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策马听风
当天晚上他给学渣四人组补习时,alpha一直摆着张臭脸,高冷的谁都难以亲近似的,尤为排斥卫小迟。
韩子央跟不上进度,卫小迟单独给他开小灶时,坐在一旁的alpha就会释放冷气。
卫小迟忍不住看他,对方别过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明明是姜湛摁他胡乱闻了一通,还差点亲到他,怎么搞得好像是他轻薄了他似的?
卫小迟不敢惹这位不讲理的校霸,时刻注意跟他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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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教育局过几天会来二中巡视,学生会今天开会就是为这件事,校领导要求他们加强管理。
李随林开完会,步行回了家。
因为脚踝有伤,速度并不快,到家时已经七点十分。
卫小迟按李随林的要求,先花了十分钟抽查昨天学的内容,然后讲了一个小时的课,剩下的时间抽题考试。
李随林推开房门,就见学渣四人组在做题。
韩子央每做一道题,都要仰头想一会儿,才仇大苦深地埋头解题。
蒋锐抓耳挠腮,一道题做了擦,擦了做。
赵子峰是最老实的,闷头做题,很让人省心。
李随林一一掠过他们,对他们目前的表现还算满意,起码肯好好学了。
视线落到姜湛身上时一顿——
alpha脸上没什么表情,眉梢却压抑地低垂着,笔尖在练习册上戳着写字,腿高频率地抖动着。
一副想发脾气又极力忍耐,不愿意让人看出来的模样。
啧。
李随林看了一眼角落专心写作业的卫小迟,唇角略微勾了勾,走过去。
练习册上投下一道黑影,卫小迟抬起头,“班长。”
“做数学呢?”李随林上身倾低,衣领敞开的弧度拉大,露出一截锁骨,“一会儿能给我抄一下吗?”
卫小迟怀疑自己听错了,满脸错愕。
全年级第一要抄全年级二或三的数学作业,这不是闹呢吗?
李随林倒是煞有其事,“今天有点累,不想写作业。而且听人说,你能模仿好几种不同笔迹给人写作业,是吗?”
卫小迟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全能学神哪里是想抄他作业,分明是知道他给许扬写作业,来钓鱼执法了。
卫小迟下意识想狡辩,但对上李随林那双笑意宛然的眼眸,到嘴边的话顿住了,最后还是痛快认错了。
李随林当时不在,他不敢不给许扬写。
当然,后来他也动过替人写作业赚钱的心思,好在被迫扼杀在摇篮中。
李随林没说话,笑容慈爱,颇有一班之长的风范——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就不予追究了。
见李随林放他一马,卫小迟暗自舒了口气,幸亏这事不用罚十块钱充作班费。
李随林见卫小迟后颈上有一片红痕,蹙眉,“你脖子怎么回事?
卫小迟活动了一下脖颈,“颈椎不舒服。”
这一下午脖子时不时就会泛上一股酸麻,他总忍不住用手摁最不舒服的那块地方。
“书房有按摩椅……”
李随林话还没说完,姜湛将练习册摔桌上,面无表情道:“写完了!”
卫小迟都惊了,五分钟还不到二十道题就写完了?
他正要过去检查,李随林开口,“我给他检查,你去书房按摩一下,十分钟差不多就能缓解,我父亲颈椎也不太好。”
一听那是李随林父亲的书房,卫小迟连忙拒绝,“我一个人怎么好意思,不用了,谢谢班长。”
书房里面一定收藏着很多古董,或者是公司机密,万一少了什么,就算卫小迟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而且要是李随林父亲突然回来,卫小迟估计会社死在当场。
“你还挺黏人。”李随林一脸‘拿你真没办法’的表情,“好,我陪你去。”
卫小迟一头雾水,这跟黏人有什么关系?
没等他想明白,姜湛蹬开身后的座椅,眉宇间尽是烦躁跟不耐,阔步走了出去。
韩子央给他吓一跳,惊愕地抬起头,“湛哥,你去哪儿?”
Alpha没回应,‘哐’一声房门被砸上门框,随之又弹开。
卫小迟怔怔看着姜湛离去的背影,喉咙滚动,“他……”
李随林笑了笑,“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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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小迟稀里糊涂跟着李随林去了书房,其实他压根不想来,后颈又不是疼的不能忍,只是有点不舒服。
但刚才的气氛很微妙,卫小迟不知道姜湛发什么脾气,怕引火烧身,才想找个地方躲躲。
“坐。”李随林指了指按摩椅。
按摩椅看起来很高档,银灰色外壳,造型模拟太空船舱,设计的很有科技感。
卫小迟忐忑地坐了上去。
李随林拿起一旁的平板电脑,一边调档,一边跟卫小迟闲聊。
他用一种很随意的口吻问,“他的脾气是不是很大?”
卫小迟怕把这高档的玩意儿弄坏,坐上去后浑身不自然,猛地听见李随林开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李随林:“身体放松,背后靠上面,这样才能按摩到肩颈。”
卫小迟听话地靠了上去,没一会儿肩背、腰身、小腿被温柔而有力地按摩着。
说实话有点怪,但也有点舒服。
李随林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怕他?”
卫小迟这次听明白李随林说的是谁了,犹豫片刻,老实点头。
不单纯是姜湛,他怕很多人,方治信、许扬、韩子央、蒋锐,凡是有攻击性的,卫小迟都有点怂。
李随林不意外地笑笑,“我跟姜湛很早就认识了,他父亲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家,母亲是个非常开明的人。”
卫小迟不明白李随林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但也没有多问,安静听了下去。
“他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是omega,也很疼他。”李随林意味不明啧了声,“他这个人,啧,简单来说就是被宠坏了。”
“记得有一年聚会,认识的一个叔伯从国外带了些稀罕的小玩意回来,那天聚会来的孩子很多,不够一人一个。”
“那个时候我们也才七八岁,韩子央扒着人大腿,一口一个叔叔,他一个人就要了俩。”
卫小迟无法想象七八岁的韩子央撒娇的样子,感觉有点惊悚。
“姜湛没过去要,一个人坐沙发上,人家来问他的时候,他把脸扭过去了。等聚会结束了,他还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李随林笑着问卫小迟,“你知道为什么吗?”
卫小迟摇摇头。
李随林:“因为他在等人家给他,后来知道东西发完了,姜湛气坏了。”
卫小迟一时无言,半晌才说,“问他的时候,他不是把脸扭过去了?”
这不是不想要的意思?
李随林笑了一下,“正常人都这么想,所以人家没给他留。”
卫小迟不太懂姜湛的脑回路,不过好奇后续的发展,“那后来呢,大闹了一场?”
依照姜湛骄纵的性格,他有这个怀疑合情合理。
李随林摇了摇头,“没有,这种事他只会生闷气。”
“好在他姐姐很了解他,给他要了一份,原本是想治治他这个口是心非的毛病,但见姜湛真生气了,还是把东西拿出来了。”
“但姜湛闹脾气怎么也不肯要,说不是给他的,他不稀罕。”
“他姐姐撒了个谎说就是对方留给他的,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所以没说,姜湛这才收下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真想要一样东西了,反而不会主动说,非得让人家来找他,等他摆足了姿态才肯拿。”
“所以有时候,你看着他好像很不喜欢一样东西,甚至是嫌弃,其实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好家伙。
卫小迟目瞪口呆,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
“所以我才说他被宠坏了,从来没有吃过亏,想要什么东西就能得到什么东西。”
“得让他吃一次亏,吃亏才能长记性。”李随林冲卫小迟笑了笑,莫名道:“你说是吧?”
卫小迟不知道,但在李随林含笑凝视下,他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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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姜湛无缘无故发了一次脾气,卫小迟更不敢惹他了。
两个人交集几乎为零,哪怕每天放学他给姜湛补习,也尽量避免跟他接触。
姜湛更是如此,仿佛卫小迟身上携带细菌似的,离他一米近就横眉竖眼,一副‘莫挨老子’的嫌弃模样。
卫小迟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相反听见前面有虎,他会扛上火车连夜跑。
因为阴晴不定的alpha,卫小迟这周辅导课上的心惊胆战。
周五晚上周芸给卫小迟打电话,想他明天能来奶茶店打一天工。
周芸在微信上联系一圈,特别不巧周六这天大家都有事,所以只能打到卫小迟这儿。
卫小迟跟李随林商量了一下,周六晚上他来补习两个小时,周日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这样一来,卫小迟双休日能多赚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