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角弓
在他的头顶上方,他听见盛安玺的声音温和的说道:“我陪你进去吧。漂亮的小姐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停留太久。”
乔樱又笑,用十分轻快的语气说起了伴娘团里的趣事。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回了大厅。
弥月站在原地没动,他看到了栏杆上方闪过去的一片浅粉色的轻纱。那是伴娘们的礼服的颜色。
门声轻响,楼梯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弥月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他扶住窗前的栏杆,觉得腿都有些软。
宴会厅里,林青山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手边放着他点名要的矿泉水。
新郎新娘正被人簇拥着挨桌敬酒,也不知林青山这一桌是没有轮到,还是已经敬完了,林青山身旁的两位老友都不知去哪里了。林青山低头看手机,也有些无聊的样子。
弥月在他身旁坐下,忍不住把脑袋凑过去,靠在了林青山的肩膀上。
林青山转头看了看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明明是大夏天,但这孩子的皮肤却冰凉,额头还带着汗,再摸摸爪子,也是冰凉的。
林青山有些明白了,轻声嗔道:“让你瞎跑……这是看到什么了?”
弥月这孩子有些傻大胆,这样都能被吓到,可见是撞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或者就是有钱人家不愿意让外人看到的什么隐私。
弥月摇摇头,“回去说。”
这件事他不能在这里说。但他也没打算瞒着林青山。在他们都在怀疑严赋的情况下,任何风吹草动或者粗心大意,都有可能会惹来麻烦。
他希望他的老师时刻保持警惕,并且知道自己要防备的是什么。
林青山搂住他,在他背后拍了拍,“没事。有我呢。”
林青山的声音里有一种强大而安稳的力量,让弥月慌乱的心一下就安定了。
弥月在他肩膀上蹭了蹭,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体。
林青山冲着他安抚的微笑,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吃点东西。这家酒店的菜还是不错的。你中午就吃的不多,早饿了吧?”
林、南两家的婚礼定在晚上,据说楼上的客房也都包下来了,不过林青山自问跟这两家交情都有限,并不打算带着弥月留下来过夜。
确切的说,他没打算借着这样的机会跟这两家加深一下感情。没看林镜这个新郎官的亲姐姐都只是在婚礼上露了一面,酒席都没吃完就走了吗?
当然这些话他不说弥月也是心里有数的。他这会儿定下神,也开始觉得有些饿了。
“我还没吃过规格这么高的婚宴呢。”弥月也有心思跟他师父说笑话了,“不好好尝一尝,简直就是浪费机会。”
林青山看到他脸色恢复了过来,也露出笑容。但他心里却已经警觉了起来,脑子里将所有的宾客过了一遍,排除掉毫不相干的大多数人,终于锁定了能把弥月吓到的可疑目标。
最近他们之间可没少提起对严赋的猜疑。
他也曾经对着弥月说起过严赋身上的各种疑点,归纳成一句话,那就是:严赋确实有□□的嫌疑。
并且他也曾直白且高调的说过他与赵默有仇这样的话。
但这件事,警方也没有证据。弥月到底看到了什么。能把自己吓得脸色都惨白了?!
弥月有心情吃饭了,才知道新人敬酒的程序已经从他们这一桌过去了。
从远处看,被伴娘伴郎们簇拥在中间的林博因和南唐虽然也收拾得光鲜亮丽,但神情中当真看不到多少喜气。尤其林博因,也不知道是不是光顾着琢磨陪嫩模逛夜店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南唐则从头到尾保持着高冷范儿,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往新郎官身上扫一下,而且客人们回敬的酒,她都喝了,伴娘们拦都拦不住。
弥月看的直叹气。
按理说,就算借酒浇愁也不该选婚礼这样的场合。而且南唐看着也不是那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丢脸的人,这样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弥月觉得,她大概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吧。
果然等到酒宴散场,客人们有的离席回家,有的上楼去客房休息,新人们站在大厅门口送客的时候,南唐一只手挽着林博因,大半个身体却靠在伴娘的身上。不管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只会傻笑着回一句,“新婚快乐。”
也不知道是谁祝谁快乐。
醉成这个样子的新娘子,弥月觉得,或许有生之年也只能看到这么一位吧。
甚至看到秦照,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一副醉的不知西东的样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着对他说:“新婚快乐。”
弥月觉得,她或许都没有认出秦照。
林博因似乎对南唐婚前的那点儿小绯闻也毫不在意,他跟林青山和秦翰寒暄,但对秦照却非常干脆的忽视了,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个人似的。
秦照是什么表情,弥月走在他身后,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南唐脸上虚浮的笑容。
她还是那么美,光彩照人,是弥月所见过的,她最美丽的样子。
又美丽,又甜蜜。
但弥月看着她,却觉得眼睛都要泛酸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桩婚事就这么完成了~~~
好的方面,就是南唐终于脱离那个糟心的家了~~~
第163章 后悔了 有关林博因和林敖的一章
宾客都送走之后, 林博因让人把南唐送去林家为婚礼定下的蜜月套房。他则带着两位助理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扯掉领带, 团吧团吧扔进了废纸篓里。
“老爷子那边去看了吗?”
助理一走过来接过他脱下来的礼服,小声回答:“看过了。老爷子想回家,辛叔正在劝。”
林博因的眉毛就皱了起来,“跟老爷子说,要变天了,这要是出门, 一准儿给大雨浇在半路上。今晚就留在这里睡,等明早起来,我带新媳妇儿给他敬过茶再一起回去。”
助理一连忙答应。
他转身正要出去,就听林博因又说:“让辛叔打发人回去把他的衣服铺盖都带过来。”
他家老爷子七十多的人了, 耍起脾气来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非得事事都由着他不可。刚才还在婚宴上, 他就跟别人唠叨, 说自己认床,晚上非得睡在自己的窝里才能睡得着,换了多好的酒店都没用。
但外面天气确实不好了, 天气预报也说有大雨。林博因可不放心让他就这么回去。再说林敖今天也喝了不少酒, 家里请的那位医生今晚也会留在酒店过夜, 半夜老爷子有什么不舒服,随时能把人喊过来看看。
要是回了家,总不好硬留人家医生在他家过夜。
助理一出去传话,助理二留下来跟他一起处理公事。
林博因这边处理完了几份文件,就见助理一脸上带着笑容进来回话, “老爷子同意了, 都是辛叔劝的。他说老爷子的东西别人不知道放在哪儿, 他要亲自带着人回去收拾。”
辛叔早年是老爷子的护工,后来林博因见他老爹跟这人投缘,就花高价请回了家,专门照顾他爹的起居。
一晃多年过去,当年的小护工,如今已经成了林家的大管家。不光管着老爷子身边的琐事,还管着一大家子的后勤工作,深得林家父子俩的信任。
林博因脸上也浮起笑容,“辛叔有心了。天气不好,让老陈去送一趟。路上小心点。”
助理一点头,又利落地跑出去传话了。
老陈是林博因的司机,平时只伺候林博因一个人。小助理觉得,让他去送辛叔,足可见林家父子对他的看重。
林博因洗了澡出来,见外面已经起风了。天空中浓云翻滚,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水汽。
林博因想了想,干脆起身去了林敖的房间。
果然林敖还没睡,正靠在窗边的躺椅上打盹,身上还盖着一块薄毯子。辛叔一手带出来的小徒弟一脸无措地站在旁边,显然拿这位老太爷没办法,看见林博因进来,简直像看到了救星,眼睛都亮了。
林博因摆摆手让他先出去,自己挨着林敖坐了下来。
林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有些纳闷的上下打量他,“你怎么还不去睡?跑我这儿干什么?”
林博因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不睡,我怎么睡?”
林敖很不耐烦地撵他,“小辛回来我就睡了,赶紧滚蛋,去睡你的新媳妇儿去!”
林博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越老越矫情的毛病是改不了吧?这里的床单被子也都是辛叔从家里带过来的。”
林敖哼了一声。
林博因就让他看窗外,“马上就下大雨了,你真想让辛叔这个天气来回跑?这被子怎么就不能睡了?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还是自己家的卧具。”
林敖瞥了两眼窗外,也有些犹豫了,“床单被子都是家里的?”
林博因把外面的小助理喊了进来,小助理跟他汇报,“是辛叔让带过来的。说您可能会喝点酒,预备着晚上在这边住。一起带过来的还有您的睡衣和换洗衣服。”
林敖动摇了,“那……让他别过来了?”
林博因拿出手机递给他,“你自己跟他说。辛叔死脑筋,别人的话都不肯听。这个天再来回折腾,他那个膝盖又该疼了。”
“对,对,”一说起这个,林敖连忙表示同意,打电话给辛叔,让他明天一早再过来,又嘱咐他睡前拿药膏敷一敷膝盖。
辛叔陪了他半辈子,年轻的时候是他请来的工作人员,等他们都老了,就变成了家人一般的存在,离不开了。
辛叔那边答应下来,又说林敖吃不惯酒店的饭,明早他会带早餐过来。
林敖乐呵呵的挂了电话,让小助理扶着他去洗漱了。
林博因也在旁边帮忙,等他睡下了才出来。
他住的是套房,外间就住着助理和保镖,预备着他有事能随时喊人来帮忙。而且他就住隔壁,真有什么动静,也不会全无觉察。
客人们都住在楼下,这一层楼除了林敖的房间、婚房和他自己的房间之外,其余房间住的都是林家的保镖和工作人员。
酒店外面就是城市的主干道,哪怕深夜也有车辆穿行,到处都有监控探头。林博因这样想的时候,觉得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可比他们家那个偏僻的山中老宅安全多了。
老宅里外也有监控,但毕竟比较偏,前后左右的邻居都离得挺远,一入夜就只能听见虫子叫。
平时还好说,真有什么事儿……
林博因的眉头皱了起来,又开始琢磨怎么劝说老爷子搬进城里来住一段时间。城里的宅子要比老宅小一些,但闹中取静的地段,有什么需求都非常方便。
尤其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接二连三出的事,林博因心里就越想越没底了。
房门一声轻响,惊动了沉思中的林博因,他抬头,就见温淑从婚房里走了出来,头发有些乱,身上的衣服也稍稍有些凌乱。
林博因看的一愣,“你这是……”
温淑理了理头发,林博因这才看到她手腕上还青了一块。
林博因的眉毛就又皱了起来,“她跟你动手了?”
“不是。”温淑有些疲倦的笑了笑说:“夫人喝多了,看见我有些激动。所以……”
林博因诧异,“看见你激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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