咬上了那块肉。淳于嘉并不松开筷子,反倒趁着宣帝还未咬断肉条时,起身凑过去问道:“这肉味道极美,不知臣是否有幸得陛下赏赐一块品尝?”

宣帝便笑着瞥了他一眼,似要说话,但正咬着东西,也就没说出来。淳于嘉动作极快,说话之间已起身凑到宣帝面前,将筷子一撤,便咬住肉条,一点点将嘴唇凑到了宣帝唇上,顺着他微张的齿关将舌头探了进去。

宣帝鼻间轻哼了一声,眉头微皱,目光偷瞟向一旁的凤玄,伸手在淳于嘉胸前一推。只是这一下本也没用多大力气,又兼他醉后手臂虚软,并没什么实际效果。淳于嘉反而扣住那只手,左手扶到宣帝腰间轻轻爱抚,将宣帝含着的肉条卷到自己口中,更将宣帝柔顺软滑的舌头也带了过来,恣意吸吮。

亲了一会儿,宣帝双目便渐渐笼上一层水意,两颊比饮酒时更红了几分,本还有些僵硬抗拒的身体也在淳于嘉的撩拨下松软了下来,喉间透出一阵阵撩得人心痒的细碎哼声。

别说宣帝,就连淳于嘉都险些陶陶然到忘了凤玄还在了。

他们俩忘了,不代表凤玄自己也忘了。从眼前这一幕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凤玄便霍然起身,绕过桌子,从背后抓住了淳于嘉的肩头,用力往后一扯,分开了他和宣帝。

他面色威严整肃,凛烈的目光直刺到淳于嘉面上,冷冷说道:“淳于大人,我既忝任御林军统领之职,便不能眼看着你做出这等犯上之举。”

淳于嘉用力扭肩,甩开他的手,温文尔雅地答道:“是否欺君,并不是子渊说了就算的,还要看陛下的判断……”

他转身跪在宣帝身旁,仰头请宣帝裁断,一只手却已从下方悄然抚上宣帝的小腿缓缓推捻着。那手虽没碰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宣帝却觉着一股酥麻感顺着小腿升了上来,下半身不一时就都有些发软,双臂架在桌上撑住身子,微眯着双眼叹道:“罢了……”

他是有些想叫凤玄回府,留下淳于嘉服侍,又有些想把两人都打发了,图个眼前清净。可是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叫人入侍,再叫淳于嘉这么撩拨着,竟有些忍不住了。他腿上痒得难耐,又觉着有桌子挡着,凤玄未必看得见,便轻轻踢了淳于嘉一下。

淳于嘉低下头得意地笑了笑,握着那只脚,将靴子脱了下来,食指隔着雪白的罗袜在宣帝掌心挠了一挠。宣帝倒抽了口冷气,猛然向后缩脚,淳于嘉却一手扣住他的脚踝,顺势将袜子脱了下来,颇富技巧地摩挲着柔嫩的脚掌。

宣帝的身子越发用力地倚在桌上,咬着下唇轻轻喘息。丹田下方已盘桓着一股热流,烧得他目光越发涣散,鬓边额际沁出一层密密汗珠,眉梢眼角都已泛着春情。

凤玄双目紧盯着宣帝,心潮不停涌动,心乱到了极处,反而都化作了一件事,也不管淳于嘉还跪在那里,绕到宣帝身旁,捧起他的脸直吻了下去。

自那日在延福宫一别,凤玄也有许久没能亲近宣帝,长久相思直到此时才得以释放,竟是比他想的还要美好。宣帝双手紧紧攀在他身上,唇舌毫无保留地迎合着他,睫毛微颤、脸色绯红,已是一副情动难抑的模样。

他也不去想这当中有多少是淳于嘉的功劳,甚至也懒得低头看一眼,一手揽着宣帝肩背,一手穿过他的腿弯,抱起人来便往内室而去。

淳于嘉便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跟在他背后缓步而行。

他走到床边时,凤玄已放下宣帝,忙着解他腰间革带了。淳于嘉毫不客气地脱下鞋履踏上御床,从背后用胸膛撑住宣帝,帮着凤玄脱下龙袍,伸手抚上那对已然硬得充血的乳珠,变着花样地揉捻拉扯,又低下头在宣帝颈间吮吻,留下点点粉红印痕。

宣帝此处极为敏感,不一会儿便觉胀痛难当,按着淳于嘉的手,回头叫道:“幼道……别闹了……”

淳于嘉顺势抬起头,低低答了声“好”,便侧身来吻住他的双唇。一手仍在胸前抚弄,一手顺着宣帝脊骨滑落,探入腰带之下。灼热的手指掠过温凉的双丘,顺着双丘缝隙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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