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第48章

作者:言朝暮 标签: 爽文 甜文 强强 近代现代

  “抱歉,楚怀醒来就头痛,除了吃药睡觉,没有别的办法。”

  他眼神语气都是期待,急切的想和钟应他们聊正事。

  “你们是替楚慕来看她的?来检查她是不是真的跟病历上一样可怜?”

  “是。”

  樊成云放下照片,顺着他的询问,善意的承认,并不打算如实告知。

  他像是一位资深的法律精英,刻板的说道:“楚老板想详细的了解楚怀的症状,以便考虑撤销法庭诉讼。”

  钟应将师父的话翻译出来,戈德罗一听撤诉,眼睛瞬间发亮,好像立刻见到了一千万欧。

  “没问题,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们楚怀的病情,也希望你们详细的告诉楚慕。”

  他语气亢奋,“这混蛋一直不信我说的话,还不敢来亲眼看看,实在是太愚蠢了!”

  有了倾诉渠道,戈德罗的讲述就变得细致。

  楚怀四十二岁,德语名字是格雷特。以前她在学校当音乐老师,三年前出了车祸。本以为养好了,没想到半年前旧病复发,不仅影响了工作,还影响了正常生活。

  因为她的病,出在大脑里。

  车祸撞击留下的血块,长时间没有消散,甚至在复查的时候,检测出了脑瘤。

  戈德罗讲述的病症,夹杂着专业的德语。

  钟应没有学过相关词汇,幸好弗利斯给了他们一份关于楚怀的详细资料。

  从医生作出的诊断来看,楚怀确实急需救治。

  但是大脑里的问题,向来是全球的疑难杂症,她因为血块压迫神经,已经断断续续产生了记忆力减退和昏睡症状,脑瘤更是雪上加霜。

  文字写就的病症,在戈德罗的话语里,变成了一场倍受折磨的灾难。

  戈德罗说,她以为自己还是二十三岁,刚刚跟我结婚。

  戈德罗说,楚慕不在家,是因为他们昨晚吵了架,气得连夜离家出走。

  戈德罗说,楚怀渡过的每一天都是周末,因为只有周末,父母才会离开家去享受二人世界。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拼凑出了楚怀的状态。

  记忆混乱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只有吃下镇痛药,楚怀才能安稳的睡上一会儿。

  可等她清醒过来,又会呆呆愣愣坐在床上,倏尔掉下眼泪,告诉戈德罗:妈妈去世了。

  这位先生说到这里,掩盖不住的悲伤。

  他说:“其实,我宁愿她活在十几岁二十几岁,去重温我们的爱情和幸福。”

  “而不是真正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失去了母亲,连弟弟都变得狼心狗肺!”

  钟应听得心中冰寒。

  他担忧的问道:“难道,她的病没有办法可以医治了吗?”

  “很难。”戈德罗神情痛苦,眼神藏着算计和犹豫,“如果、我说如果,我能凑到足够的钱,说不定医生们会为她制定更好的治疗办法。”

  提到钱,整个聊天气氛都变得沉重诡异。

  钟应和师父视线一撞,就知道戈德罗话里有话。

  果然,戈德罗顿时哭丧着脸,痛苦的低嚎,“我知道楚慕不喜欢我,他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觉得我卖掉琵琶就是为了钱。但是……”

  “我和楚怀认识了快三十年,我爱她胜过生命,我只想为她治病!”

  他说得感人肺腑,发自内心。

  钟应却懂了弗利斯那句话——

  他们无法从楚怀那里,得到任何想要的信息。

  因为这位可怜的女士,不知道雄蕊琵琶被丈夫送去了拍卖行。

  她醒来总会困惑小慕为什么还没回家,她只记得父母喜欢在周末出去旅行。

  她永远活在家庭和睦的二十三。

  钟应盯着戈德罗。

  从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感受到他对楚怀的爱意。

  如果不是因为爱,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照顾这么麻烦的病人,更不可能舍弃顺口的德语名“格雷特”不叫,声声呼唤着妻子拗口的中文名“楚怀”。

  可是,钟应依然想要问清楚一件事。

  “戈德罗先生,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楚老板的乐器行门口。”

  他直视戈德罗,端详这位情深义重的丈夫,有多少真心。

  “当时,楚老板说你喜欢赌博,欠了很多债。”

  戈德罗眼睛发直,脸色极为难看。

  “你别听他胡说!”

  “好,我不听他胡说。”

  钟应慎重又执着,心中隐隐升起猜测,“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你到底欠了多少赌债?”

第28章

  钟应一句问话, 戈德罗脸色铁青。

  他还没有回答,钟应心里就有了定论。

  这人确实欠了赌债,估计还欠得不少!

  “所以, 你真的欠了一千万欧……”

  钟应话音未落,戈德罗瞪大眼睛差点跳起来。

  “也就四万欧而已!”

  四万欧……

  钟应翻译给师父听, 樊成云立刻换算道:“差不多三十万人民币。”

  三十多万人民币, 对于一个有病患的家庭,何止是“而已”?

  戈德罗见他们不说话,顿时手足无措,神情后悔又无奈。

  最终, 他咬了咬牙, 辩解道:“嘿, 别这样!这钱也不是我想欠的, 我都是为了楚怀!”

  赌徒总有无数理由为自己申诉。

  戈德罗说:“我一般去牌桌赌场玩玩,最多输个十几欧、几百欧就会收手。可是楚怀病了之后,她失去了音乐老师的工作, 我们没了主要的经济来源,存款又不多……”

  “所以, 我才会想到去赌场赚点钱。”

  他说“赚钱”说得轻松, 一开始,他赢钱也的确容易。

  戈德罗拿着几百欧的筹码,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赢得了一万欧,连旁边围观的赌徒, 都夸他运气好。

  于是, 他趁着运气, 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越赢越赌。

  偶尔输了一两把,他都坚定的觉得——

  我还能赢回来。

  还能赢更多。

  钟应见到戈德罗讲述这件事时眼睛放光,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决定有多危险。

  他完完全全将希望寄托在赌桌上,还把自己的债务问题,归结为运气不好。

  因为运气不好,才会在赢了十万欧的时候,贪心输掉了一半。

  因为运气不好,他更希望依靠手上剩下的五万欧,再把筹码赢回来。

  贪婪必将导致灭亡,戈德罗准备搏一把大的,将手上的筹码全都压了上去。

  结果,输得精光。

  大起大落,并没有令他收手。

  旁边围观的好心人,怂恿着借钱给他,去玩赢面更大的赌博游戏。

  戈德罗不仅听了,还信了。

  此时,他表情痛苦的忏悔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借那个人的钱!他肯定和赌场勾结,故意设下圈套,等着我这样被输赢蒙蔽了双眼的家伙……”

  “我不该信他,但我确实走投无路,楚怀太需要钱了!”

  他被赌场瞬间暴富的运气冲昏了头脑,毫无准备的遭到了仙人跳,反而欠下了四万欧的巨额债务。

  一片绝望之际,那个人告诉他:可以拿房子、拿器官、拿人命来抵。

  所以,戈德罗心中后怕,只能卖了木兰琵琶,妄图归还欠款,保住性命。

  于是,得知了情况的樊成云,沉吟片刻,问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的赌债,几分利?”

  谁知,这问题一出,戈德罗彻底慌乱起来。

  他摊开手,认真的强调道:“先生们,何必追根究底,只要你们知道我们真的非常需要这一千万欧救命不就行了吗!不,哪怕给我十万都可以!”

  钟应根本不需要再帮师父问几分利,听着他的话,马上就能抓住关键。

  “也就是说,现在你连本带利,需要十万欧才能还清欠款?!”

  他猜得格外精准,戈德罗表情震惊,稍稍迟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钟应的话。

  十万欧。

  差不多七十五万人民币,不要说在欧洲,就算是在中国,都是一笔大数目!

  这样一笔庞大的欠债,可能还在不断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