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半盲
秦听睁圆了眼睛,“那我算是英雄救俊男了吗?”
杏眼圆圆的波光流转的,江言酌觉得他的男孩子可爱到了极点,吻了吻他的唇, “是啊,我的小英雄。”
秦听抱歉地垂下眼眸,低声说:“不过,我那晚好像又喝多了,断片了,我只记得那天和人打过架,第二天醒来在一个小屋醒来。中间的事情我全忘记了。”
江言酌无奈地点头,“你醉酒永远只记得一半的事情。我也没想到,你那天醉醺醺的状态下有,一挑二居然也打赢了。”
秦听嘿嘿一笑:“想不到我醉酒后都这么勇猛无敌啊,那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样子是不是特别英勇。”
江言酌回想当天,沉吟了一下,然后笑出声,“对,你一脚把我踹倒了。”
“什么!我不是救了你么。”秦听正要沾沾自喜,听完他的话,瞬间紧张了起来。
江言酌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听听踹的很好。”
秦听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的男朋友,心里怀疑这男朋友是不是被他踹傻了。
江言酌挠了挠秦听的下巴,缓缓开口:“其实我那天是被人绑去了甲德工厂,就是熊三熊四。他们受江家的人指示要拿走我手里的证据。”
秦听皱眉,“就是你当初成功离开江家时掌握的那个证据么。”
江言酌垂下眼眸,“是啊,我其实被他们纠缠得烦了,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交出去,然后跟他们断个一干二净。”
江言酌笑着看向怀里的男孩子,“当时我正准备告诉他们证据所藏的地方,突然身后有人打断了我的话,让我别说。”
“我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漂亮的小男生趴在墙头上看戏。被他提醒后,我也瞬间意识到绝不能说出口。”
“熊四见我闭口不言,彻底激怒了,他当即就要拿刀威胁我。”
秦听紧张万分地握着他的手,“然后呢,那你受伤了吗?”
江言酌摇了摇头,目光柔情地落在秦听的脸上,“当时小男生离我距离较近,他从墙头上跳了下来一脚踢翻我。我因此躲开了刀尖的位置。然后醉醺醺的他和两名壮汉扭打起来,受了不少伤。”
“等我弄开绳子跑过去时,那个小男生已经累的躺在地上,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
秦听眼里泛起濛濛的水汽,既是震惊又是惶恐,声音有些模糊,“他说了什么。”
江言酌柔情地看着怀里的男孩子,“他说踹倒我真是个聪明的选择……”
记忆里,那个满身伤痕,累得站不起来的男生,躺在地上,一脸臭屁地告诉江言酌:“你看电视剧里,为救别人闪现过去挡刀的方法其实很愚蠢,还是我聪明吧。”
两个体型大他一圈的壮汉在地上疼得翻滚,不知道谁的血液深深浅浅地掉落在泥土之上。
周遭是瓦砾残骸,秦听抬眼望着他,眸子流光溢彩地闪烁着,露出特别真诚开怀的笑容,漂亮酒窝大方的展现着,一脸骄傲地等待夸奖。
江言酌握着男孩子柔软的手,“你说他怎么这么可爱啊,等我拽他起来,他摔得上头了,彻底成了小醉鬼,命令我把熊三熊四绑在树上。数落我轻敌,然后又扭头恶狠狠地教训他们。”
“什么鬼啊,”秦听吸了一下鼻子,“那他们为什么管你叫老大,管我叫老大大。”
江言酌揉着他的头发,“被我的听听震慑住了。那夜把他们骂的很惨,说他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其实他们原本是在道上混的,诨名是大熊二熊。你说他们必须时刻警醒,学会自我反思,不能再这样不三不四下去了。就帮他们改了诨名,熊三熊四。”
秦听难为情地捂住脸,“这种傻兮兮的事情,的确是我能做出来的。”
江言酌贴了贴他的脸,“嗯,后来又经历一些事情,他们就为我办事了。不过他们一直记得你帮他们悬崖勒马的恩情。”
秦听紧抿着唇点了点头:“难怪,其实是你不再追究罢了。后来呢。江家还有人再找你的麻烦吗?”
江言酌沉默了一会:“你当时苦口婆心地提点我,与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是很难划清界限的,拿着他们的把柄至少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交了出去,他们会彻底拿捏住我,一旦面临危局,他们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将项目出现的巨大纰漏算到我的头上。最终的结局就是今天霜幸所说的。”
书里与江言酌有关的空白逐渐被填充,秦听百思不得其解的原由竟然是这样。
秦听紧紧抿着唇,泪水从眼角滑落,无数种情绪在内心交织着,心脏在抽痛,他趴在了江言酌的肩窝里一言不发。
江言酌回想着过去的那段日子,他从江家搬出来后,一心想隔断与父母的全联系,拒绝沟通。他虽不知于穷困潦倒,但还是比较狼狈,落魄着孤寂着。
他没有告诉秦听在那段看不见光的日子里,他时刻抱着必死的心态。人生太无趣了,他厌倦所有剪不断理不开的血缘关系,会憎恶自己身上流淌着的血。
可是忽有一日,有个天真烂漫,肆意洒脱的少年从墙头而跃,满身伤痕也不忘朝着他甜甜地微笑,明媚炽热的宛如小太阳一样,他好像没有办法不被他吸引啊。
江言酌偏过头吻着秦听的头发:“明明看着年龄比我小的男生,老气横秋地指点我,男人活得要血性一点,不要做鸵鸟,自以为躲起来就能规避掉一切麻烦。其实身处乱局中才越能清醒,保全自己。”
江言酌抚摸着秦听的后背,“别为过去的他忧心难过,那个年少轻狂的江言酌学会了释怀,后来他与他母亲那边和解了,还接管了他舅舅的公司,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云淡风轻地像是提及别人的过往。所谓释怀宽宥其实都不过是放过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坦荡。
这就是许多人必然经历的成长。良善的人闯过这一关,必然会遭受挫骨削皮的痛楚。秦听自己成长过,经历过,他咬着牙挺了过来。
可听完心爱之人平静地诉说后,他心中泛起的潮,变成了气势汹涌的洪波。摇摇欲坠的堤坝,顷刻间决堤。
秦听再也忍受不了,小声哽咽转为嚎啕大哭。完全抑制不住的哀恸,无法言喻的心殇与难过。世间大多世由不得自己,结局也无非在沉沦与放逐之间。
江言酌的心尖快被揉烂了,呼吸都有些吃力,眼底泛红,他紧紧地拥着他的男孩子,无声安抚,由着他发泄情绪。
秦听趴在江言酌的肩上哭了一会,左边的衣服全被他哭得湿透了。他抬起头,准备就换了个地方继续哭。
江言酌连忙捏着他的脸,亲吻他冰凉湿润的眼睛,“乖,不能再哭了,眼睛再哭坏了。”
秦听也觉得自己再哭,实在是有些矫情了,他一个大男人至于吗,完全没有英雄气概了。他闭着眼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虔诚地吻着他。
莫名其妙又流下了一串泪珠,呜好好哭,这男人怎么这么温柔。
秦听胡乱擦去柔弱的证明,“我好像终于明白,你总是说很遗憾很抱歉,没早点来到我的身边。原来是这样啊。”
江言酌连忙制止住他暴力的搓法,从沙发上分置物架上取出纸巾,帮他轻轻擦拭,“嗯,若知道你曾经过得不开心,身陷囹圄之中,我肯定会早早地走到你的身边。”
秦听垂着眼眸:“是我的错,我全都忘记了。呜,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我怎么总是断片。”
秦听把他们的相遇忘得一干二净,江言酌早已心知肚明,为此失落过很久。
相遇的第二天早上,他只是出去买早餐的功夫,男孩子就不见了。而他除了知道他叫秦听,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再次相遇时,他是以南竹的男友身份出现的。秦听不记得他,也忘记了过往。
有幸的是他遇到过光,不幸的是这光照亮了别处。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一路追随着这光,最后也成功抱走了他的男孩子。
江言酌戳了戳秦听的鼻子,语气凛然,“你若再敢喝多忘了与我有关的事情,我把你绑在床上一辈子都下不来。”
秦听呜了一声,敛着眼皮,闷闷不乐道:“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即使我们在一起了也不提一下呢。”
“你看,这就是我不敢告诉你的原因,”江言酌攥紧了被秦听泪水湮湿的纸,挑了挑他的下巴,“你是个不喜欢为过往的事情而忧心,只想快乐活在当下的人,我不想掀开一些陈年的伤疤让你难过,可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秦听低哼了一声,咬上他的唇瓣,“没办法,江言酌,任凭你再怎么强大,也是周全不过来的。”
“所以,别只想着孤身为我抵挡风雨。每个人应该经历的磨难从来都不会缺席。你还有我,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会永远与你一起承担。”
语气低柔却格外坚定,江言酌的心被熨烫得服帖,他的男孩子永远让他心生怜爱,心甘情愿地沦陷,“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谢谢我的听听。”
江言酌将秦听放在沙发上,俯身吻了上去,撬开他的贝齿,汲取花瓣间的蜜糖。吻得急切热烈,恨不得剥开最柔软的地方,袒露出无限的爱意。
他们额头相抵着,气息相互缠绕包围。
秦听努力回忆两年前的事情,却依然无果。
他喉结滚动着,摸上了江言酌的俊脸,“我哪怕是醉酒了,也必定会对你这张脸念念不忘啊。为什么再次相遇我竟然毫无印象。”
江言酌挑眉:“听听,就只喜欢我的脸么。”
秦听的手缓缓向下划动,“不只,喜欢你的喉结胸膛腹肌,满意了吗。”
“最能让你舒服的地方怎么不说。你不喜欢它了吗。”江言酌勾起唇角,牵起他的手碰到了烫的惊人的地方。
眼见它势头欲演欲烈,秦听连忙收起手,“别闹。”
江言酌漫不经心地揉着他的手,“我那天一直带着口罩。那段时间感冒了,挺严重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反应也很慢。要不然也不能一时不察,被他们绑了去。”
秦听歪着头,缓缓地说:“也很难说,估计是设定工厂作祟啊。恰巧你感冒生病了,恰巧江家这个时候找你要把柄,恰巧你动摇了决定要交出证据。不过都是逼你就范的手段罢了,只为成全南竹的事业线。”
江言酌啄吻着他的嘴唇,“所以听听,你的出现,改写了我的命运。或许霜幸寻找的那个打乱所有时间线的因素,就是你的到来。”
秦听浅浅地笑着:“命运之帆的偏航,也并非一蹴而就的。那个拐点就在我们的相遇。”
在所有人都不曾知晓的岁月里,他们不约而同地扭转了各自的结局。他们只是两颗微不足道的螺丝钉,在运转过程中悄然地擦出了火花,至此撼动了冰冷死寂的机器工厂。
*
他们都有些失控了,秦听被江言酌压着沙发上做了一次又一次。他们亲密无间、酣畅淋漓。
江言酌去厨房准备晚饭了,秦听浑身酸软地趴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眼前一亮,沙发缝隙里的手机弹出消息提醒,看样子是鲸鱼app的好友消息提示,闪了好久。
秦听想着平时用鲸鱼app联系他的也就只有坐标和一把锁。
不过在他有了男朋友后,跟坐标的联系也日渐少了一些,毕竟他的男朋友泡在醋坛子里的。
他半睁着眼睛,用手指解开了锁屏查看消息,果然,联系他的是一把锁。
[一把锁:您到底去哪了啊啊啊啊]
[一把锁:快快显灵]
[一把锁:快快出现]
[一把锁:在线作法,失踪人口快快回归]
秦听一只手打字:[这段时间在山里待着,信号不好嘛]
[一把锁:卧槽,破天荒的,您居然会回复我的这种垃圾消息。]
秦听皱着眉,什么鬼。然后他看见一把锁的消息后,头都要吓掉了。
[一把锁:啊啊啊啊啊啊坐标大佬居然秒回我!您在撒娇?]
!?
秦听的脑袋一片空白,呼吸都有艰难。鲸鱼平台聊天时不显示自己的昵称。头像都是原始头像。
他抖着手,往上翻着聊天界面。
往上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全是一把锁的单人咆哮,小姑娘单方面输出许久,竟然一点也不嫌尴尬。
[一把锁:大老板千金一掷只为哄你一笑,阿这绝美的爱情。]
[一把锁:啊啊啊大神,你和大老板是不是过七夕去了啊,我就知道!]
[一把锁:SZ受到了惩罚!大老板为你撑腰做主了,他好man。]
[一把锁:我不管,鲸鱼发的红包就是为你们发的喜糖钱。]
[一把锁:艹艹磕死我了啊啊啊啊。]
……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这是在做梦么,可他刚才不还在□□么。
秦听不可思议地掐了自己一下,好痛。所以,他到底看了些什么鬼东西,是谁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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