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这事不太好解释,卫小迟只能先撒谎。
要是家里没人,以卫小迟的情况确实不能放他单独回去,周姨弯下腰,摸着卫小迟的额头,“那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给你做你爱吃的。”
卫小迟哑得只能发出气音,“谢谢。”
周姨心疼道:“别说话了,伤嗓子。”
等周姨一走,刚还在端高冷范的姜湛立刻蹭过来,半蹲到床头,看着昏昏欲睡的omega,像头守着财宝的西方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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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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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卫小迟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整个人汗津津的,充盈着好闻的信息素。
他窝在被子里,困倦地合着眼睛,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他,缓慢睁开眼皮。
姜湛守在床边,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卫小迟,漆黑点墨的眼眸专注至极。
见卫小迟睁开眼,姜湛慢慢靠过来,在他唇上吻了吻,然后趴到了卫小迟枕边,继续用那种安静又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小迟以前从没见过他这样,仿佛一个作天作地的熊孩子,在你生病那天突然……
变得难以形容的柔软,想亲近你,又怕吵到你休息,克制着自己闹腾的天性,默默守着你。
卫小迟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某个地方蒸腾的沸水般滚烫。
看卫小迟一直不睡,姜湛再次贴过来,在他眼皮轻轻落了一个吻。
卫小迟下意识闭上眼,喉咙艰涩地上下滑动。
阖着眼睛没一会儿,最终熬不过身体的倦意,卫小迟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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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被热醒的。
卫小迟睁开眼睛就见姜湛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他,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肩头。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alpha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过来,卫小迟心脏不自然快跳了两下。
他出了不少汗,潮湿的头发结成一绺一绺垂下,整个脖颈烧得泛着红。
卫小迟心慌、震颤,还感觉十分饥饿,可能是低血糖犯了。
房间没开灯,光线暗淡,只有床头柜的电子表亮着,卫小迟眯起眼睛,模糊看见几个数字。
10:45.
难怪这么饿,居然快十一点了。
卫小迟用力抿了一下唇,犹豫地看着安然睡在他旁边的alpha,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叫醒。
饿的实在受不了,卫小迟推了推姜湛。
他只推了一下,姜湛霍然睁开眼睛,但意识却没回笼,茫然看着卫小迟,鼻子朝卫小迟的方向动了两下。
姜湛毫无征兆地拽过被子,盖到他们俩头上。
alpha仿佛一头喜欢盘踞在洞穴的巨兽,将自己的伴侣拖回窝里,爱不释手地抱住他,低头把脑袋埋进伴侣脖颈,眼睛惬意地眯起,一脸舒服的样子。
卫小迟被迫仰起头,背脊僵直任这只黏人的大犬蹭来嗅去,他的耳根火烧火燎。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几秒,姜湛很快清醒过来,脑袋从被子里刨出来。
看看黑漆漆的天花板,低头又看看融在黑暗里的卫小迟,姜湛终于彻底回神,赶紧松开了卫小迟。
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姜湛眼神飘忽,“还难不难受?”
卫小迟摇了一下头,清俊的脸上染着显眼的红痕。
姜湛余光不经意瞥到电子表的时间,一扫刚才的忸怩,皱着眉掀开被子下了床。
打开房间的灯,姜湛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卧室。
再回来时姜湛抱了一堆吃的,甜点、水果、饮料、还有一盒夹心饼干,他全都塞给了卫小迟。
姜湛说,“你先吃着这些,我去看看厨房周姨留了什么晚饭。”
卫小迟抱了满怀食物,呆呆‘哦’了一声。
看卫小迟打算下床,姜湛拦住了他,“在床上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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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晚上一般不留宿在这里,今天情况特殊,她担心姜湛这个大少爷不会照顾人,所以留了下来。
听见厨房叮铃哐啷,周姨忙从房间出来,把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赶出了厨房。
灶上一直用小火煨着汤,周姨关了火,拿一块厚纱布垫再锅盖打开了砂锅,她舀了一碗汤端出来给姜湛。
“你把这碗汤拿给小迟,他血糖低,不能饿肚子,不然该难受了。”周姨嘱咐,“小心点,烫。”
姜湛:“我知道,我给他拿了蛋糕。”
周姨笑着打趣,“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姜湛端着汤,下巴骄矜地扬起,“他先喜欢我的。”
卫小迟从卧室出来,正好听见姜湛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自己绊倒。
这人……怎么到处说?
周姨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小迟是个好孩子,别耍大少爷脾气把人吓跑了。”
姜湛轻哼了一句‘不要你管’,端着汤准备上楼回房肩。
周姨从小看着姜湛长大,自然了解他什么脾气,有时候他说‘不要你管’,其实是‘我知道,不用你说’的意思。
看他口是心非的傲娇样子,周姨笑着摇了摇头,回厨房给他们做晚饭。
姜湛一转身,就见卫小迟从二楼走下来。
卫小迟虽然一脸潮红,但嘴唇却覆着病态的霜色,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姜湛蹙眉,“怎么下来了?”
卫小迟低声说,“我没事。”
刚吃了一块蛋糕,喝了几口饮料,身体摄入糖分后不再那么难受,他想着在人家床上吃东西总归不太好。
姜湛将碗放到餐桌上,对卫小迟说,“过来喝汤。”
卫小迟‘嗯’了一声,脚步虚浮地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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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用高汤给卫小迟他们下了两碗面。
浓白的汤头,煸炒过的香菇木耳、干贝、虾仁,几根绿叶菜,红红绿绿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趁着他们吃饭,周芸去二楼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还给卫小迟准备干净的睡衣。
周姨抱着换下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房,回到餐桌坐卫小迟旁边跟他闲聊,问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
一听说卫小迟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周姨喜道:“这个好,双胞胎基因跟家族遗传有关系,闹不准你们结婚后,还有机会生一对龙凤胎呢。”
姜湛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心里又开始冒粉色泡泡。
对他来说孩子不孩子无所谓,主要是那句‘你们结婚’正戳他靶心。
卫小迟心里很尴尬,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我跟弟弟妹妹是同父异母。”
方媛的爸爸跟她叔叔是双胞胎,基因在方家,跟卫东建没关系,跟卫小迟更没关系。
周姨诧异看向卫小迟,没想到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就连姜湛也看了过来。
卫小迟感觉他们的目光就像两座大山,重重压在他的左右肩头,背脊都压垮了一些。
因为他不知道该解释他父母的离婚。
无论是哪一方出轨,给外人的观感总归不太好。
卫小迟妈妈沈月然跟卫母关系原本就不好,在生下卫小迟后,两人更是频繁爆发矛盾。
卫小迟还在月子里,沈月然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状态时好时坏。
卫母跟卫东建并不理解,他们母子的态度让沈月然彻底心寒。
再加上卫东建常年不在家,他们许久没有过夫妻生活,沈月然一直怀疑卫东建不是养人,就是跟其人去了不正经的按摩店。
但苦于没有抓到过证据,卫东建又死不承认,还骂她是神经病,沈月然脾气越发不稳定。
在卫小迟仅有的记忆里,他们俩总是吵,总是吵。
沈月然是歇斯底里,卫东建则用冷暴力面对,一吵架就甩脸子走人。
要是卫母在他家住,卫东建一走她就会骂沈月然不懂事,有病去挂精神科,别来腻歪她儿子。
那几年家里天天吵架。
卫东建不回来吵,他回来更是吵的厉害。
直到卫小迟三岁能去幼儿园上学了,沈月然才出去找了一份工作。
那之后的事情卫小迟印象并不深,隐约记得他妈妈好像变开心了,家里也没那么吵了。
再后来他五岁的时候,他们又吵了起来,比以往每一次都吵得厉害,他还被卫东建拉去做亲子鉴定。
其实卫小迟能理解他母亲,她在这个家过的太压抑了,所以走的很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可能在她眼里,他就是她不幸的开始,而且他身体还流着卫东建一半的血。
所以她才没有任何留念,离开后甚至都不曾回来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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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周姨没有问那个让卫小迟觉得难堪的问题,她轻巧的将话题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