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角弓
他观察的也比较仔细,见林青山低头摘手表,就很担心的问他,“您这块表……够立案标准么?”
林青山和弥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垂涎的目光投向了荆荣的手腕。
荆荣,“……”
这算引火烧身吗?!
话说,他到底是干嘛来了啊?!
林青山捧着刚从荆荣手腕上抢下来的手表,颇有些不可思议之感,“你不是……你怎么戴这么贵的表?!”
弥月不像他老师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他是不大懂奢侈品的,凑过去看了两眼,觉得这块表还挺好看。表盘和表带都是黑色,样式大大方方,透着一股尊贵优雅的气息。
听林青山说贵,还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问他,“有多贵啊?”
林青山思索了一下,“大概就跟你送我的人俑砚滴的……拍卖价格差不多吧。”
弥月小小的抽了一口凉气。
不管谢老给人俑砚滴估价多少,弥月都很清楚自己买那件东西只花了两千八。几百万什么的,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真实感。包括他以前过手的那些文玩,他很清楚里面有多少人为抬价,故弄玄虚地添加进去的水分。
但名表不同,这东西明码标价,彰显的就是一个人的财富与地位。
这大概,弥月心想,就是有钱人家的派头吧。
*
作者有话要说:
被师徒俩打劫的荆荣:我到底干嘛来了啊~~~~
第75章 合理 因为感情问题,其本质就是不合逻辑的
荆荣有些招架不住林青山那种“你是不是道德败坏收取不义之财”的谴责目光,略有些心虚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家里长辈送的。”
林青山“哦”了一声,“你家这么有钱吗?”
“还可以吧。”荆荣谨慎的答道:“一般般。”
真要说多有钱倒也不见得。荆荣心想,也就是保证他在与涉案人员周旋的时候,见到对方送到他面前的小卡片时不会动心,能够干脆利落地拒绝的程度吧。
林青山知道这么一块表肯定是够立案标准了,但东西真被他讹到手了,他又有些迟疑,觉得眼下荆荣虽然势单力薄好说话,等离开这里了要是翻脸的话……就照着这块手表推断,这小子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人。
林青山原本把他抓过来,也只是想着他的身份适合给他们做个证人。但眼下事态的发展却变成了要拉他入伙一起坑人。
荆荣会不会觉得自己被这师徒俩给坑了呢?
他身上有公职,而且家庭背景好像也不简单……这样的人哪里是那么好算计的?
师徒俩默契极深。林青山这么一迟疑,弥月立刻就想到他在犹豫什么了,当机立断的表示要回去一趟,把他提前准备好的贼赃拿过来。
荆荣真是被这一对师徒给磨得没了脾气,他一把拉住撒腿要跑的弥月,十分无奈的说:“这件事不能拖,一定要速战速决。你这么来回一折腾,谁知道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要是传到盗贼耳朵里,你的坑不是白挖了?”
弥月迟疑了。
“就用这块表,”荆荣冲着林青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表上有编号。等查到我这里,就说是我送给你的,在你宿舍或者办公室里被人摸走了。”
弥月觉得这个借口特别烂,“谁会信啊?”
谁会傻到拿几百万的手表送人啊。他们相识不久,交情根本没有深厚到这么值钱的程度好吗?!
林青山也点头,觉得这种说法根本骗不了人。
荆荣看着表情苦恼的弥月,觉得他皱着眉头的样子还挺可爱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纠结烦恼的神色,水汪汪的,像小动物似的。
荆荣扫一眼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白毛团子,觉得这一刻的弥月,简直就是这个毛团子的人形翻版。
荆荣就坏笑了起来,“要不……就说我死皮赖脸在追你吧,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定情信物。你前些天出门,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注意,刚刚发现被人偷走了。”
他猜到弥月想用这样一个赃物来钓鱼,或者他还想用这件事来跟钓到的大鱼讨价还价,找出别的什么线索。
事情比较紧急,所以也无所谓真话假话了,能钓到鱼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什么啊……”弥月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蛋,“这样胡说八道的,影响多不好啊,你以后还想不想升职啦?”
林青山倒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这倒也说的过去。”
弥月就有些窘,“什么说得过去啊。”
林青山摊手,“他的手表会出现在这里,本来就很不合逻辑。但是一查原因……原来是感情问题,妥啦,一切都说得通了。因为感情问题,其本质就是不合逻辑的,没有道理可解释的。这样一来,负负得正……反而就正常了。”
弥月,“……”
弥月扶额,心说师父哟,您一个资深老光棍,懂什么感情问题哟。
荆荣知道弥月这是犯了尴尬症了,立刻明智的把话题引开,“你想把人钓出来,然后跟他谈什么条件?”
话题一转到正经事上,弥月的表情果然就正常了一些,眼神也不会躲着他了,“库房里一共丢了三件东西,一件是八棱人物金杯,是我……是我师父在黑市上找回来的。银熏炉在这里找到,剩下一件三彩武士俑还下落不明。”
荆荣一下就全明白了。他也知道,三彩武士俑若是不能及时追回,一旦流入了收藏市场,那就真是鱼入大海,再想找回来,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荆荣的表情也郑重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弥月的肩膀,“行了,正经事要紧,其他的先别想那么多。”
林青山也连连点头,“一旦八棱人物金杯的事情闹出来,买卖双方都不会承认自己捣鬼。王周肯定不会再拖,也不会把藏在这里的东西交给别人来挖。”
弥月就有些后怕,若是没有小动物们给他通风报信,这件银熏炉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挖走,甚至都没有人会知道这么一件宝贝,曾经被人藏在距离他们并不远的地方。
这里距离研究所还有一段距离,若是王周不经过清水镇,而是从其他的村子进山,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发现他的。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弥月恨恨的骂道,“还有没有良心?!”
“干活吧。”荆荣再拍拍他,“等下回去就报案,说手表丢了。先留个案底。”
弥月连连点头。
他从林青山手里接过手表,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看,还戴到自己的手腕上拍了两张照片。
做戏要做全套,总不能到时候警察问他丢了的手表什么样,他一问三不知,啥也说不上来,那可就要穿帮了。
弥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块棉布的手帕,很小心的把手表包进去,还打了个结,然后裹进防震泡沫里,外面再裹上王周的毛巾被。
他是担心王周发现银熏炉被人掉了包,打开毛巾被的时候不小心,再把手表给磕碰了。
荆荣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问他,“你平时用这种手帕?”
弥月点点头。
他们住在山上,说实话购买生活物资方面并不是那么方便。例如,方便好用的小包装的面巾纸,山上的小卖部就经常会缺货。
弥月就习惯性的使用棉布手帕了。
等他用习惯了手帕,才发现这样的一个习惯也是非常有好处的。比如,外出的时候遇到受了伤的小动物,可以随时拿出来做个临时包扎。
就这一点,手帕就比纸巾强出了太多。
三个人真的像是团伙作案一样,先把东西埋起来,又照着之前弥月拍的照片很仔细的伪装了一下现场。
荆荣主动接下了藏宝地点的监控问题,弥月看到他在藏宝地点来回试验了不同的角度,最后一次还爬到了距离较近的一颗大树上。
然后他把一个很小的东西像按图钉似的按进了一块翘起的树皮的缝隙里。
“这个小东西能连续工作四十八小时。”荆荣说:“到时间之后,我会过来更换。”
弥月也不得不承认这东西确实制作的非常精巧,至少他就看不出来那块微微翘起的树皮有什么不正常的。
“可是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弥月后知后觉的警觉了起来,“你在我老师的办公室里没有留下这种东西吧?”
林青山也警觉的看着荆荣。
“没有,真的没有。”荆荣哭笑不得,“这东西你们别看它小,也很贵的好不好。我又不是变态,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把它装到别人的房间里?”
林青山狐疑的看着他,“真的?”
弥月也颇不放心的看着他。
“真的,真的。”荆荣连连点头,“这东西我带出来是有数的,每一个都有单独编号,等回去了我还要提交报告,交代清楚每一个的用处。如果随随便便就装到……比如林教授或者谁的房间里,我是要受处分的。”
师徒俩被“受处分”三个字给安抚了,不再追问他怎么使用的问题。
弥月冷静下来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当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在怀疑荆荣的人品。看到他被自己的老师追问,他心里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荆荣反倒不是很在意,看到弥月看他,还抬起头冲着他露出了笑容。
弥月就有些讪讪的,暗暗觉得……这小子的性格还挺不错。
一来一回,时间不短,等他们摸到研究所的后院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了。
山里没有那么多的灯光,太阳一落山,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
研究所的整个后院,除了后门的门柱上亮着两盏小灯,就只有宿舍楼的廊下有灯光,至于楼上的房间,亮灯的倒是不多。
弥月熟知诸位工作人员的生活习性,知道这个时间,大家不是在食堂吃饭,就是在活动室里找乐子。
活动室里存了不少影片,不爱看电影的还可以去打球,乒乓球、桌球都有。宿舍楼要到九、十点钟以后才会热闹起来。至于办公楼,这个时间就更没什么人了。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库房失窃,大家的工作都暂时被叫停了,白天都没事做,当然也就更没人加班了。
三个人互相打着掩护,把银薰炉悄悄送到了林青山的办公室。因为银薰炉暂时还不能见光,被林青山锁进了保险柜。
工作需要,林青山也是需要经常从库房里搬几样东西出来搞研究的。但凡当天不能送回大库的,都会收进自己的保险柜。每逢这种时候,林青山都会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至于要怎么让银薰炉光明正大的露面,几个人暂时都还没有太好的办法,当然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也不是这个,而是怎么才能顺利追回三彩武士俑。
累了大半天,三个人都是一身土,各自回去洗漱了一下,又重新聚到林青山的办公室里商量对策。
弥月决定明天一早就打电话报警,就说手表不知是什么时候丢的,他回来好几天了也没发现,直到荆荣来看他,才想到手表不见了。
至于失窃地点,本来打算说办公室的,但是林青山想到办公室各处都装有监控,不好圆谎,干脆就说是宿舍好了。
反正重要的不是在哪里丢了东西,而是这件事要跟王周挂上钩。这样等王周挖宝被他们抓个现行,才能把他的罪名坐实。
唯有如此,他们才有跟王周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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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事情就是这样,撒一个谎,后面就要想无数的谎话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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