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薛火火
傅时闻手指缓缓地覆盖上林榆的白皙脸颊,“阿榆,回来吧,求求你了。”
傅大少爷这辈子从来没有这般低声下气的对人说过话。
只是他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山林间起风了。
雾气一点点的弥漫上来。
傅时闻摸到林榆手指很凉,他将外套脱下,给林榆盖上。
“阿榆,我们去看看山上的风景,你不是喜欢小松鼠吗?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一通电话打来。
傅时闻看了一眼号码。
“阿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接个电话。”
傅时闻将轮椅停好,转身接了电话。
电话是傅时闻的助理打过来的。
“傅少,孙鹏找到了,人在国外。”
傅时闻脸色阴鸷:“人我要活的,只要活的就行,无论花费多少人力财力,给我把他弄回来。”
傅时闻早年间也曾是个纨绔子弟,疯狂事情也没少干,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接管了傅家,变得愈发稳重,但是这并不代表傅时闻是好惹的,他从来都不是好惹的。
傅时闻挂断电话。
当他回头的时候,愣了一下。
阿榆?
轮椅上的人不见了。
他的外套掉落在了地上。
松鼠从他面前跳了过去。
傅时闻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惊喜还是担心,林榆终于能站起来了。
人应该还没有走远,傅时闻向附近找去。
林榆是跟着一只松鼠走的。
松鼠跑得太快,他却走得很慢,树桩将他绊倒,林榆爬了起来。
眼前闪过一点点的光点。
林榆想起了他的那个梦,梦里面,宝宝化作了一群光点消失了。
“宝宝!”
林榆努力的伸手去够那些光点,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踉跄地追着那些光点。
最后,林榆来到了山崖边。
山崖的风很大。
林榆望着光点飞到了山涧弥漫的雾气里,他只要往前一跳,就能抓住光点。
“阿榆!别动!”
傅时闻看到林榆站在山崖边上的那一瞬间,心脏都快吓出来了。
林榆缓缓回头,风吹起了他的头发,他看见了傅时闻,缓缓地开口:“先生,宝宝在那边……”
“阿榆,宝宝不在那边,宝宝还在你肚子里。”
林榆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很快,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先生,你又骗我……”
傅时闻缓缓地靠近:“我没有骗你,阿榆,相信我好不好?”
泪水被风吹开,林榆摇了摇头:“先生,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林榆转身看向雾气,那一束光点仿佛近在眼前,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抓住了。
林榆缓缓地抬起脚,脸上露出笑着,迎着日出,伸手向光点抓去。
“不要!阿榆,不要!”
傅时闻扑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向山崖下看去。
弥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清。
“阿榆!”
傅时闻怔怔地望着下方,一行泪水从眼角落下,他心口处仿佛缺了一个口子,探入了一把绞肉机,把他心全部搅成了碎肉,痛得几乎让他难以呼吸,嘴里一口血涌了上来。
“傅先生,你醒醒!”
最后是小曲发现了昏迷在悬崖边上的傅时闻。
……
林榆没了。
傅时闻眼睁睁地看着林榆跳下了山崖。
搜救队整整找了三天三夜,没有找到尸体。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有可能是掉进了山下的河水里被冲走了,也有可能是被山林里的野兽给吃了。
许纯在得知这个消息赶来的时候,人都傻了。
他揪住傅时闻的衣领,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你终于害死他了,你高兴了吧!”
傅时闻头被打歪,几天脸上张满了胡渣,满脸颓废,眼里爬满血丝,他沙哑地开口道:“不,阿榆没死。”
“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没有尸体,就还有一丝的希望。
许纯回头望去,那么高的山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他看着傅时闻,后悔不已。
“哥,我真该把他从你身边抢走的。”
如果是他先遇上林榆,或许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
三天之后,警方的搜救队不再继续寻找,打算结案通报。
但是傅时闻拒绝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找了专业的搜救队,和他们一起在山崖下寻找。
傅时闻好似发了魔怔,没日没夜的在山里寻找。
几天里几乎把整座山都给踏平了,水里也打捞了一遍。
搜救队知道毫无希望,无论寻找多少遍,虽然这活挣钱,但是这种高强度的搜救是个人都熬不住,他们已经连着几天没合眼了。
傅时闻眼睛布满红血丝,“继续找,多少钱我都给,只要把人找到!”
最后还是兰女士亲自过来。
看着傅时闻狼狈的模样,她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林榆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我要找到他。”傅时闻摇头继续往前走。
这几日在山林里,树枝挂坏了他的衣服,浑身沾满了泥土,让他看上去比个流浪汉还不如。
兰女士一巴掌打在了傅时闻脸上,“傅时闻,你清醒一点!”
“奶奶生病了,医生发了病危通知书,你难道不去看看吗?”
傅时闻顿了一下。
“找到了!”
身后的搜救队拿着一只鞋过来,
傅时闻回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是当时林榆穿着的鞋,是他亲手给他穿上的。
只找到一只鞋,鞋上有血迹,身体很有可能被山里的野兽拖走了。
“傅先生,节哀顺变。”
傅时闻死死地盯着鞋,眼角流出了红色的血泪。
“阿榆……”他低低地唤了一声。
几天没吃没喝,即便再好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下去,傅时闻终于晕倒了过去。
……
傅时闻在医院里躺了一星期。
他把自己关在了病房里,谁也不肯见,不吃不喝,只是捧着那只鞋子。
每次闭上眼睛,傅时闻就能看到林榆往山下跳的画面。
少年迎风流着泪说:“先生,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傅时闻按住了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呼吸都缓不过来。
“阿榆,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
门被推开,傅时闻头也不抬:“滚!都滚出去!”
兰女士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愈发消瘦的脸庞。
“时闻,是我和奶奶。”
傅时闻顿了一下,看向轮椅上的头发苍白的老人。
“阿兰,你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老人的身体愈发的不好,脸色也病态的苍白,但是神志清醒了很多。
兰女士点头,将奶奶推到病床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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