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猛禽
“小泽,你从这个星期开始和我一起做皮肤护理,我就不信除了沈意驰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人。”
说完觉得还不够,楚限干脆直接从书房里把之前他懒得看的那一沓相亲人选的简历搬出来重新挑选,世界上好Alpha千千万,他又不是非沈意驰不可!
书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楚灵泽扒着门框担忧地看了眼楚限,低头给沈意驰发了条消息:
爹咪好像还是很生气,现在都还不去睡觉。
沈意驰看着消息苦笑着叹了口气,回复道,
“给你爹咪温一杯热牛奶,他喝了心情能好一些。”
楚灵泽收到消息后便照着沈意驰说的做,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沈叔叔好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爹咪呢。
第8章 人祸
软香的奶味从微波炉中飘出,楚灵泽屁颠屁颠地把杯子端到楚限面前,想了想又干脆钻进楚限的怀里,
“爹咪,要不然明天我们去看看姥姥吧?”
“你不是很害怕去疗养院吗?”
“可上次我和姥姥约好了,每个月至少要去看她一次的,再不去小泽就要放姥姥鸽子了。”
楚灵泽往后仰靠在楚限身上,软声软气道,
“姥姥肯定也想爹咪了。小泽喜欢姥姥,不喜欢姥爷,姥爷不去看姥姥,那小泽就去陪姥姥。”
楚限闻声敲了敲楚灵泽的小脑袋,轻笑道,
“我也不喜欢你姥爷。”
“姥爷太吓人了!”
楚灵泽嘟起小嘴,“那爹咪是同意明天去姥姥那里了吗?”
“你拿我手机订一束花,明天去看你姥姥时带上。”
楚限将手机解锁后递给楚灵泽,楚灵泽的姥姥陈如霜,也就是楚限的妈妈,现在正一个人住在氧气山庄中的疗养院中,不是楚限不想接她一起住,只是很多年前陈如霜因为一场意外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没有办法再回归正常的生活。
楚限的父亲古板严格,接受不了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妻子,能不和陈如霜离婚已经是仁至义尽,自然不用奢求他能够陪伴看护。
“可是疗养院门口就有很多花店呀?为什么要提前订呢?”
“你姥姥喜欢金辉向日葵,一般花店里不会备现货。”
“喔!我想起来了,姥姥还喜欢乒乓菊!”
楚限笑了笑,他当年人间蒸发了一段时间后带着楚灵泽回来,全家人对于这个捡来的、身份不明的小孩儿都充满了敌意和鄙夷,只有他妈妈对楚灵泽像亲孙子一样和蔼温柔,楚灵泽向来心里都像明镜一样,陈如霜对他好,他便也喜欢陈如霜。
“给商家备注选几株成色好的,你姥姥可挑了。”
楚限叮嘱道,他妈妈在遭遇当年那场意外之前也算是贵门名媛,楚限事事挑剔的性格多半就是遗传自她。
“没问题!”
楚灵泽抱着楚限的手机认真挑选,第二天果然收到了一束格外新鲜好看的花束。
他举着金灿灿的一捧花蹦蹦跳跳地跑进陈如霜所住的套间时,老太太刚刚起床,正对着护工送来的定制早餐挑刺,
“老年人怎么能吃这么黏糊的东西呢?不好消化!而且这世界上到底是谁想出来要把虾仁包进粽子里的?他就该去坐牢。”
护工一脸为难地垂着头站在一旁好脾气地听她抱怨,小声解释道,
“这些粽子是前几天来做志愿的孩子们亲手包的,也是一番心意……隔壁的李大爷说好吃我才想着给您也煮两个尝尝。”
“噢哟,老李头那铁牛胃能和我比啊?”
陈如霜啧啧两声,一扭头才注意到楚限父子俩,“限限你来评评理,我没有冤枉他们吧?”
“谁说您是老年人了,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和‘老’这个字压根不沾边。”
楚限难得面色柔和,语气轻缓,他示意护工先出去,自己亲自坐下哄着陈如霜吃早饭。
“姥姥姥姥,小泽喜欢吃虾仁,您不喜欢吃的话可以给小泽吃!老师说过不可以浪费粮食喔。”
楚灵泽懂事地将花束放在窗台上后才像只小兔子一样猫到了陈如霜旁边,笑容灿烂地亲了她一口。
“哎呦,乖乖,来让姥姥看看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陈如霜抱起楚灵泽,“这米里头的虾啊,不好吃,不过这芝麻糊倒是熬得不错,姥姥喂你吃一口啊。”
“好啊好啊。”
楚灵泽啊呜一声张大了嘴巴,楚限看着他们祖孙二人其乐融融,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轻松的笑意,可这份笑意在他看见旁边窗台上相框中的照片时戛然而止。
照片上是年轻的陈如霜,和还穿着高中校服的楚限,只是陈如霜的另一只手里还牵着一个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浅黄色的蓬蓬裙,眉眼像极了楚限,一看就是一个小美人胚子。
“啪”的一声,楚限不动声色地将相框扣下,可木制的相框和大理石窗台碰撞发出的声响并不算小,正在瓜分南瓜饼的陈如霜和楚灵泽一起抬起了头。
“限限,怎么了?”
陈如霜看了眼楚限,又看了眼他手中被反扣下去的照片,突然露出了笑意,
“对了,我们小泽是不是没有见过奕奕呀?这是你的亲小姑。”
“妈……”
陈如霜拨开楚限的手,执拗地抢过相框递到了楚灵泽面前,
“奕奕,奕奕性格好,肯定对你也很好吧?你刚刚说喜欢吃虾仁对不对,奕奕也喜欢吃,她有没有带你去吃过虾仁啊?”
“我……我、”
楚灵泽有些不知所措,爹咪说过,姥姥念叨“奕奕”的时候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时候,面对陈如霜慈祥又偏执的逼问,楚灵泽支支吾吾道,
“我没有见过……奕奕小姑。”
“怎么会呢?”
陈如霜抬起头来,苦恼地眨了眨眼,她看着满眼无措的楚灵泽,那些被刻意尘封起来的记忆便也都逐一被唤醒,
“奕奕……奕奕死了,我想起来了,我的奕奕她死了,她再也长不大了……”
只见陈如霜突然痛苦地瞪大眼睛,紧抓着楚灵泽的肩膀尖声道,
“我的奕奕死的时候和你一样大……不对,你就是奕奕对不对?你舍不得妈妈对不对?你死得是那样惨!血流了满地,你是活活、活活被……”
“妈!”
楚限抓住陈如霜的手腕,“别再想奕奕了,你面前的是小泽。”
“不……不对,我的奕奕……”
陈如霜被楚限眼中复杂的情绪镇住,像是沉冷的冰山中跃动着星星点点的焰火,坚决却可怜。
对啊,可怜,她的孩子们都是那么的可怜……
陈如霜松开楚灵泽,像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般跌坐在了软椅上,被急救铃叫来的医生和护士也匆匆赶到,楚限和楚灵泽随即被礼貌地请出了房间。
“爹咪……姥姥会不会有事?”
楚灵泽抓紧楚限的裤腿,看样子被吓得不轻,楚限却早已习以为常,他拍了拍楚灵泽的脑袋,
“别担心,姥姥只是想你奕奕小姑了。”
“爹咪不想吗?”
楚灵泽虽然没见过这个奕奕小姑,却不会忘记每年都有那么一天,楚限会带着他到墓园里放一束白菊,碑上的照片则是一个神采奕奕、笑容满面的小姑娘。
“想,”
楚限叹了口气,“但是没用。”
楚奕是他的亲妹妹,哪怕只活到五岁,却也是楚限血浓于水的亲妹妹。
“小泽不懂。”
楚灵泽摇了摇头,“姥姥说奕奕小姑去世的时候和小泽一样大,那时候爹咪几岁了呢?”
“十七岁。”
楚限脱口而出。
十七岁,高二,他远没有现在这般从容沉稳,却在那个本该最鲜活的年纪里几乎同时失去了妹妹、母亲,和沈意驰。
“爹咪好坚强。”
楚灵泽给了楚限一个大大的抱抱,“回家小泽给爹咪捶背!”
“你可别把爹咪的腰给捶坏了。”
“小泽会注意的!”
楚灵泽信誓旦旦道,可他刚回家就没忍住在沙发上睡着过去了,一觉醒来连天都黑了。
“你这小肚子都咕咕叫了半天才把你给饿醒。”
楚限坐在一旁撑着脸笑意斐然地看着楚灵泽,“我给你下了碗葱花面,尝尝看,肯定比沈意驰做的好吃。”
“好喔,小泽相信爹咪是最棒……的……”
楚灵泽坐起身来看着茶几上那碗酸味熏天、黑不溜秋、葱花快有小指头那么长的葱花面,大脑有一瞬间的当机。
那一刻,他无比想念沈意驰。
“啊啾——”
刚从便利店买完洗发水在楼下等电梯的沈意驰打了个喷嚏,他洗澡洗到一半发现家里的洗发水用完了,只得湿着头发下楼,晚风一吹还有几分凉意。
天气转凉,也不知道楚限的发烧好透了没有。
沈意驰不着边际地乱想着,电梯快到一楼时身后蓦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意驰啊,”
熟悉却又让人厌恶的声音响起,沈意驰皱了皱眉,冷着脸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夹克剃着平头,眉毛有些发白的中年男人堆着虚伪的笑朝他走来,
“最近怎么都没和家里联系?我听说你这个月拿了奖金,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和爹说一声,让你爹也高兴高兴?”
这男人不是别人,而是沈意驰的父亲,沈肃。
“我上周给你们打过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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