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衣落成火
如今他更知道,日后必然不会好过,朱武可再以大价钱驱使好手在他们出行猎魔时对他们下手,他们却无能为力。可若是因此就要将两个同伴献出与人做妾,那也是万万不能!
不过这些,却不必同新结识的这一位剑修道友详说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曾执焘照应过云冽之后,便与诸位同伴商量起来,总是要想一个法子。
淳于静竺梦香二女颇有惭愧之色,归根到底此事因她二人而起,在生死存亡之际,即使被抛下,也不奇怪,然而却侥幸受到同伴庇护,多日来心里既有忐忑,又十分感激。虽说若真成了朱武的妾室,多少就能在神修之中有些位置,然而她们苦修到元婴境界,道心甚坚,却不是那等谄媚他人谋取资源之辈。那朱武如何鄙陋之人,就算与他做个伴侣都绝不能肯,何况只是小妾?
如今,她两个也不过是极力提升修为,尽力不拖累同伴罢了。
另几个修士见状,却都安慰起来,皆是说道:“同行两载,可谓生死之交,怎能不顾这份交情?莫要多想,如这等小人不在少数,总不能次次妥协,失了修仙之人的骨气!”
二女这才定下心来,不再提歉疚之事,神色也更加坚毅起来。
云冽见状,略略点头。
意气不折,可堪赞赏,如若不死,必有成就。
于是,他便听众人商讨,并不多言。
众人多番合计,到底仍是一筹莫展。
如若留在此处,他们长久不曾出去猎魔,手头积蓄必然不足,也没了历练的意义。如若出去猎魔,又不知那朱武会使出什么诡计来,恐怕还会受到许多骚扰,最终被驱赶出去,也未可知。
左右为难后,众人只好按下此事,先将他们损坏诸多法宝、护身之物重新修复、补足了。
随后几日,云冽于帐篷里静心打坐,不去打扰曾执焘一行。
然而他却并非在淬炼什么,而是将耳力放开,把周遭许多声音,都听进耳中。
随后,事关九虚战场的许多消息,他都渐渐收拢起来,记在心里,同时他神识外放,将此处驻地许多人一一看过,却也不曾发觉师弟踪迹。
想来,的确是不在此处。
但其他驻地尚有不少,他亦不能轻易探明方位,还要搜集更多消息才好。
大约四五日后,曾执焘在外唤道:“云道友,云道友?”
云冽站起身,走了出去:“何事。”
曾执焘说道:“我等伤势已然大好,一应所需亦已补足,道友与贵师弟失散,不如与我等一同出去,稍作打探?”
这些时候他也察觉这位剑修偶尔神识一晃而过,显然是一无所获,就有此邀请。
洪旎温婉嗓音也是响起:“我等行走多年,对周围一些驻地也有了解,可以引领云道友前去一观。”
不论是顾念救命恩情,亦或是要借助此人能为,他们都愿将寻人之事纳入行程中来。何况此去为免再度被人算计,此行且要去得更远……也不过是顺路而为罢了。
云冽看几人一眼,只见他们神色诚恳,显然言出真心。
略思忖,他便说道:“也好。”
随即那些人面上,也都露出一些喜色来。
既已决定,曾执焘等人也不迟疑,就趁天色未亮时,一齐走出这营地掌管范围。
众人运起身法,不多时,那许多帐篷的影子都被抛到身后了。
离营十里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一处乱石林前。
曾执焘等人很是谨慎,都在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洪旎说道:“倒是没觉出什么……”
另外几人,都格外注意。
曾执焘也是细细查探一番,才说:“看来此回朱武并未派人前来。”他顿一顿,看向云冽,“不知云道友可否相助一看?”众所周知,剑修淬炼剑魂,几转过后神识强过寻常修士数倍,自然更加敏锐。
云冽便稍稍阖目,一个呼吸工夫,就睁开了眼:“并无异状。”
曾执焘听闻,才松了口气:“如此便好。”
那朱武虽然心胸狭隘,性情卑劣,但并不愚笨。
先前为免事情闹大他暂且退避,后知晓此回曾执焘等人必定会数倍防备、难以得手,他便干脆不在这一回出手。他正如那跗骨之疽一般,死死纠缠,一个不慎,就如毒刺,暗算而来。
终究是极难防备,又让人厌恶。
几人稍稍放心,按下先前担忧。
曾执焘夫妇取出破空镜,开始照向天幕,要将妖魔引下。
那天幕外,低级妖魔仿佛能嗅到人气,总因人而聚集,若无破空镜观察天外,只怕它们群起而下,就让人连躲闪的机会也无。因此才叫那许多神修、修士都想要一面破空镜,叫自己活得更为长久。
夫妇俩做得颇为熟练,很快,就由破空镜聚来了七八头低级妖魔,随后定在一处,将其引来吞噬。
不多时,那些低级妖魔就顺利破开天幕,直接跳跃而出,分别扑向众多修士!
几人不慌不忙,一人对上一头,就各自拼杀起来。
莫看那中级妖魔让他们对付不来,这些个初级妖魔,他们对付起来则不为难。
各自胸有成竹,纷纷祭出强力法宝,砸出灵光片片、宝气重重,多半都是直接将肉瘤削落,又或者自背后直接刺穿妖魔胸口凹陷,估摸之准,可见早已是习以为常。
云冽同样手指一动,将本命宝剑擎起,快剑劈出!
苍茫天空上,一道裂痕漆黑深幽,倏然钻出了数头瘦长的怪物,它们色呈褐黄,相貌丑陋,正是四五只低级妖魔。
在裂缝之下,一袭青衫的年轻修士静静站立,头顶有一轮太极高悬,阳门里一条青龙倏然钻出,在空中游走一番,便把那些妖魔身躯穿透。其声势赫赫如雷,呼啸如风,破开妖魔胸膛仿若击穿土鸡瓦狗,半点也没有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