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男配他太难了 第26章

作者:封玖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沈明登并不意外,头向玄关偏了偏,示意道:“可以先试试手感。”

  对方没有硬塞,虞秋不好继续拒绝,而且他确实没能抵住诱惑,便抓起钥匙。

  “好。”

  微凉的指尖蹭过掌心,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沈明登收回手,轻轻蜷住,另一只手屈指抬了抬眼镜,低声道:“来。”

  车库里,一辆白色卡宴姿态优雅,线型流畅,正静静等待它的主人临幸。

  虞秋眸光微亮,是他喜欢的颜色和车型。

  可惜太贵了,他要不起。

  青年眉目雀跃,瞳色发亮,在昏暗的车库里,如宝石般耀眼炫目。

  鲜艳荣美,明朗清甜。

  沈明登眼尾不自觉堆出笑意。

  “试试。”

  虞秋下意识按下解锁。

  清脆的解锁声响起,他猛地回神,并暗自唾弃。

  怎么沈明登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条件反射吗?!

  心里莫名生出抵触。

  沈明登怎么会突然送他车?

  他难道不应该跟自己这个绿茶泾渭分明吗?

  为什么近来对他态度大变?

  买早餐,载他考试,送百万豪车,还有平时悄然转变的神态和用语,都让虞秋受宠若惊。

  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坏事,至少表明沈明登愿意主动亲近。

  但很明显,沈明登不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他将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带入日常,面面俱到的同时,却又隐约过于强势。

  让虞秋想起梦里灾难般的开始。

  沈明登硬生生撕开他残缺的心房,不顾他的挣扎、反抗、怒吼、歇斯底里,粗暴地将他拖出泥潭。

  药性越猛,阵痛越深,痊愈得也越快。

  他不由退后一步,眉心微蹙。

  沈明登笑意微敛:“怎么?”

  车库空旷,磁性的声线回荡,遽然击中虞秋的耳膜。

  他望着沈明登,似警告自己又似向他求证:“只是试试。”

  “不喜欢?”沈明登竟开起玩笑,“抱歉,又没问过‘子非鱼’大师,选了你不喜欢的。”

  恰到好处的调侃冲淡了滞涩的氛围。

  虞秋绷紧的身体放缓。

  既来之,则安之。

  毕竟是沈明登的一番心意,可以不接受产权转让,过过手瘾还是没问题的。

  他笑了下:“很好看。谢谢沈哥。”

  随后坐上驾驶位。

  新车不愧是新车,虞秋一上手就觉得顺滑无比,肾上腺激素急速飙升,脚下一踩,白色的卡宴鸥鹭般冲出车库。

  刚开始稍显滞涩,但很快调整过来。他胆大谨慎,心态极稳,并未出现新手常见的问题。

  沈明登观察片刻,眸中隐露笑意,还有几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刺绣有没有天赋先不论,至少开车是有天分的。

  金色的阳光斜照进来,轻抚青年莹白的脸颊。

  他开得兴奋了,眼尾的笑纹微微上翘,梨涡若隐若现,纤长的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

  方向盘是黑色的,质地坚硬,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同那双柔白细腻的手形成鲜明的冲撞感。

  沈明登指尖微动,蓦地记起与之相触时的温凉。

  如玉一般。

  他收敛余光,状似随意问:“腕表没戴?”

  虞秋愣了一下,心虚解释:“戴表不太方便。”

  刺绣时,手上戴着饰品容易刮丝,且手表会影响腕部的灵活度。

  “为什么不方便?”沈明登试探问道。

  虞秋娴熟地打灯变道,含糊回道:“夏天戴着热,会硌到,磨皮肤。”

  沈明登眸色微沉。

  是单纯不想说,还是不愿告诉他?

  整个八月,虞秋除了考驾照就是待在虞家别墅,那里有专门的刺绣间。

  沈明登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虞秋就是那幅绣品的作者。

  他换了一种试探方式。

  “我有个生意伙伴,很喜欢收藏刺绣作品,魏姨说你很有天赋和灵气,能否帮个忙?”

  虞秋:“……”

  他扬起唇角,目光却冷淡:“沈哥你知道的,我十岁后就没碰过了。”

  沈明登的试探,再次让他心烦意乱,开新车兜风的喜悦几乎瞬间消散。

  这是沈明登的话术习惯,跟人谈生意,话不能说得太直白,需要一点一点试探对方的底线。

  虞秋理解,却有种难言的空落感。

  他适时转移话题:“天阴了,好像要下雨,回去吧。”

  沈明登微怔,后颔首:“嗯。要是喜欢,钥匙就拿着。”

  虞秋:“……”

  看来要出绝招了。

  他微微瞪圆眼睛,不安道:“之前我骗沈明峰你送我球鞋,他很不高兴。要是知道你送我一辆车,大概会……”

  嫉恨得眼睛都要滴血叭。

  他到底没说完,留了点余地。

  不论是神态还是话语,都是沈明登最不喜欢的茶艺,沈明登肯定会露出嫌弃的表情。

  红灯停时,虞秋扭头看他一眼。

  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甚至笑着回应:“沈明峰怎么想你不用在意。你不要也行,就当是我借你开的,以后不用再坐闻策的车。”

  “还有,”他不紧不慢沉声道,“你以后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不必……这般。”

  虞秋蓦地瞪大眼睛,脑子一片空白,手扶着方向盘,神经质般微微颤抖。

  什么意思?

  这般是哪般?

  他张嘴想问,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后面车主鸣笛催促,他才回过神,下意识松开刹车踩住油门。

  自卑、敏感、委屈、惶惑悉数上涌。

  他果然不讨人喜欢。

  沈明登似无所觉,又开启新的话题。

  “院子里种紫藤和月季挺好,多肉也不错。我已经联系了花匠师傅,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让师傅……”

  虞秋靠边停车,积攒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

  他垂着脑袋,眼眶发红,厉声打断他的话。

  “沈明登,你凭什么私自做主?你为什么总是不过问我的意思?那是我的家!我的院子!”

  初次见面起,他就牢记沈明登说的第一句话,整整八年,他一次都没进过沈明登的房间,甚至连在他房门口逗留都不敢。

  现在这人凭什么要来干涉他的私人领地?!

  虞秋从来都是一副乖巧和顺的模样,即便受了屈,也只是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茶言茶语。

  从未像现在这般失态过。

  沈明登心尖微涩。

  他摘下眼镜,默默注视着虞秋,平日凌厉的眉眼,罕见地透着几分温柔,沉静而纵容。

  不破不立。

  心防竖得太高,会憋坏的。

  乌云渐渐遮住阳光,喧嚣的街道蒙上一层阴翳,灰色的麻雀急切地扇着翅膀,树上的蝉正凄切悲鸣。

  身旁传来淡淡的香,从容,克制,一如它的主人。

  虞秋扭头看向窗外,理智恢复。

  “晚上跟闻哥约好一起吃饭,我就在这里下车等他。”声音夹杂着哽咽。

  他握住门扣,作势下车。

  “虞秋,”沈明登擒住他手腕,声线压得极低,“我没想干涉你,只是提个建议。”

  “沈明登,”青年嗓音抑制不住地发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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