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角弓
弥月这么一番闹腾,惹得老杰也不住的朝他们的方向打量。
小毛围着他们飞了两圈,咕咕的叫唤起来,“旁边的院子也是盛老头的家。我看到他在院子里摆了好多车。”
“什么车?”
弥月之前还在猜盛安玺带着人上哪儿去了,原来就在隔壁么?
小毛落在院墙上,探着脖子朝旁边的院子张望,“大毛的拉货车,比那个再大一圈。”
弥月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它说的应该是类似于行李车这样的拖车。因为大毛在家里玩的,就是林镜家的阿姨平时去超市买菜时用的拖车。
弥月把这个情况悄悄跟林青山说了。
林青山点点头,他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接下来自然要往深山里走了。林敖曾经说过,从他们落脚的山村到后来瓷窑所在的位置,还要走好几天。
这个距离,哪怕刨除赵默等人故弄玄虚绕路的可能性,实际距离只怕也不会太近。
“进了山,未必就没有机会。”林青山嘱咐他,“有机会,你先跑,别管我。”
弥月笑了笑说:“好。”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盛安玺像下班回家似的,施施然回来吃饭了。
林青山也颇无语,想跟他说,有老杰和司机看守就行了,他这个大老板就不用亲自露面,但犹豫一下,又觉得身为人质,还是埋头吃饭,少发表意见吧。
晚饭有鸡有肉,味道也还不错。盛安玺大概心情挺好,还亲手给林青山盛了一碗汤,笑眯眯地放到了他面前,“这个汤里的蘑菇都是厨子从后面山里摘回来的,特别新鲜。”
林青山呵呵笑了,“不会有毒吧?我听说好多人一到春天,就喜欢到野外去采这个采那个,不认识的蘑菇也敢采回来做菜吃……简直是吃饱撑的去找死。”
盛安玺,“……”
弥月想乐,又忍住了。实话实说,蘑菇汤还是很鲜美的。纯天然无污染的蘑菇,连汤里面调味的香草都是现摘的,还没起锅就已经满院飘香了。
盛安玺熟知林青山的脾气,知道他不高兴的时候就爱跟人抬杠,也不在意,一边吃饭一边对他说:“晚上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进山。”
林青山瞟了他一眼,“你要进山,我们俩能起什么作用呢?”
盛安玺微微一笑,“你没什么用,我一开始要绑的就是你的这位学生。”
林青山猛然抬头,“你是说弥月?”
弥月也愣住。他一直以为他们遭受的这一场无妄之灾,起因是林青山从赵默家里取回来的那本日记。
盛安玺淡淡的扫了弥月一眼,“要不是林博因身边的人太多,我的人在林家的楼下就把你带走了。”
弥月觉得背后发凉。原来他在林博因家楼下感觉到的危险,并不是错觉。
林青山肉眼可见的炸毛了,“你要对他做什么?”
盛安玺十分淡定的给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块排骨,“请他帮忙给我带个路。”
弥月都听糊涂了,“这一带我并没有来过。你们要去哪里啊?”
研究所近期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大祭司墓的发掘。如果他们对大祭司墓生出了觊觎之心,那不是应该琢磨陶天然正在进行的工作吗?
盛安玺说:“放心,到地方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林青山的目光像两把刀似的盯着盛安玺,“盛安玺,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盛安玺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抬起头与林青山对视,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你放心,只要他乖乖的给我指路,我不会动他半根毫毛。”
林青山皱眉,“你们家从你祖母一代开始就在琢磨山里有什么财宝,三代人都没有研究出来,弥月又怎么会知道?”
盛安玺眼中似有深意,笑微微的说:“就因为研究了三代人,才知道问题不在我们身上。”
弥月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他话里还有什么意思……难道他才是盛家人解决问题的关键?!
不,不,难道有犀山部落的血脉的人,才是他解决问题的关键?!
林青山也想到了这一层,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盛安玺有些惋惜的看着他,“我们之间,其实不必这么……剑拔弩张。青山,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个孩子,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林青山的目光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的没错,”盛安玺说:“他跟我的祖母应该是同族吧?”
林青山冷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脑洞这么大?!还同族,别逗了。弥月是我家里人收养的孩子,因为我说了这辈子不结婚,所以他们……”
“这些话留着骗傻子吧。”盛安玺打断了他的话,“青山,你实话告诉我,这孩子的父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有关他们的族人、守护的任务之类的?”
林青山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接近我果然是有原因的。你以为他的父母会把部落里的秘密当成我领养这个孩子的报酬?!盛安玺,你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盛安玺若无其事反问他,“不是吗?”
林青山正要反唇相讥,就见弥月弱弱的举手了,“二位,二位,容我插一句话。”
两人一起看向他。
“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哈。”弥月很诚恳的望着盛安玺,“盛先生,不管我是不是什么族的人吧,你怀疑我的父母侽濆会把族里的秘密告诉外人,这都纯属小人之心。真的。像你们家的老祖母那种随便就出卖自己亲人的叛徒……在世界上绝对是少数,一百个人里头未必能有一个。”
盛安玺面色铁青,“小子,你找死。”
弥月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实事求是的说,如果这个族里全都是这种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他们的秘密还能保守几百年,等着你去发现吗?!恐怕早八百年就被人出卖光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徒俩这脾气……都不咋样,干不来卧薪尝胆那一套~~
第204章 芙蓉坪 这里有很可怕的味道!有奇怪的东西来过!
得罪了盛安玺的结果……
就是没有结果。
他们依然准时准点的出发, 跟着一群背着大包的壮汉离开了山村。至于小毛偷窥到的拖车,弥月留神观察, 发现都已经折叠起来,打进了包裹里。
或者是留着遇到合适的地形再取出来用吧。
弥月粗粗数了一下,盛安玺的队伍大约有十个人左右。之所以说大约,是因为时不时就会有两三个人离开队伍,然后不知什么时候,队伍里又会多出几张生面孔。
弥月毫不怀疑在另外的一条路上, 还有另外的一支队伍,在朝着同一个目的地前进。至于他们之间靠什么设备保持联络,他没有看到。盛安玺和他的亲信们对师徒俩防备心极重,若非盛安玺主动过来跟他们说话, 他们甚至不能越过看守, 打乱队伍前进的顺序。
陌生的山林, 陌生的动物, 连偶尔从他们头顶上飞过的鸟雀都是陌生的。
弥月身上还带着伤,为了不让师父担心,一直强撑着。但是在紧张的赶路之中, 他开始有些撑不住了, 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除了身体的疼痛, 他的心也越来越焦躁。如果他们身边连只猴子刺猬都没有,那他不管有什么能力,也是空无用处。
荆荣一行人感到芙蓉坪的时候,当地派出所的片警张恒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张恒是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满口的当地口音, 还好荆荣和他的队友最近几个月都在灵犀山附近执行任务, 跟当地人的接触也多, 勉强能听懂。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凌冬至不但能听懂,竟然还能简单的说几句。
凌冬至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我出生在这里。我妈的老家就在大雁山。”
荆荣反应了一会儿,想起大雁山也是秦岭的一条分支,跟灵犀山离得还不远。从方位上看,大雁山的位置要比灵犀山更靠近东南方向。
至于出生在这里,据说他和弥月、雁轻都是出生在山里的孩子,至于为什么流落到各地……
弥月还没有告诉过他。不过料想也不会是什么轻松愉悦的原因吧。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原来的家,必然是已经不在了。
张恒接上了外地来追踪劫匪的同行,热心的给他们介绍情况,“芙蓉坪是个小地方,最繁荣的时候,也不超过两千户人家,后来国家有了新政策,不能随随便便就开发山林资源,很多外地来投资的人就走了。本地的年轻人也大多去了外面工作,现在留在镇上的人口还不足一千。”
张恒坐上了荆荣的车,一边给他们指路,一边示意他们注意路边那些关门落锁的小店铺,“这些房子都挺新的,但是没人买啊。人少,又没有什么流动人口,生意也做不起来。前面还有一家面馆,刚开起来的时候,吃饭都要排队,现在……”
说着张恒摇摇头,“面馆旁边那个楼也是他们家的,做旅店的生意。外来的人在这里投宿,也是他们提供的消息。”
面馆不大,大堂里只有四五套桌椅,老板娘是一个上岁数的女人,怀里抱着一只黄猫,正缩在柜台后面看电视。见张恒带着人进来,连忙放下怀里的猫,起身迎了过来。
两个人操着当地口音叽叽呱呱的说了起来,然后老板娘转身回去,从柜台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张恒说:“老板娘说哪几个人走了之后,房间里没有别人住过,可以带咱们过去看看。”
荆荣点点头。
如果在这里投宿的人当真是那一伙儿劫匪,说不定弥月和林青山会找个机会留下一点儿什么线索。
凌冬至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柜台上窝着的那只猫。他打算等下偷偷问一问它,说不定它能注意到什么人类没有留意的东西。
老板娘一边跟张恒说话,一边好奇的打量荆荣一行人。
张恒则负责给荆荣他们做翻译,“咱们镇上以前做旅馆生意的有好几家,后来都关门了,就剩下他们一家。”
从芙蓉坪经过的车辆不多,住店的人也少,所以前天晚上来投宿的这些人就特别招人注意,派出所的人走访的时候,一问起有没有见到可疑的陌生人,老板娘就想到这些人了。
“一共六个人,要了两间客房。”张恒说:“都是年轻男人,二十来岁的样子,穿的衣服也都差不多,不爱说话,吃饭都是让人送到客房里。他们在芙蓉坪住了一夜,转天一早有人从长坪那边赶过来,他们就一起走了。”
“什么人?”
“也是个男的,年轻人。”张恒说:“开了一辆皮卡,挺旧的车。车斗里还装了好几个大纸箱子。”
荆荣这个时候心理其实是有些打鼓的,感觉老板娘说的年轻人,有可能并不是林青山一行人。
他看了老板娘一眼,她的头发都花白了,保守估计也得有六十了。在她这个年龄的人来看,林青山算不算年轻人?!
旅店跟面馆就隔着一条马路,其实是一幢居民楼的一个单元。上下共有四层楼,每层两户,都被老板娘改造成了客房。
这几个年轻男人住的是二楼的两间三床房。
客人退房走了之后,房间做过清扫,被褥也都叠的整整齐齐。天气热,窗户也都开着,看不出有什么额外留下的线索。
荆荣带着队友在客房中走了走,各处都翻看了一下,还特意到卫生间也看了看,可惜老板娘清洁工作搞得挺彻底,地面上连一根多余的头发都没有。
这个时候,荆荣听到了对门传来黑糖有些惊慌的叫声,还有凌冬至提高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荆荣连忙带着人过去,就见黑糖被凌冬至拽着,正冲着敞开的小房间的房门汪汪直叫。
对门的客房结构略有不同,是一间两室户,大一点儿的房间里摆了两张床,小一点儿的卧室里有一张床,一套桌椅。
此刻黑糖就是在单人房间的门口,暴躁地汪汪叫。
它的暴躁里还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恐惧,荆荣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黑糖的尾巴是夹起来的,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如临大敌。
荆荣推开门,就见单人房里空无一人,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窗户也开着,窗台上还摆着一盆绿茵茵的盆景。
他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怕的,或者说可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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