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储备粮变成了我老婆 第114章

作者:狂渚 标签: 近代现代

认出它的那一瞬间我摒住了呼吸。

那是一件寿衣。

“拿着吧。”乌衣巫缓缓道:“会用得到的。”

我没有动,定定地看着他,口袋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在金柠家中看到的未来里乌衣巫点燃的寿衣兀自出现在脑海,渐渐和眼前这件小巧的纸衣重合。

“会有人死吗?”说出口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

乌衣巫并不回答,只是重复道:“拿着吧。”

我伸出手,手抖得捏了好几次才把寿衣捏起来,那轻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小东西却像是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隔绝生的气息,连死神都无法识破。”嘶哑尾音弥散在风中,不甚清晰。我抬头,那黑色身影已然消失,火炉,纸人全都不见,唯有那一地的纸屑,在风的吹动下四处飞散。

把寿衣放进胸前口袋里,我转过身,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皱着眉默然看着肃立的廖池,像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廖池扭过头来,与我对视。

深沉而悲戚的目光让我喉咙哽塞起来,我走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廖池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小小后退了一步,很快他搂上我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在我耳边说道:“你在发抖。”

“我没有。”我闭着眼睛,张了张嘴,声音却近乎哽咽,鼻畔隐约是他后背上沾染的纸灰的味道。天色有些发灰,看不到太阳,小松的树梢随风而动,廖池温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狡辩。”

“回去吗?”努力止住颤抖,我问道。我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一想到会有人穿上那件寿衣,我便心里一阵抽疼。

是我还是廖池?

或是其他与我有关的人?

“好,回去。”廖池吻了吻我的侧脸,我脸冻得太僵没有了多少知觉,传给大脑的只有片刻的温暖,稍纵即逝。

回到车上,打开空调缓了好久,我还是觉得透骨的冷,驶在公路上,我满脑子都是与乌衣巫那几句简单的对白,犹豫许久,终于没能忍住,开口问道:“宝贝儿。”

“嗯?”

“如果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死亡将我们分开,你希望先离开的是谁?”

廖池诧异地转头看向我,我不敢同他对视,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他坐直了身子,见我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眉峰拧起,认真思索一阵后,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是你先离开。”

“为什么?”

“我舍不得把痛苦留给你。”他顿了顿:“一个人太寂寞了。”

我没有说话,踩下刹车等待红灯。廖池侧过身,指腹轻柔地抹过我的脸:“怎么哭了?”

我摇摇头,抓过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哑着嗓子道:“难过。”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见我泪珠子越滚越多,廖池无奈,只得抽了张纸按在我脸上:“都二十三岁的大男人了,哭得还像是个小孩子。”

我紧紧抿着嘴不说话,生怕一张嘴就会有抽泣冒出来。

上次哭是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从小我就是个作天作地胆大包天脸皮厚实的人,小学和同学打架被凳子砸的头破血流也只是象征性的嗷嚎两声,掉几滴泪。到了成年彻底成了得过且过的咸鱼,整天傻乐傻乐的,像这样根本止不住眼泪的情况在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过。

这才不到一个月啊,连最初的甜蜜都没有尝够,为什么要告诉我离别即将到来?

“先回家吧。”廖池见我状态实在太差,叹了口气,他又扯了张纸巾给我擦脸,柔声道:“别哭啊,都说了是如果,你这么壮活个八.九十岁肯定没问题,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在一起的日子。”

我也想和你有好多好多在一起的日子,一起活到七老八十,可我胸前还放着乌衣巫为我们准备的寿衣。

我一路红着眼睛把车开进车库,一进家门便扑进卧室的大床里,用被子蒙住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这副不争气的模样。廖池连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掀开被子钻进来,搂着我的腰,低声说道:“你哭的我也想哭了。”

被子里空气有些沉闷,我死死咬着下唇,眼泪被床单擦去,黑暗中廖池轻吻我的唇,说着安慰的话。

他越是温柔,我就越难过。

我拼了命地吸着鼻子,也不出声,就默默地狂流眼泪,就在我快要被捂死的时候,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廖池急了,猛地一把掀开的被子。

他皱着眉头,脸上是少见的怒色。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我一滴眼泪都没掉,你在这儿哭个什么劲儿?”他一把把我拉起来,拽进卫生间里拧开水龙头给我洗脸:“再哭就不要你了。”

我抬头,和镜子里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男人对视一秒,那人额角有道伤疤,乌黑支楞的短发上还沾着水,水滴顺着轮廓刚硬的脸颊向下,滚过喉结凸出的脖颈,一直落进衬衫领口。

我吸了吸鼻子,转身钻到廖池怀里,下巴搁在他肩窝,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没有抱我,胸膛起伏幅度挺大,想来还是在生气,我想哄哄他,吭哧了半天只冒出来一句:“我好帅啊。”

廖池一愣,深呼吸两三下后,接着笑骂道:“你个小臭不要脸的。”

第90章 看脸的世界

“我要是不帅你能看得上我?”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也是。”廖池摸了把我的脸, 竟然点头说:“也不枉我从第一眼见到你起就打定吃你这嫩草了。”

“好啊!”我从他怀里挣脱,佯怒道:“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廖池笑出声来,迅速转移话题, 他手向下滑过我腰背, 摸上我的臀部,抬腿蹭了蹭我, 试图通过大人的事情收买我:“睡觉吗?”

“不了。”我把他的手拿开,磨着牙森森道:“明天你生日, 我得好好保存一下精力, 给你一个难忘的三十岁。”

廖池闷闷笑着, 用力咬了一下我耳尖,我疼地倒吸一口凉气,抬手捂住耳朵。

“你说的第一眼是什么时候?”

“电影院。”

我吃了一惊:“你还记得?”

“是啊, 当时你戴着帽子,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把我叫醒,我就想这孩子长得真不错。没过多久娅娅给了我你的简历,我一看照片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