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驯养 第11章

作者:山卷 标签: HE 近代现代

  我突觉身上一阵发冷,忍不住将身上的被子更用力的裹紧。

  如果封诀不是我的恋人,那为什么会照顾车祸失忆的我?

  从我醒来的这段时间的自我认知,我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可图谋的,而且以封诀的自身条件,他并不像是需要强迫别人的人。

  但,如果....

  我将头埋进被子里,强迫自己停止这个可怕的猜测。

  如果那充满着爱意的眼神是假的,烫人的爱语是假的,那又有什么是真的?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全无记忆的我因为封诀才一点点构建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现在如果告诉我封诀的爱是假的,那我醒来所了解到一切都将崩塌。

  我恐惧极了,我没有打破现状的勇气。

第12章

  作者有话说:小意现在的心态就是很纠结,反复拉扯,忍不住想去探究真相,但得到结果后又拒绝相信。

  这是我在这栋别墅生活的第二十天。

  日子和过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又回到了那种时刻被安排好的生活。

  8 点起床吃饭,送封诀出门,九点健身,十点在张伯的安排下看一堆晦涩难懂的书,十一点再去画室待一个小时。

  画室这一个小时我总要画点什么,不管我画的怎么样,因为张伯会检查。

  如果我一整天都没有画出个所以然,晚上封诀回来的时候就会问我,为什么没有画画,顺便嘱咐我一定要画,因为这样做有助于我尽快找回记忆。

  12 点准时午饭,过后会有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两点张伯会准时叫我起床,在给我准备一堆书,直到三点任言来教我钢琴,五点过后又是画室,直到晚上 7 点封诀回家。

  这一整天我的生活都是紧绷、规律,如同死水一般。

  不过三点到五点这段时间是我这一天中相对放松的时候,我喜欢钢琴,任言也是一个很好很耐心的老师。

  任言的话不多,但我很喜欢和他相处,不仅是因为他性格温和,更多的是因为,他目前是唯一一个我能接触到的外人。

  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找机会和他打听一下。

  我始终在介意着那天封辰没有说完的话,我猜测了一下他的意思,大概是,我和封诀在一起很不可思议,并且封诀执意和我在一起会影响到封家。

  我失忆前只是一个自由画家,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对封家产生影响?

  我又想起了那天在封诀书房看到的照片...

  -

  我摁着手下的黑白键,间隙时看了眼对面任言,思索着一会怎么开口。

  曲子不长,很快就结束了,这是我学会的第三首。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任言从一旁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些激动:“许先生,您真的很有天赋!我很少见到几天就能学成这样的学生,您有兴趣以后往钢琴这方面发展吗?”

  他顿了下,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忙放低了声音有些羞赧的说:“抱歉,我有一些激动。”

  “没关系,而且能得到老师的这样的肯定,我很开心。” 我回以微笑:“但我应该不算是有天赋的。”

  “许先生不要妄自菲薄。” 任言不认同道:“我教过很多学生,孩子,成年人都有,但没有人可以做到你这样几天就能把一首曲子弹下来。”

  “那可能是我失忆前就会弹钢琴吧。”

  听到我的话,任言的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怔愣,几秒后有些无措的对我道歉:“许先生... 抱歉... 我竟不知道您...”

  这次换我有些惊讶了,我看着任言不似作假的反应道:“没关系,不过先生、我是说封先生没跟您说过我失忆这件事吗?”

  我记得第一天见任言的时候,封诀一直在和对方聊些什么。

  “没有,封先生并没有向我提及这件事。” 任言摇了摇头。

  “那我们刚见面那天,封先生是在跟您聊什么?”

  任言想了下:“封先生只是让我尽快教会您钢琴。” 说完,任言的眉毛轻微的皱了皱,“还说...”

  “还说什么?” 我忍不住追问道。

  任言看了我一眼,才有些不自然的继续道:“还说,说许先生身体不好,性格喜静,让我不要在授课范围外与您有过多的接触,免得吵到你。”

  任言的话直接让我愣在原地。

  为什么封诀要特意嘱咐任言不要与我过多接触?

  因为我性格喜静?

  失忆前的我在封诀口中确实是一个性格孤僻,喜欢独处的人,但现在的我并不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一个人会因为失忆,连性格喜好都变了吗?

  脑海里前几天被我强行摁下去那些猜测,又开始争先恐后的冒头,让我一阵胆寒。

  “... 许先生?许先生?”

  任言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抬头看到对方正有些关心的看着我,我定了定心绪,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努力让自己语气自然:“怎么了,任老师?”

  “没事,我只是觉得许先生您脸色很不好...”

  任言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如果许先生身体不舒服的话,要不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我去喊张伯进来看看您。”

  “别去!” 我忙喊住正要转身的任言,甚至因为太过着急猛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任言被我拽的一个趔趄,低头看了下被我死死握住的衣服,抬头有些疑惑的问:“许先生?”

  我忙松开手,抬头对任言强调道:“我很好、我没事,我的意思是不用去找张伯。”

  “可是,许先生,你脸色真的很难看,真没事吗?” 任言脸上带着不相信。

  我扯着嘴角对任言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加重了语气认真重复道:“我真的没事。”

  任言这才将信将疑回过身,重新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虽然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些关心,但好歹打消了找张伯的念头。

  这么一打岔,课程没法继续下去了,空气有些安静,我看向任言,觉得这是个聊天的好机会,我刻意放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问道:“任老师,您是从小就学钢琴吗?”

  任言像是没有料到我突然开口发问,楞了下才回答:“对,我是从五岁就开始学习钢琴了。”

  “那到现在也二十多年了,好厉害!” 我由衷的夸赞。

  “不厉害,我不算是有天赋的,二十多年了,也没什么成就。” 任言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

  “怎么会,在我眼里老师很厉害了!”

  ...

  任言看起来很健谈,尤其是在谈起钢琴的时候,基本上只需要我抛出一个问题,他便能洋洋洒洒的回答很多,而且说起钢琴的时候,眼睛都是放着光的。

  我就这样和任言你来我往的聊了半个小时,我看了眼已经完全把我当做朋友般聊天的任言,不动声色的问出了我一直想问出的那个问题。

  “... 说起来,任老师,你知道 EM 吗?”

  “EM?” 任言有些困惑。

  我心跳有些加快,其实我根本不知道 EM 是什么,因为封诀书房的那张照片里,我只看到了这两个字母,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公司名或者别的什么,而且 EM 后面还有没有别的字母或者字什么的,我统统不知晓,我只是试探性的,带着侥幸的的心理问出这个问题。

  万一呢,万一任言知道呢?

  任言好像真的有认真想了那么一两分钟,片刻后恍然大悟的说:“你的说是 EM 集团吗?就是那个做商业地产的?”

  “恩,对!就是那个 EM 集团。” 我欣喜的点了点头。

  “知道啊。”

  说完任言笑道:“刚刚一直聊钢琴的事情,我以为你说的 EM 是某个新出名的钢琴大师的名字呢?我还认真的想了半天,哈哈~”

  “哈哈~” 我也跟着干笑了几声,紧接着又问道:“那任老师,你对这个 EM 集团有什么了解吗?”

  “恩... 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 EM 集团这两年很厉害,光我们这边就有好几个综合购物中心是 EM 旗下的。”

  “是吗?那老师你知道 EM 集团...” 我在心里组织了下措辞,才不确定的问出口:“... 就是 EM 的负责人... 或者是老板姓什么?”

  “姓许。” 任言这次回答的很快,说完看着我又笑了,“好巧,和许先生您一个姓呢。”

  EM 集团,姓许,那张照片,这是巧合吗?

  “是呢,是很巧。” 我面上依旧带着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老师您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不太关注这些...” 任言像是想起什么来,脸色突然有些垮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道:“知道 EM 的老板姓许,还是因为老听我妹妹念叨‘EM 许总好帅’之类的话。”

  “是吗?” 我有些遗憾。

  任言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现在这些年轻的小女孩,只要脸长得帅,不管对方是什么职业,都可以当明星一样追。”

  “老师这样一说,我也有些好奇这位许总有多帅了,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过快的心跳,才继续问:“老师有没有他的照片之类的...”

  任言明显噎了下:“是我妹妹追星,不是我,我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那你也没见过他的照片吗?” 我不死心的追问。

  “我妹妹倒是给我看过一次,不过都是高糊的照片,我也没太在意。”

  “这样啊...” 我失望极了,连语气都低落了起来。

  似是看出我的低落,任言语气带着不理解的问:“许先生,您很想知道这个许总的样貌?”

  “我只是... 有点好奇。”

  “这样,我看看网上能不能搜到。” 任言在口袋里摸了两下,片刻后放下,懊恼道:“我忘了手机给张伯收走了。”

  “你要是实在好奇,可以自己拿手机上网搜一下,虽然我妹妹说许总的照片现在很难找,但是仔细搜搜应该也能找到。” 任言认真的建议道。

  手机搜?可我没有。

  我没有手机也就罢了,为什么任言每次授课手机也要被张伯收走?

  这样严防死守的做法,总不会是为了杜绝我联系外界的可能吧...

  心里的违和感不断加重,那个荒谬的猜测也越来越清晰。

  经不起细想和探究的真相就像是我面前摆着的潘多拉魔盒,我既想打开,却又怕自己不能承受打开后的后果。

  心里那前几天刚被铸造起的高墙隐约有了坍塌的迹象,我恐慌极了。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怎么可能是 EM 集团的许总呢?封诀说过的,我只是个自由画家。

  只是凑巧同姓而已,对,一定是这样!世界上这么多人,两个恰巧同姓的人出现在同一个酒会上,这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