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许尧:“…… 你已经拿到遥控器了。”
陆晟把电视打开,又问许尧:“想看什么节目?电影还是体育频道,体育频道好像有一场篮球赛。”
“我想看动物世界。” 许尧偏偏不想顺着陆晟的话说。
陆晟找到动物世界频道,现在是在重放,电视机里正好传出最经典的台词,“春天来了,万物复苏,草原上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一头雄狮……”
许尧给他涂好药,拧好药瓶盖子之后又匆匆收回医药箱,他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之后转身进了厨房。
陆晟从沙发上站起来,赤脚走在地板上,一点不客气的在各个角落巡视一圈,好像动物世界里仰着脖子的雄狮,在巡查自己的领地。
许尧很快煮好了两碗面,其实他也有些饿了,两人坐在餐桌两边安静的吃着各自碗里的面,背景音还是电视机的声音。
许尧现在穿着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上身是圆领的套头衫,他低头吃面的时候,陆晟注意到他衣领遮在锁骨线上,随着他的动作,一隐一现。
陆晟顺着衣领的缝隙,看到了他锁骨下小片皮肤上还有两个红红的小点。
他记得那晚他在许尧皮肤上留了很多痕迹,他给许尧清洗身体的时候还盯着他锁骨上的吻痕看了半天,现在想起,陆晟也觉得那两天有些疯狂,他自认为自己的自控力还算不错,那两天却让他有些失控。
现在看着许尧身上的痕迹,突然有点口干,而且他也没想到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了,许尧身上的痕迹还没消,他咽下口中的面,哑声道:“你的皮肤这么敏感,这么久了,还是红的。”
许尧顺着陆晟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脖子,他把衣领往上扯了扯,盖住了锁骨下的痕迹,从座位上站起身,“我收拾一下。”
陆晟想帮许尧一起,但是他已经关上了厨房的门,显然不想让他进去,他又重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一眼许尧,看得时间久了,陆晟从许尧忙碌的侧影感觉出了一点落寞感。
他又看了眼书桌上的笔跟本,冲着厨房的方向问道:“尧尧,我可以用一下你桌子上的笔跟笔记本吗?”
许尧桌上的笔记本是他买来想要记录一些新工艺酿酒的方法,他不喜欢用电脑记录,还是更喜欢手写的方式,不过现在还是新的,他还没用。
他没回头,回了声可以。
许尧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陆晟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笔跟本,好像在画什么。
他侧面看他,陆晟的鼻梁又高又挺,眉眼很深,前额的头发垂在额头上,侧脸的线条在灯下显得很安静。
许尧有些好奇陆晟在画什么,他走到沙发旁,往他手里看了一下,原本空白的纸上,现在已经画出了一副 q 版人物画,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门外的他跟陆晟。
画里陆晟瞪圆了双眼,怒瞪着一侧,许尧知道那是刚刚宋森的方向,陆晟右手包住许尧的拳头,把他挡在身后,像是母鸡护小鸡一样,q 版的许尧小小的,看起来有些委屈,垂着脑袋站在陆晟身后,低垂的睫毛,下压着唇角。
他不得不承认,陆晟画的很像,把他的特点全都抓出来了,而且 q 版小人很可爱,许尧看着看着无声的弯了弯眼角。
但在陆晟画完最后一笔时,许尧忍不住开口:“我没哭,你别瞎画。”
刚刚那最后一笔,是陆晟在许尧下眼睑红色的小痣开始,画了一串小泪珠,滚落在脸颊上。
许尧又说:“你画可以,但是起码要写实一点,我刚刚没有哭。”
陆晟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笑着看他,“我知道你没哭,我在你身边,肯定不会让你哭的,其实我原本想画的是,要是你眼睛上的痣落下来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画成了眼泪。”
许尧哦了一声,把他手里的本子跟笔收了起来。
陆晟问他:“还难过吗?”
许尧否认:“没难过。”
陆晟看着许尧轻轻的眨了眨眼,他下意识抬起手,碰了碰许尧眼睛上的小痣。
许尧捏紧了手里的笔记本,陆晟的手指碰到他的睫毛时,因为痒,他闭了闭眼,睫毛扫在陆晟的指尖,一下一下。
有时候,一场风暴的开始,只源于最开始那一点不经意间的触碰。
两人一开始都无意,可最后还是发生了。
许尧不记得他是怎么被陆晟拽进怀里的,他们一起滚在沙发上,而沙发实在太小,他们又一起落在地毯上。
浴室的水流混杂着细细碎碎的呻. 吟声。
卧室床头的小盏落地灯开着,在墙上映出两个不停交叠起落的身影。
窗户没来得及关,夜里起了风,吹进房间里,却丝毫起不到降温的作用,空气还是浓稠。
……
第11章 许老师,你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
“五分钟,就赖五分钟。” 陆晟搂着许尧的腰,鼻子抵在他后背上,他不想起床。
许尧这次并没像上次一样依他,拿开腰上的手,掀开被子下床,“一秒钟都不行,已经七点了,我要起床了,待会还要上班,不过你最多只能睡到我出门。”
许尧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客厅跟浴室的惨状时,红着脸开始收拾。
沙发上的靠枕散在地板上,地毯被掀起一角,陆晟的西装外套压在地毯下,而他的上衣甚至挂在了电视机一角……
许尧默默的把陆晟的衣服叠好放回卧室,陆晟已经起了,坐在床头,但还闭着眼,一脸幽怨,他上半身光着,被子遮在他的胯骨处。
“你的衣服我放在床头了,我先去洗漱。” 许尧把衣服放好,没多看床上的人,匆匆出了卧室。
许尧在浴室洗漱时陆晟出了房间,他还是没穿衣服,腰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许尧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想到好在他们昨晚没撕衣服,不然他可没有合适的衣服给陆晟穿。
但陆晟好像不想继续穿昨天的衣服,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依在门框打电话,让人给他送衣服过来。
他挂了电话之后还说:“尧尧,或许你这里跟我那里可以放几件对方的衣服。”
许尧在刷牙,没应声,好像又过了一晚,他们已经默认了陆晟之前对于床伴的提议。
许尧也不得不承认,在床上的时候,他跟陆晟很喜欢对方的身体。
许尧刷完牙,“我去晨跑了。”
陆晟站在浴室门口侧了侧身体,许尧往外走时胳膊蹭到了陆晟的小腹,感受到了他腰侧起伏的轮廓。
他低着头说:“柜子里有新的牙刷,你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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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尧晨跑回来之后陆晟已经做好了早餐,他已经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脖子上还戴着他的围裙。
“你这里只有面条跟鸡蛋了。” 陆晟说。
许尧淡淡的应了声 “嗯。”
陆晟很会做饭,许尧上次在他家吃早餐的时候就发现了,同样是面,他昨晚煮的跟陆晟煮的,不论从口味还是面的软硬度相比,陆晟做的更好吃。
许尧吃了满满一碗才放下筷子,陆晟也已经吃完了,许尧收了桌上的碗,问陆晟:“你待会是去画廊上班,还是?”
“去画廊吧,” 陆晟说,“离你这儿也不远,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许尧低头从餐桌底下看了眼陆晟的脚背,昨晚给他涂好的药水大概只在他脚上停留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一起进了浴室,好在过了一夜已经不肿了,但还是有些红。
他说:“待会我可以先送你去画廊。”
陆晟翘着嘴角,笑着说:“那就谢谢尧尧了。”
许尧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又开口补充:“我上班会路过你的画廊,顺路而已,对了,待会别忘了拿上你的外套,在客厅的快递盒里。”
顾莓在公司门口碰到许尧的时候有些惊讶,
“许老师,你今天到公司的时间居然跟平时不一样哎。”
“今天有点事,” 许尧说完问:“以前,我到公司的时间都没变过吗?”
顾莓给许尧当助理一年多,许尧第一次掐着点到公司,他永远都是提前二十分钟,她点点头,“是啊是啊,只要你不是请假,进公司的前后时间差都不会超过三分钟。”
许尧没再说什么,跟顾莓一起刷卡进了门。
他今天的工作是为一场大型派对进行选酒,他要选出十种符合不同人喜好的酒,而他今天要试的就有二十多种,客户的要求只有一个,酒的价钱他们不在意,品质要求高端。
像这种大型的派对,酒是其中的一个重头,酒的需求量非常大,利润自然也是很客观,所以他前脚刚进公司,已经有不少供货商陆陆续续把酒送了过来,自然少不了过来跟他套近乎的。
“许顾问,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一个油头男人拿着名片递到许尧手里,“上次我们在金达商会的酒会上还见过一面,当时您是酒会的品酒顾问,我是红酒供货商,不知道许顾问还记不记得我。”
许尧对眼前的人实在没有印象,但还是带着礼貌的微笑,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叫林大振,他客气的回道:“林经理,好久不见。”
林大振还想跟许尧说什么,许尧其实已经猜到了,无非就是想让他选择他的酒,他可以让许尧拿点抽成,这样的事太常见,而许尧又实在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顾莓已经走到林大振的身侧,招呼着林大振到一旁聊天。
林大振被顾莓拉着,但还是边往外走边回头看许尧。
“许顾问,希望多考虑考虑我们的酒啊。”
许尧进品酒室前理了理衬衫衣领,陆晟昨晚没在他身上留印记,不过他还是把衬衫最顶端的扣子系好。
工作台上已经摆好了几支酒瓶跟酒杯,旁边还有吐酒桶。
许尧洗完手准备试酒的时候顾莓也回来了,她把门关好,叹了口气,“许老师,终于把人送走了。”
顾莓性格外向,一般像这样的事她都会直接给许尧挡回去。
“我们开始吧。” 许尧说。
“好,” 顾莓准备好记录本跟品酒单,她又问:“许老师,你昨天给我发的,今天要试二十多种,会不会很累,我们也可以放在下一次,客户给了我们一周时间,明天我们也可以再继续,我们时间还很多。”
“没关系,今天可以,实在不行可能要晚上加一下班,因为明天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来不了公司,晚上要加班的话你不用陪我,我自己记录就可以。” 许尧拿起旁边的开瓶器打开了第一支酒。
顾莓摆摆手,“没关系的许老师,我没什么事,回家也就是看看剧,我可以加班。”
“那就辛苦了。” 许尧说。
顾莓笑呵呵的应着,“不辛苦不辛苦,我能跟着许老师学习求之不得。”
许尧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起酒杯晃动手腕,举起来观察颜色跟挂杯情况。
“颜色比较厚,糖分不算太高。”
他又举着杯子放在鼻下,深吸几口气,很快又移开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当酒充分跟口腔接触时,他端起一旁的吐酒桶,把嘴里的酒吐到了吐酒桶里。
“这支不好,香味太粗糙了,单宁若有若无,抓不住,刚到舌尖就已经没有了,没有层次感。”
他说完,又拿了一个新酒杯倒了一杯,让顾莓试了一次,顾莓试过的酒还不算多,但也一口就能感觉出不好的地方。
她试完之后就把刚刚的那支酒从品单里划掉。
许尧又开了第二支酒。
“这支香气还好,果香橡木香有了,但是口感不好,没有集中度,味道太杂乱了。”
“这支挂杯太油,没有平衡感,味道太酸了,辣太冲了,不好……”
“这支太水了,全部都不好,喝下去就是一种自我虐待,我已经说不出来哪里不好了,像是泔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