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楚大闻言脸色一僵,他光想着有钱大家一起赚,没有想到这豆腐背后的价值。
宋清野见楚大没有说话,也明白自己这句话让楚大知道了症结所在。
堂屋里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宋清野往门口一看,走在最前面的可不就是里正吗,他身旁还有好几个老人,宋清野皱了皱眉头,来者不善啊。
“爹,娘,您们怎么来了?”
楚大看到后面跟着的楚仲平和钱氏之后惊讶极了。
楚仲平见楚大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颇有几分活见鬼的意思,心里顿时就不舒爽了,他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呵斥道:“怎么?我们不能来吗?”
“不不不,不是的,爹娘您们愿意过来走动走动,儿子自然是高兴的,怎么会不愿意呢。”楚大一听楚仲平这指责的语气,吓得不行,一边解释还连连摆手,生怕楚仲平误会了。
楚仲平见楚大一脸惶恐的模样,满意的点头:“谅你也不敢。”
钱氏见楚大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走到楚大身旁对他说道:“我和你爹听闻你和镇上的酒楼做起了生意,这等大事你竟然也不和爹娘说,若非里正差人来请我们,你还想瞒我和你爹多久?”
楚大被钱氏问得哑言,只能低着头挨训。
柳芸娘看着在场的,又是里正,又是族中老人,还有她公公婆婆一时之间竟惶恐得不知所措起来。
她局促的招呼着大家快进屋里,将家里的椅子凳子都搬出来让大家坐下,末了又去拿了茶叶,烧了开水给他们沏茶。
族长原是瞧不上楚大家的茶叶的,可他坐在那儿就便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从碗里传出来,眉毛一挑,端起碗喝了一口茶,入口甘甜清冽,口齿生香,他惊讶的看了看碗中的茶水,颇有几分急切的询问:“这茶味道不错,可是新买的?”
柳芸娘愣了一下,干巴巴的回答道:“这茶是清野从镇上买的,我不大清楚。”
族长闻言看向了这屋里唯一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听说这夫郎是个男人,模样好长成这样也难怪会被误认成哥儿。
“小夫郎,这茶是你在何处买的啊?我吃着味道不错。”
宋清野心想和你说了你买得起吗,当然吃着不错,那可是温庭春送他的新茶,只有京里达官贵人才喝得上的茶。
“别人送的,就这么一点,平日里也舍不得喝,只有来客了才拿出招待一下。”
族长听了,可惜的点点头,怪不得他喝着这样好,就算想厚脸皮讨点也没机会了,毕竟人家只有一点,还都拿来待客了。
钱氏听着族长和宋清野的交谈,目光落在了宋清野身上,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之后,要不是有族长和里正他们在,她真想啐一口,也不知楚大和柳芸娘是怎么想的,竟给楚聿娶了这么个货色,长得就是个狐媚子相,难怪迷得楚聿七荤八素的,竟然还敢忤逆他们。
不过长成这样就算是个男人,也难怪只能嫁人。
“楚大啊,你也坐吧。”
楚大有些坐立难安,活像是凳子上有针在扎他似的。
里正这才开口说道:“我们今天来呢,也不为别的事,就是近日一直有马车进进出出,我听楚大媳妇儿说你们给镇上的酒楼制备货物。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楚家有了发家致富的法子可不能藏私啊。”
族长和几位老人也点头对楚大说道:“是啊,楚大你可不能做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你自己家吃饱穿暖了,你的乡亲们还吃不饱穿不暖,你好意思吗?”
“对,有钱要一起赚,楚大你也是个识大体的,这点你也应该明白。”
楚大被众人连连逼问,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法子的确是宋清野想出来的,他做不了主。
“实在不是我自私自利,不答应,而是这豆腐是清野想出来的,我做不了这个主。”
楚大摆手苦巴巴的看着里正等人。
这下一屋子的目光全落在了宋清野身上,宋清野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模样。
楚仲平指着楚大骂道:“什么叫你做不了主,他是你儿媳妇儿,你就是他老子,他还敢不听你的话不成!”
宋清野心想这时候你知道我是他儿媳妇儿了,命他逼楚聿休了自己的时候再没说自己是楚大儿媳妇儿。
“行了,这事儿我做主了,老大,你现在就把方子交出来。族里不会亏待你的。”
楚仲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桌子一拍,就这么定了。
楚大缩了缩脖子,“爹,万万不可,就算我是清野的公公,可他若是不愿意我断是不会强占的。”
楚仲平被楚大气得不行,“你!你这个孽子,那你就让他把方子交出来,楚聿夫郎,你今日若是把方子交出来,我就不计较你往日的过失。你若是不答应,那我楚家也没有这样忤逆长辈的夫郎。”
里正和族中老人虽然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好端端就变成逼迫现场了,但是他们的目的只是得到方子,至于过程如何,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楚聿眉头一皱,宋清野就知道他要发火,赶忙拉住他,笑道:“行啊,交出方子也不是不可以,当初金雀楼的老板出八百两白银买我一张方子,我拒绝了,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我就给各位打个折,算你们六百两好了。”
众人一听,一片哗然。
“六百两?你怕是睡懵头了吧,这东西值得了六百两?”
楚仲平瞪着宋清野一脸难以置信,宋清野也不恼怒,而是笑眯眯的对楚仲平说道:“所以说千里马还需伯乐赏识,值不值得了这个数,每个人心里自有论断。”
这就是拐弯抹角的在骂楚仲平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楚仲平气得胸口疼,指责宋清野就要骂,钱氏却拦住了他,“楚聿夫郎,都是一个村的,不少人可都姓楚呢,谈钱可就伤感情了。”
宋清野笑道:“奶奶您当家应该知道柴米油盐有多贵,我总不可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您也别怪我势力,我大可以卖给金雀楼的东家,何必要少两百两卖给村里呢,可不就是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嘛。”
这话堵得钱氏这个惯会说的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这三番五次的提到金雀楼,忽然让在座的人明白宋清野背后还靠着金雀楼,他们若是真的硬来,金雀楼的东家怕是不会善了,金雀楼他们都知道,镇上第二好的酒楼,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后起之秀,听闻金雀楼的东家是京中来的,背景实力大着呢,否则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将金雀楼的生意做得如此红火,还没有人敢找他的麻烦。
“这事,我们再商议一下,楚聿夫郎,做事还是别太绝对了好。”里正眼神锐利的看着宋清野,宋清野一个见过血的怎么可能怕他。
他笑盈盈的看着里正,“里正说得是,这话您自个儿明白就好,我这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是即便他是笑着的,却依旧让人仿佛站在寒冬腊月的冰雪里,冷得发颤,连寒毛都竖起来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停滞状态,宋清野轻声一笑,道:“我开个玩笑,各位可不要当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