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鸯君
他着急之下也没来得及犹豫,直接坐进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心急如焚,途中还遭遇了堵车。楚茗深知这个时候再急也没用,只能一动不动地靠在座椅上,阖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只修长的手在这时覆上他的眉眼,指间一枚钻戒就抵在眉心间,冰冰凉凉的温度,仿佛能平息一些躁动与不安。
楚茗轻轻握住那只手,隔了几秒,摆到了一边。
拥挤的车流堵了快一个小时,等楚茗匆匆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楚爷爷的病情也暂时稳定了下来,只是仍不乐观。
“老人的身体情况已经很糟糕了,病情恶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医生道,“这一次能不能熬过来全靠老人的意志力,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尽管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消息后,楚茗的心还是猛的坠了下去。
世界仿佛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在原地怔了好一会,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被白轶带进了病房里,按着肩膀让他了下来。
一杯水被递到他面前,楚茗沉默地接了,低着头,过了一会才道:“谢谢。”
白轶微微蹙眉,拂开他垂落的额发,道:“他会好的。”
楚茗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下。
他将杯子里的水慢慢喝空,又起身走到病床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憔悴瘦弱的老人。
隔了几秒,他低声道:“我真没用。”
他纤长挺拔的身影埋在病房苍白的背景之下,微微低着头,尽管没有过多的表情,却仍透着一股无言的孤寂。
白轶几步过去,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青年的肩膀,把人虚虚拥进了怀中。
他的五指埋入楚茗发丝之中缓缓摩挲,不轻不重的力度,带着安抚的味道。
“不必自责,并不是你的错。”
“……”
楚茗轻轻抵着男人宽稳的肩膀,埋首不语数秒后,阖上了眼。
他们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直到夜色笼罩城市灯火,天色暗下,才从医院里出来。
路上楚茗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有几次还想拨打一个电话,被白轶按住手腕,从他手里拿走了手机。
“爷爷会有专人护理,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白轶淡淡道,“他不会愿意看见你为他耽误事业。”
楚茗:“你怎么……知道的?”
他指的是执导《双生》这件事,毕竟之前白轶强迫他签合同的时候是以封杀他为要挟的。
对此白轶没有做太多解释,只是看了他一眼,道:“抱歉。”
楚茗略微惊讶。
“我不该那么逼你。”
白轶道,“是我的错,对不起。”
楚茗:“……”
男人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削薄的唇抿成一道直线,脸上波澜不惊,从容沉稳——好像他真的不在乎楚茗的回应,只是随口一说似的。
楚茗:“红绿灯。”
白轶:“……”
他猛的踩下刹车,将即将超出白线的车子给险险停住了。
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说过话,车里安安静静的,却不像之前那么尴尬了。
晚上楚茗依然住在白家,当他洗完澡披着浴衣从浴室里出来后,发现白轶正站在床前,随手解下了自己的西装领带。
“我明天出差,去海城。”
男人把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道,“大概一个月后回来。”
楚茗:“协议呢?”
“等我回来。”
白轶走到他身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低声补了一句。
那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又短又沉,楚茗没怎么听清,道:“你说什么?”
白轶盯着他了几秒,不吭声,自己躺到了床上。
这是两个人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同床,虽然楚茗觉得有点奇怪,但毕竟白轶才刚帮过他一个大忙,这也的确是人家的房间,他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好在另一边躺了下来。
经了一天的混乱不堪,精力耗尽的他很快沉沉睡了过去——然后就在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被白轶给吵醒了。
“起床,”
男人低声说着,下颌抵着他发丝轻轻磨蹭,“送我去机场。”
楚茗:“……”
他第一反应就是翻身继续睡,结果被白轶坚持不懈地推了几下,只能皱着眉头坐起来,昏昏沉沉地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