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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狗屎!”闫飞航吼道:“我、我……我特么……这都第几回了!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双鞋子!我昨天刚买的鞋子!我的裤脚!袜子!我、我特么都!一脚就踩上了!我&*%*&%#&¥……”
闫飞航气愤到近乎失语,半晌,缓过一口气来,他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讲给奚星海听。
六点半,他起床洗漱,洗漱完,外头下起了雨,气温接近零度,小雨带着针,小风带着刀,出去没一会,就能给凌迟得一片好肉都不剩下,出去是出去不了了,闫飞航在家里玩起了跑步机。
七点半,晨练结束,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他准备做早饭。
昨夜睡觉前,奚星海向他预约了今早的荷包蛋和青菜肉丝面,打开冰箱,青菜肉丝数量充足,鸡蛋却没了,一个都找不到。
好在楼下就有几间蔬菜超市,时间也还早,他便回房换了身衣服,走到门口换了双鞋,他穿着新鞋子走出门,脚踩到门口的地垫时,脚下传来奇怪的触感。
不详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低下头,就见一坨黄橙橙热乎乎的动物粪便粘在他的脚板底,闻气味、看形状,以及结合实际的生活经验,他判断这坨粪便来自于某只不太要脸并且不知悔改的臭狗子。
之后便是奚星海看见的那一幕。……闫飞航穿着拖鞋蹲在阳台刷鞋子,阳台充斥一股难言的气息,浓郁的气息令人恨不能放弃呼吸,那些刚刚涌上来的零星食欲也被这些气息冲击着,完全消散干净。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闫飞航一边刷一边咬牙切齿地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算是跟这只死狗耗上了。”
奚星海就没有再理他了,他甚至有点不想再看到他,……当然,闫飞航如果愿意在洗完鞋子之后,重新去浴室洗个澡,奚星海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他的。
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又穿着睡衣回房间护肤,换了衣裳出来,闫飞航已经洗完鞋子了,正撅着屁股扒在猫眼上看。
奚星海看看他挺拔的身躯,看看他健硕有力的腰肢,又看看他挺翘圆润的屁股,心里无声地窜起一把火。……大清早的,闫飞航摆出这样一副姿态站在他面前,他能怎么办?他虽然是个零,但好歹也是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男人好不好?
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奚星海走到闫飞航身后,犹豫片刻,抬手摸上了闫飞航的屁股,又捏了捏。
“又忙什么呢?”
闫飞航被他摸得有些痒,扭着屁股躲了一会,伸手向后扇了扇说:“你别骚扰我,我这儿正忙着呢,等我逮着那只狗再回来干你。”
“保管干得你欲仙欲死。”他又补充一句。
奚星海:……
想起昨夜的境遇,刚攒起来的攻气霎时消散干净,一丝都不剩下,再看见那把健硕有力的腰,那个挺翘圆润的屁股,饶是奚星海再能忍,也情不自禁地红了耳朵。
“谁要你干我啊,我就、我就……欸,你准备怎么逮那只狗啊?守株待兔吗?”他转移话题道。
“是啊。”闫飞航说:“不行吗?”
“行倒是行啊。”奚星海说:“但你不觉得效率太低了吗?你就没想过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去物业查监控吗?”
“是啊,你已经查了?但是没查到?摄像头坏了?监控死角?”
“嗯啊。”闫飞航说:“死狗太矮了,监控拍不到。”
“那就难办了啊……”奚星海摸着下巴说:“你又不能整天盯着。”
“欸?”说着,奚星海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撂下句“你等我一会”,便转回跑回卧室里。
这天是个星期天,也是他们同居之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卧室里的书桌一人一半,客厅里的沙发分了两头,几件衣服散落在沙发上。奚星海抱着电脑从卧室里出来,又问闫飞航要了一只闲置不用但摄像头还完好的手机。
靠窗那头的沙发以及沙发前头的脚蹬是奚星海的,走到沙发跟前,奚星海把电脑搁在自己的腿上,把腿搁在脚蹬上,然后他便坐在沙发上,靠在靠枕上,敲起了代码。
家里的气味已经散了七七八八,闫飞航回屋拿了两包零食出来,一包拆开了放奚星海手边,一包自己抱着慢慢吃,他自觉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并主动和奚星海保持适当的距离。
两个多小时后,零食见了底,奚星海把数据线从手机上拔下来,抽来一根足够长的鞋带,再带上胶带和手机,打开了门。
“过来帮忙。”
楼道里通风,冷风钻进窗户缝和门缝里,也钻进他们的袖口和领口里,奚星海缩着脖子坐在楼道里调试代码,闫飞航拿着手机四处找角度。
“得找个隐蔽的地方。”奚星海说:“得找个不是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不然回头容易给哪个路过的邻居拿走,欸,对了,回头还得跟物业说一下,让保洁阿姨打扫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碰歪了。”
“嗯。”闫飞航点头说:“好。”
找一根柱子,把鞋带的一头绑在手机上,另一头绑在柱子上,然后他提着鞋带,回过头问奚星海:“这里可以吗?”
奚星海看看自己的屏幕,又看看手机的位置,然后他指挥闫飞航将手机左移左移再左移,右移一点再往上。
“……对,再往上一点点……一点点就行……可以了,就放在那里,固定好。”
“我再找个图形识别的库。”奚星海又道:“只要发现疑似狗狗的移动物体,就给你手机发短信……我靠,好冷啊,手都不听使唤了,你手机号什么来着,噢,我想起来了,157XXXXOOOO是吧?”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奚星海专心敲代码,闫飞航固定好手机,回屋拿了两件羽绒服,……一件给奚星海裹,一件给自己裹,然后他便坐在上风口,一边给奚星海遮风,一边看奚星海敲代码。
闫飞航大学学的不是相关专业,兴趣相关自学了一些相关的语言,后来打算创业的时候又系统地进行过学习:操作系统原理、网络原理、数据结构、C#、C++,其他相关度比较低,但很热门的计算机语言他也有过接触,也上手写过一些比较简单的,打飞机小游戏啊、推箱子小游戏啊……但奚星海写的这些东西,显然已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范畴,于是他看奚星海敲代码,看了一会之后,注意力就被其他更有意思的东西给吸走了。
比如奚星海的耳廓,……被冻得通红的耳廓,比如奚星海的鼻子,……被被冻得泛红的鼻头,比如奚星海的嘴,正在敲键盘的手指头……
他第一回 认真观察奚星海的手指头,然后他就发现,咦,原来奚星海的手是这么好看的吗?十指翻飞的动作好看,被冻红的关节也好好看,骨节分明,清瘦却有力,看这样的手敲代码简直是一种享受,就……要是不那么冷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他便回屋拿了一个暖宝宝,充好电,他把暖宝宝塞到奚星海的怀里,然后他就继续坐在奚星海身边,继续探索奚星海身体的奥秘:鼻头上翘的弧度、眼睛眨动的频率,思考时的小动作,被灵感击中时的眼神。
又过了半小时,奚星海握了握拳,把好看的手指塞进暖宝宝里取暖,闫飞航:“好了?”
“还没。”奚星海说,暖了一会手,又重新拿出来,十指继续翻飞,过得片刻,快捷键保存,快捷键编译,快捷键运行,又是片刻,屏幕上出现一个绿色的小勾,奚星海弯了弯眼角,“这下好了。”
闫飞航见他开心,自己就开心,也跟着弯起了眼睛,“那我接下来只要等短信通知就行了?”
“嗯。”奚星海正在打包编译好的代码,将之发送到那台手机上,再更新软件包的安装,他抽空回答闫飞航的问题,“……除了文字内容,我还在短信的附件里加上了几张连拍的图片,省得到时候误判了,害得你白开心一场。”
“我靠,好冷啊,赶紧回去吧。”奚星海又道,待到安装包更新完成,他便抱起电脑往回走去,闫飞航起身跟在他后头。
闫飞航这会儿已经忘了那只爱拉屎的臭狗子了,满心满眼只剩下眼前的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爱很爱奚星海了,这会儿看见工作状态的奚星海,他才发现,我靠!自己原来还可以更爱他,沉迷工作的男人真的好有魅力啊,闫飞航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搂着奚星海的肩膀说:“老婆,贴贴。”
第73章 人与狗·中 收藏破万·激情加更
收到短信是在一个工作日的早晨。七点半,闫飞航做好早饭,喊奚星海起床,奚星海去卫生间蹲了一会坑,准备出来的时候,听见放在卫生间置物架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手机是闫飞航的,闫飞航有一边蹲坑一边刷新闻的习惯,也有上完厕所把手机落卫生间,临出门找手机的习惯。
奚星海却没有偷看别人手机的习惯,……即使这人是闫飞航,洗干净手,擦干净水迹,奚星海拿着手机从厕所里拿出来,把手机递到闫飞航手里,奚星海说了声:“有短信。”
“谁啊?”
闫飞航正在端早饭,腰上系着围裙,手上套着隔热手套,桌上放着一锅瘦肉粥、两根小油条、两只荷包蛋和一碟提味的榨菜,奚星海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自己看嘛。”
走到餐桌旁坐下来,奚星海拿起筷子,夹一根油条送到嘴边,刚要张嘴去吃,就听闫飞航大喊了一声:“我靠!”
奚星海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啦?”
奚星海的第一反应是公司那头出什么事了,线上故障亦或其他,刚要细问具体情况,就见闫飞航指着手机,语无伦次地对他道:“狗!狗!狗!你的程序!你的程序起作用了!狗来了!”
话没说完,他撂下手机,拔腿往门口的方向跑去,奚星海一头雾水地拿起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点亮手机屏幕,他就见几张放大的图片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摇头晃脑的狗狗上楼梯.JPG
——低着头到处嗅嗅的狗狗.JPG
——张开腿尿尿的狗狗.JPG
——以及,撅着屁股拉屎的狗狗.JPG
四张图片的最上方还配了贴心地一行小字:【您的贴心小程序提醒您,我在20XX年12月XX日08:32:45为您发现可疑对象一只,附图片如下,请亲自前往确认。】
奚星海:……
奚星海有点懵,他的程序!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倒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只是,这程序都跑小半个月了,期间一点动静也无,奚星海还以为这程序哪里出问题了,还想着说不定要找个时间重新调试一下,没想到他的程序一点问题也无,没想到竟是狡诈的犯罪分子好长时间不营业,这真是叫人感到意外。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按灭了屏幕,奚星海抓着手机走到大门口。玄关处,闫飞航已经悄无声息地打开了门,正用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家门口的地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奚星海看见一坨新鲜热乎的粪便,两个清晰可见的黄橙橙小爪印,爪印一路往前延伸,拐弯,隐没在黑魆魆的楼梯口里消失不见。
新鲜的粪便散发着熟悉的难言的气息,奚星海扇了扇风,发现无用,于是捂着鼻子,“跑了?”
闫飞航“哼”了一声,嗤道:“那也得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
奚星海正要问他什么打算,闫飞航已转身换好了鞋,推开门走了出去,奚星海一头雾水,抬脚跟在他身后,“你要干嘛?”
闫飞航没回答,回头冲奚星海比了个:“嘘!”
这天是个阴天,屋子里光线昏暗,楼道里更是黑魆魆一片。闫飞航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放轻了动作沿着爪印延伸的方向往楼上走去,奚星海第一回 发现那样大的块头原来也可以这样灵巧轻便,大猫似的,脚步落地不发声,一步一步却走得又快又稳。
一层楼、一点五层楼……爪印越来越淡,几乎难以辨别,闫飞航没了办法,不得不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从奚星海手机接过手机,打开手电筒,一边努力辨认地上的痕迹,一边压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去。
十七楼、十八楼、十九楼……在二十楼某户人家的门口徘徊片刻,留下一泡新鲜的尿液,又朝着二十一楼、二十二楼的方向走去。
脚印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们便一步一步地往前跟,一层一层地往上找,脚印模糊了,他们便分头行动,脚印清晰了,他们再合体行动,就这样,从二十二跟到二十三,又从二十三跟到二十四,最后跟来了天台。
天台上空无一人,靠墙的角落搁置着几件废弃不用的家具,迎风的那头摆放着几盆枝叶凋零的花。昨夜下过雨,家具上残留着许多未干的水迹,花枝上停驻着许多晶莹的水珠,而在这些水迹、水珠、花与家具的正前方,一只矮矮胖胖的巴哥犬摇头晃脑地行走于其间。
闫飞航的脸上出现兴奋的神情,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奚星海按着他的肩膀,叫他有点耐心,再稍等片刻。
“……你跟一只狗计较个什么劲?再等一会,它迟早得回家,等它回家了,我们去找他主人算账。”
闫飞航有些按捺不住,但也不得不承认,奚星海说得非常有道理,……即使他现在冲出去,即使他跑得比狗快,即使他成功逮着了那只狗……他也不能拿那只狗怎么样,……既不能跟它互咬,也不能在它头上留下一泡屎尿。
太弱小的生物不适合同自己作对,还是对付狗主人比较划算,闫飞航暗暗想道。
思及此,即使老大不情愿,他还是按捺着性子,耐心地等了下去。
起风了,花枝一阵轻颤,水珠从枝叶上滴落,巴哥快活起来,看看这个、嗅嗅那个、舔舔唧唧、挠挠脑袋……从天台的这头撒欢到天台的那头,又从天台的那头跑回到天台的这头,刨一刨花里的土、咬一咬家具上头的坏步、拉一泡屎、挤几滴尿……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过了不知多久,巴哥终于抬起脚往他们方向走来。
“我靠!它来了!”闫飞航说。
“走!咱们赶紧躲起来!”闫飞航又说。
可这里已经是顶楼,周围没有任何遮挡物,他们除了往下跑去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可他们若是往下跑去了,那又大概率会错过这只狗的行动轨迹,……从十七楼找上来已经足够艰难,同样的事情他们不想再经历一次。
“你别说话!”奚星海忽然拽着闫飞航的衣袖,对闫飞航道:“你别瞪它,它能感觉到,你也别看它,别引起它的注意,我们就这么站着,它不会注意到我们的……”
闫飞航怀疑他在病急乱投医,“你确定?”
老实说,奚星海其实不太确定。
“你听我的,没错的。”奚星海拍着胸脯道。
闫飞航还是不太相信,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于是点点头,抬起眼睛四处瞅,落在巴哥的身上又很快收回,奚星海也没看那只巴哥,他低头盯着闫飞航的那处。
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巴哥犬的确对他们没什么兴趣,路过他们旁边,略略抬眼看过他们一眼,便又摇头晃脑地继续往下走去。
奚星海松一口气,闫飞航也松一口气,他们对视一眼,继续往前跟去。
……这里是第24层,他们家在第17层,他们需要知道巴哥犬住在哪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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