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尼诺青 第12章

作者:诀别词 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年下 近代现代

  张载原先是最后一个,陈志远有意把他安排在压轴,他身前站的是徐瑶,徐帆真的堂妹。

  游戏进行得依旧不太顺利,那张在众人嘴里传过的纸巾越来越小,经常到了人群中间就小到几乎不见踪影。

  陈志远笑着调侃:“你们是不是故意的啊?想占人家姑娘便宜。”

  徐帆真也附和道:“我也怀疑啊,中间那位同志,两次了,你把我的姐妹们都弄脸红了。”

  大家善意地笑起来。

  相比于张载的紧张情绪,孟青烟看起来就坦然很多,抱着胸靠在墙边静静看着他们,但张载总是产生一种对方在看自己的错觉。

  那张支离破碎的纸巾片终于还是来到了张载的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孟青烟终于可以占一点便宜了,他心里暗爽。从这章开始张载的日常应该变少了,和孟青烟的接触多起来了。

第十五章

  张载眼前的纸巾片只有硬币大小,被徐瑶含在红润的嘴唇中。

  张载当然知道陈志远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的用意。

  徐瑶今年二十五了,人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只有一个问题,一直不肯找对象,徐家的人都很担心,陈志远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显然是存了撮合他们两个人的心思。

  张载比徐瑶高了不少,徐瑶抬着头看他,向他示意嘴里的纸片。

  那张破碎的纸巾在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摧残后,看起来软趴趴的,他不由担心会不会直接断掉。

  他弯下腰靠近徐瑶,专心地避开后者的嘴唇,然后抿嘴含住露出的部分。

  然而下一秒,张载的瞳孔针缩了一下。

  徐瑶今天涂的是唇蜜,嘴唇泛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但也出现了一个问题,她想松开嘴唇的时候却发现纸巾粘在了她的嘴唇上。

  她微微往后仰,想慢慢把纸片撕下来,但结果不尽人意,脆弱的纸片断开了,一半在她嘴唇上,另一半成功传递给了张载。

  张载含糊地问:“这算成功了吗?”

  “算算算。”好不容易到了最后关头,所有人都不想再来一次了。

  张载转身,目光直直地和孟青烟对上了。

  孟青烟朝他挑了挑眉,靠近了一些,视线落在他的嘴唇间。

  张载脸部肌肉动了动,把纸片吐了一些出来,抿着嘴说:“来吧。”

  孟青烟的表情还是波澜不惊,他的唇凑近了张载,张载下意识地后仰了一分。

  微乎其微的动作还是被孟青烟捕捉到了,张载的下颌突然被用力地捏住,不让他再动弹,温热的鼻息与他的相互纠缠,嘴唇边的绒毛产生了一丝痒意,但下巴上的力度不允许他再后退。

  他们难以避免地接触,耳边传来起哄声,但张载分不出神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张载清楚的感受到上嘴唇的唇尖被挤压,那是孟青烟在含住纸片的同时含住了他的唇。

  触感转瞬既逝,张载怔怔地看着重新站直的孟青烟,听到他无奈地说:“张载,松嘴啊。”

  张载觉得自己的脸一下子发烫,觉得十分尴尬。

  他忘了。

  孟青烟重新低下头,张载的嘴唇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挤压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青烟好像更贴近了一点,因为这次他的上下嘴唇的唇尖都被含住了,甚至有一种湿润感。

  这次张载很快松开嘴唇,指甲盖这么大的纸片被孟青烟含住,然后又被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第二指关节夹住后取出来,孟青烟问:“可以了?”

  于是新郎轰轰烈烈地抱新娘下楼,门口的婚车已经等候多时。

  “发什么呆?”孟青烟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哦,没事。”张载回了神,连忙打开车门坐进去。

  孟青烟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坐在了他旁边,车里空间不算很拥挤,但他们的坐姿自然豪迈,腿与腿难免就碰到一起。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冷风全部吹在了他们的脸上,张载伸手把排风扇往下压了压。

  孟青烟则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头靠着车窗,眼皮半合着。

  从陈志远的新房出发到婚礼所在的那个酒店,要将近一个小时,张载一直目视前方正襟危坐,偶尔和其他人聊两句。

  过了一会儿,张载感觉到右边肩头一重,他偏头看去,孟青烟像是睡着了,呼吸平稳地靠在他的肩上,看起来安静又无害,与刚刚钳住张载下巴的样子完全不同。

  张载把身体往下沉了一些,让孟青烟靠得更舒服一些,然后转头继续和别人说话,只不过音量放低了一些。

  快到酒店的时候孟青烟悠悠转醒,发现自己靠着张载后愣了一下,马上道歉道:“不好意思,今天起太早了,有点累。”

  “没事,快到了。”张载轻轻地扭了扭肩膀缓解酸麻感。

  酒店门口已经开始放鞭炮了,巨大的声响吵得大家头疼,但结婚就是要热闹,这是传统。张载小的时候会喜欢这种氛围,那是烟火气,但长大以后,也许是因为张载并不是主角,而作为旁观者他觉得吵闹劳累与兵荒马乱超越了那种幸福的氛围。

  张载在门口迎宾,百无聊赖地摸着甜品桌上的丝绒布,看到有嘉宾到来便笑容相迎,等客人进了宴会厅后,张载又重复着把丝绒布揉成一团之后又松开拍平。

  晚上伴郎伴娘全部要围绕陈志远一整晚,几乎不能上桌吃饭,虽然已经垫了些肚子,但肯定撑不到婚礼结束。

  甜品桌上的甜品已经被来宾拿了一些,张载想了想,拿了一个看起来可爱又清甜的纸杯蛋糕给孟青烟。

  “嗯?怎么了?”孟青烟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

  “你之前没吃多少吧,之后会饿的,最好再垫一点。”张载记得孟青烟有随身备糖的习惯,但又有点不确定他是否爱吃甜的,“这个应该不会很甜。”

  孟青烟轻声说:“没关系,我喜欢甜的,谢谢。”

  婚礼到晚上将近九点才结束,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张载喝了不少酒水,虽然酒里掺了水份,但他依旧有点头晕,并且跑了好几趟厕所。

  陈志远的母亲对张载还保留深刻印象,趁闲下来拉着张载的手说道:“小载吧,好久没见了,怎么都不到我们这边坐一坐。你妈妈怎么样了,最近看她朋友圈是不是又出去玩了,那谁给你做饭呀。小载你一个人没事干就来我们家,阿姨亲自下厨。”

  她一直很喜欢张载,现在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从高中开始,比起一天到晚出去玩而不学习的陈志远,她更喜欢张载,每次开家长会都很羡慕徐虹,有一个帅气又乖巧的儿子。

  张载回想起高中的时候,有时候徐虹太忙,一个星期都回不了家,他就会跟着陈志远去他家,陈志远母亲会把他安顿地很好,比对陈志远还好,这一度让陈志远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于是他有些愧疚地说道:“阿姨,我现在和我妈分开住,平常自己会做吃的,不用担心。下次有时间到您家里陪陪您。”

  陈志远如今成了家,自然就搬要出去住,陈志远的父亲常年在外出差,陈志远母亲作为全职主妇在家自然十分无聊,听到张载这么说一下子笑开了眼,连声说好。

  暂别了陈志远的母亲,张载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找了双干净的筷子吃了点残羹冷炙,然后看到了跟陈志远与徐凡真在讲话的孟青烟。

  孟青烟今晚破天荒地有些醉了,张载猜测应该是他今天精神不好的原因,而且孟青烟的长相太扎眼,帮新郎新娘挡酒的时候多半会被针对,然后实实在在地被灌酒。

  陈志远在楼上开了几个套房给伴郎伴娘休息,他知道张载和孟青烟认识,于是给了他一张房间的卡,让张载帮忙把孟青烟扶上去休息。

  孟青烟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正常,但是脚步有一些踉跄,而且眼神比平常呆滞了一些,总是看着张载不说话,好像有点认不出张载是谁。

  张载用房卡刷开套房的门,找了一间大一些的房间把孟青烟放到了床上,怕孟青烟太闷,张载就帮他松了松领结,然后打开空调。

  孟青烟的体重不轻,怕他路上摔了,张载是一路半搂着把他带上来的,孟青烟一直用手轻轻抚摸张载的手臂,像是小孩子在摸什么珍贵的玩具,张载被他摸得一身鸡皮疙瘩。

  房间里还有些闷热,张载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把西装外套脱了,然后撸起袖子把领结摘下来丢到桌子上,把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

  他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孟青烟的脸:“孟青烟,你还好吗?”

  孟青烟没有睁眼,只在嘴里嘟囔了两句张载听不懂的话,张载心里发笑,觉得孟青烟现在看起来尤其像个孩子。

  平常孟青烟给张载的感觉有些成熟,分明比他还小两三岁,但浑身上下都透漏着自持,在各种场合都十分游刃有余,从容自在地应对一切,而如今他却醉醺醺地倒在床上,像是能让人捏圆搓扁。

  张载最后还是没忍住,捏了捏孟青烟的脸,是想象中的柔软光滑,然后他收回手帮孟青烟把鞋子和袜子脱了,又伸手把他扶起来了些,让西装外套可以脱出来。

  孟青烟的表情仍然有些不适,不得要领地扯着自己的衬衫扣子,于是张载又一颗一颗帮他解开了纽扣,露出雪白却紧实的胸膛。

  接着孟青烟又去解西装裤的纽扣,想把裤子脱下来,张载无奈地帮他解开纽扣,手指捏住拉链,拉链滑动的声音成为整个寂静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倏地,张载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陈志远打来的,他接了起来,目光掠过孟青烟身下那并不斯文的一团,又马上移开。他把被子扯过来盖在孟青烟的身上,把温度稍微调高了两度才从这个房间里出去。

  黑暗中,孟青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孟青烟:我醉了。

  孟青烟:我装的。

  这章之后应该突飞猛进了,两个人应该够熟了吧。

第十六章

  和陈志远打完一会儿电话后,张载去了孟青烟隔壁的空房间躺下。今天他实在太累了,婚礼琐事不断,事到如今他的腿已经走不动路,手臂连抬一下都觉得挂了千斤重物。

  他静静地躺了十分钟,放空了大脑,想着小憩一下再去洗漱。睡意朦朦胧胧,就在他马上要掉进梦中的那个黑洞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一点碰撞声。

  张载被惊醒了,他眨了眨眼睛坐了起来,慢慢回过神。

  怕孟青烟是摔倒或者撞到了,他赶紧去看了一眼,发现孟青烟正在浴室里洗澡。

  张载敲了敲浴室的门,问:“孟青烟?”

  孟青烟的声音随着水声一起响起,仿佛还带着潮湿的酒气,他说道:“嗯,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

  张载兀自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就喊了一声:“那你小心点,有事叫我。”说完他就想离开房间。

  “张载。”水声停了,孟青烟的声音更清晰了。

  张载奇怪地问:“怎么了?”

  孟青烟顿了几秒,然后说:“我忘记让酒店送换洗的衣服了。”

  张载联系了客房服务,让对方送两套换洗的衣服来。然后看到孟青烟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的头发还有一些潮湿,水珠顺着发根滑向锁骨,最后隐入胸口。

  服务员很快就拿了两套过来,张载递给孟青烟一套,另一套留给自己迟一点换洗。

  孟青烟坐在床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交叉的领口因为手臂的抬起而露出了大半的胸膛,他注意到了,但不甚在意,继续擦着头发,抬眸问张载:“你帮我脱的衣服?”

  张载还是那一身凌乱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他一直没换下来,他不舒服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向他比划道:“嗯,我看你一直扯衣服,就像这样,好像很难受,就帮你直接脱了。”

  孟青烟朝他笑了一下:“谢了。”

  张载想起什么,问道:“今晚你父亲……”

  孟青烟的父亲叫孟鹤品,张载在来宾的名单上看到过他,后来见到了人,虽然头发白了大半,却依旧很有气质,想起孟青烟说过他父亲是教古典音乐的,他心下了然。

  孟青烟说:“他先回去了,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张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那我走了。”

  他今晚莫名有一些不想面对孟青烟,尤其是看起来已经清醒的孟青烟。他把这归结于自己太累了,他只想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