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流云
小藕随着椅子前后晃动,又高兴又不好意思：“小藕忘记了呢,现在小藕记住了。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家呢,还可不可以一起吃好吃的？”
真是三句话不离吃的。
袁铮拿他可真没办法,以后真得看紧点,不然分分钟被勾走。
方静道：“小藕，你爸爸跟奶奶说了，他应该傍晚就回家,奶奶留一点蛋挞，等爸爸回来我们再烤一次，到时候让爸爸吃新鲜的。粽子的话，傍晚肯定也煮好了。”
她拎起两个小小的三角粽子，晃着给小藕看，“奶奶包的粽子好不好看？”
“好！”小藕扶着叔叔下地，跑过去伸手接住小粽子，“跟奶奶包的一样好呢。”
他见到台子上有好多馅料，酱肉的，大红枣的，而粽子也有好几种，长方形小枕头形状与三角形状都有，三角还分大的三角和小的三角。
小藕惊奇，戳戳已经包好的大粽子：“奶奶，这都是奶奶包的吗？”
家里奶奶都没有包这么多样子的呢。
金阿姨在旁边道：“是小藕奶奶包的，你奶奶手艺可好了，金阿姨都不会包这种长的。”
方静笑着说：“馅料是金阿姨帮忙弄的，一定很好吃。”
小藕拍拍小粽子，笑呵呵地说：“奶奶，那我们晚饭吃粽子哦。”
“好。”方静道，“奶奶多包一点，回头小藕可以给陆陆哥哥，也可以拿给陈爷爷陈奶奶他们，好不好？”
“嗯呢~”小藕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奶奶，像是重新打量她一番，小眉头皱了皱，忽而又舒展开，豁然开朗般，小声道，“爸爸说奶奶是很好的奶奶，是真的呢。”
奶奶都会一直记得小藕的陆陆哥哥和陈爷爷陈奶奶他们，真好。
方静笑得温婉慈爱，小孙孙真是惹人疼。
烤箱发出提示音，小藕蹦蹦跳跳跑过去，巴巴望着：“奶奶，蛋挞好了是不是？可以吃蛋挞了是不是？”
“嗯，奶奶来，你小心。”方静道，
一旁袁铮将小椅子放旁边，对小不点道：“乖宝，叔叔去漱口，等我一下，别一个人先偷偷吃。”
方静无语地看一眼这幼稚的大儿子：“快去吧。”
她去洗手，让金阿姨取出烤盘。
烤箱打开的瞬间，小藕被灿烂喷香的气息包裹，张大嘴巴惊呼：“奶奶，这个好香啊。”
他之前吃的是店里服务人员送上的，压根没有看到过从烤箱出炉的蛋挞，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如此好闻的气味。
小藕紧张地看着金阿姨取烤盘，小手握紧仿佛即将要给金阿姨喊加油。
方静扶着小藕的小肩膀，怕他要迫不及待碰到烫的烤盘：“小藕，慢点，这个很烫的，要先取出来。”
小藕循着空气中的气味，用力嗅嗅，仰头用甜甜的语气央问：“奶奶，你要是住在家里的话，可以天天烤蛋挞吗？”
方静托住小藕的小手轻轻地拍：“好，明天奶奶还可以给你做你在节目里吃的那种丝绒蛋糕呢，好不好？”
“哇！”小藕握紧奶奶的手，“奶奶，那你不要走掉哦，你要多住好一阵子的。”
方静揉揉小可爱，真是太会哄人高兴了。
小藕记得要等叔叔的，而且蛋挞有点烫，他没有先吃。
方静让金阿姨榨了三杯果汁，用托盘装上果汁和蛋挞后，带着小孙子去朝北的小厅里坐着，她弯腰问：“小藕，奶奶抱你去好不好？”
小藕歪头，觉得奶奶瘦瘦的，好像抱不动，他主动牵住奶奶的手：“奶奶，小藕重重的，你拉着小藕就好啦。”
“好。”方静看看握住自己手指头的小孙孙，想起袁铮小时候。
袁铮太淘气了，等到四五岁的年纪有了自主意识，压根管不了，每天跑跑跳跳恨不得上房揭瓦。
小藕拉着奶奶，一蹦一跳地去小客厅，见叔叔正下楼梯，挥挥白嫩的小爪子：“叔叔，吃蛋挞了呢！快点快点！”
可惜爸爸不在，不然就更好了。
祖孙三人坐在小客厅里，一边喝果汁，一边品尝蛋挞。
袁铮想，他妈妈就是活得精致些，立马就把吃蛋挞这么小的事情，搞得跟贵妇喝下午茶似的。
小藕单独坐小板凳，捏住小勺子挖蛋挞里面软软的馅料吃，酥皮也很香，轻轻咬下去还能听见细细的“咔吱”声。
方静和袁铮就见小可爱两只小手捧着蛋挞一边咬，一边两条小腿并拢膝盖左右轻轻地来回摇晃，似是好吃得要跳舞。
袁铮道：“慢点吃，喝点果汁。”
甜的配上微酸的橙汁，刚好解腻。
小藕吃光一个蛋挞，小手指头上都是酥皮，朝着叔叔抓两下，呵呵直笑。
袁铮抽湿巾给他擦擦小手。
方静看着儿子照顾小孙子，得心应手，真的是老怀安慰。以前她还总担心儿子心定不下来，哪怕成婚也没法好好照顾家庭，现在可好，儿子做爸爸做得很是不错。
小藕捧起小杯子喝橙汁，整个人都乐颠颠的。
袁铮刚才给叶南舟发了下午茶的照片，现在得到回复。
叶南舟：【阿姨做的蛋挞卖相真好】
袁铮：【我们宝贝吃得很开心，都说让奶奶多住几天，你说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好骗？】
叶南舟：【还小呢，长大就不好骗了。】
袁铮：【不，我觉得是因为像你，你也挺好骗的】
他端起玻璃杯喝橙汁，眼中暗藏笑意。
小藕正吃第二个小蛋挞呢，没见到叔叔眉开眼笑的模样，他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后院的花房，问道：“叔叔，什么时候里面可以做好呀？”
“已经约好工人叔叔来了，这周应该就可以。”袁铮同方静说玻璃花房怎么收拾的事情。
方静道：“那到时候里面弄冷气，把桌子移进去，没事喝喝茶，挺好的。”
小藕小脑袋跟着一点一点的：“奶奶说的对呢，叔叔。”
袁铮点点他的小鼻尖：“你什么都对！”
“哼哼~”小藕捧着蛋挞吹吹热气，满怀期待地说，“小藕要在花房里和陆陆哥哥一起吃好吃的，一起玩秋千。”
说完，他咧开嘴，想起叔叔上午的话，连忙带上一句，“还有爸爸和叔叔。”
袁铮被逗笑，真是难为他都记住了。
方静走开了几分钟，从行李箱中拿来一本相册，在小藕面前晃了晃：“小藕，奶奶带了你叔叔和爸爸小时候的照片，我们慢慢吃东西慢慢看好不好？”
“哇！”小藕一听，赶忙站起来往奶奶腿边凑。
袁铮警铃大作：“妈，没有穿裙子的照片吧？”
方静将小藕的儿童板凳往身边拉拉，让他坐下，对儿子道：“都没几张你的。你小时候都不爱拍照片，每次拿相机对准你你就跑。”
袁铮也走过去，他得看看。
他没见过这本相册，向来是他妈妈临时准备的，把他和叶南舟的都放在一起了。
翻开相册后，第一张照片是一个瘦瘦白白的圆脸小男生，坐在儿童公园的旋转木马上对着镜头微笑。
小藕瞪大眼眸：“这是谁呀？”
“是你爸爸。”袁铮也仔细看了看，五官清秀，跟现在依稀有些相似，从小就斯文文静的模样。
他想，叶南舟小时候长得如此娟秀，穿裙子必然是叫人分不清。
小藕放下吃了一半的蛋挞，自己乖乖地擦擦手，小手指从爸爸的照片上划过：“爸爸好好看的。”
袁铮揉揉他的小脑袋：“现在也好看。”
小藕仰头对叔叔笑：“嗯呢~”
方静慢慢往后翻，是袁铮的照片，浓眉大眼的小男生，晒成古铜色。
袁铮扶额：“妈，这你也整理进去？”
真正的黑历史。
小藕哈哈大笑：“叔叔好黑哦。”
不过现在叔叔皮肤虽然不像是爸爸那么白，也不算黑。
方静道：“谁让你不好好拍照片，没有一张有个样子的，我都挑不出来一张正面好看的。”
她握住小藕的手，对他眨眨眼，“拍照的时候就要好好看镜头，小藕是不是？”
“嗯嗯嗯~”小藕笑着继续翻照片。
袁铮看到好几张叶南舟不同时期的照片，十七八岁那会儿真是光风霁月，加上为人处世温和有礼，学习成绩优秀，在学校里都是白月光学霸类型。
小藕越看越喜欢，“叔叔，可不可以把爸爸的照片放在家里的？”
他指着客厅的相框，“就是那样子放起来。”
“好。”袁铮对方静道，“妈，回头相册给我，我们选几张重新洗出来，这样原本你也留着。”
方静考虑得周道，笑着对小藕说：“不用，这都是我重新洗的，直接拿出来放相框就行。原来的旧照片我都存着，没拿过来。”
袁铮现在有些遗憾了，早知道少年时期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时候多拍几张，跟叶南舟的放在一起，那多好看？
他往后翻翻，好不容易找到一张他在英国大学毕业的正式照片，结果当时可能心情不佳，连个笑脸都没有。
现在想想，分手后那几年脸上都没笑过。
全世界欠他一个叶南舟，对谁都不爱搭理。
方静看出来儿子的情绪来了，拍拍他的手臂：“现在去拍也好，回头你跟南舟带上小藕，没事多拍几张，给小藕做个相片集，等小藕长大了看多好？”
“嗯。”袁铮心里头还是失落。
弥补不了的失落。
况且，他都会这样，叶南舟一定也是，只不过从来不拿出来言语而已。
小藕看得津津有味，已经选好要放哪几张照片进相框了。
他也越发喜欢奶奶来家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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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时分。
小藕等到爸爸回家，爸爸居然已经带了一盒子相框回来，他惊呼着可以放照片了。
父子三人都进了大厨房，在热闹喷香的围绕下，等到了第二批新鲜出炉的蛋挞，以及煮熟的大小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