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云非云
唐家老爷子顿了顿,梅疏远非常有眼色的说道:“我姓梅,名疏远。”
瞥了他一眼,唐家老爷子慢吞吞开口:“我这老房子,住了几十年了,难免有损坏却又没有检查出来的地方,先前吊灯砸下来时,你离得最近,碎片又不长眼,你没伤到哪里吧?”
“没有……”
不等梅疏远说完,老爷子便打断:“若是伤到哪里,尽管说,我不会不管家里的客人,也不会出不起医药费。”
梅疏远弯了弯眉眼,被打断话也没丝毫生气,反而是静静等侯着,等待老爷子接下来的话。
老爷子没打算给梅疏远开口的机会,手指将宣纸摊平,一字一句:“只是,我不记得了我唐家的团圆饭,邀请一个外人了。”
“……”
梅疏远是江陵喊来的,唐家老爷子的确没叫他,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唐家老爷子眼中,的确是梅疏远不请自来的。
他可以实话实说,把这件事推到江陵身上,这件事本来就是江陵的主意,他多诚实啊。
但是架不住江陵现在是个一米八的“妹子”,还是唐家老爷子最欣赏的孙女。
要是梅疏远敢说这种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实话,唐家老爷子立刻会给梅疏远打上“没责任心”“没担当”“怂蛋”的标签。
于是,梅疏远温声回答:“疏远为两件事而来,一是听说张先生在此,敬仰而来。”
唐家老爷子蹙眉,扯上好友,他瞬间给梅疏远打上了“耍小聪明”“偷奸耍滑”等标签。
梅疏远微微抬眸,目光含笑,张先生若有所察,目光惊疑,两人目光对上时,张先生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二则是为了天心而来。”梅疏远弯了弯唇角,神色慎重,声音温柔,“我想照顾她一辈子。”
这句话还算中听,但是唐家老爷子目光扫过江陵时,想起了自己这“孙女”开头那几句话,“孙女”一向来省心,这次却让他憋的慌。
于是,唐家老爷子在这小子身上,打下“甜言蜜语”“风流花心”的标签。
反正不管梅疏远多好,作为一个即将失去宝贝孙女的爷爷,他都很痛心,即使他宝贝孙女一米八……
“风流花心”这个标签打了一半,唐家老爷子也准备赶人时,他的老战友开口了。
“当时吊灯落下时,你不怕吗?心里头一点儿惊慌都没有?完全不担心砸你头顶吗?”
唐家老爷子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张先生和唐家老爷子虽然是老战友,多年故友,但是两人走的路完全不同。
唐家老爷子早年什么都干过,后来经商发达了,张先生却一直是孤家寡人一个,亲人去世之后,一个人少与人交流,唐家老爷子经常喊他吃饭,但是他也不会对别人多说话。
许多人很疑惑,唐家老爷子也太重情了吧,这么一个没权没势的老朋友,有必要这么巴着吗?
但是早年时期,张先生暗地里帮过唐家老爷子不少忙。
这次团圆饭席上,除了唐家老爷子外,梅疏远是唯一一个让张先生开口之人。
梅疏远摇头,回答:“不会伤到我的,我心里自然不怕。”
“为什么?”张先生追问。
刚刚那句话让唐家老爷子惊奇,现在便是惊异了。
梅疏远垂眸,一如平常:“我看的很清楚。”
“那你看看我,你看到了什么?”
张先生一身民国长衫,端坐蒲团之上,他年岁比唐家老爷子还大,看着却年轻的多,面容干枯生满了皱纹,一双眼睛却神采奕奕,目不转睛的盯着梅疏远。
梅疏远凝神望过去,声音轻如梦呓:“灵气。”
张先生瞪大了眼睛,唇瓣颤了颤,半响,整个人跳了起来,脸颊通红,围着蒲团转圈:“你骗我,你骗我。我师父临终前跟我说,我根本没有这个资质,我学了一辈子,永远都是个半吊子。”
“我看的到的。”梅疏远肯定。
江陵抬眸望去,的确看到了张先生身上微薄的灵气,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上有人身带灵气,这微弱的灵力便像微风一样漂浮在张先生身旁。
像是即将消散的事物,最后一点儿眷恋。
但是,那只是灵气,而非灵力。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人能够修炼,张先生根本无法吸收灵气,甚至看都看不到。
说到底,不过是老一辈对过去传承的执念罢了。
梅疏远伸手,向着张先生的方向微微抬手,微弱的灵力在梅疏远指尖凝聚,他在这个世界,便最多能够做到这一步罢了。
“先生?”梅疏远唤道。
张先生盯着梅疏远修长的手指,几步上前,却又在近处停顿,最后颤巍巍的触上梅疏远的指尖。
灵力如同烟雾般消散,张先生脸上的慌乱之色,却尽皆消失。
“这就是灵力。”梅疏远柔声说道。
张先生睁大眼,紧紧盯着他:“我当不起这句先生,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这么大把年纪的人,还对着梅疏远撒娇啊……
江陵在心中嘀咕。
下一刻,张先生朝着梅疏远鞠躬:“梅先生,你可否指点我一场。”
还没弯腰,便被梅疏远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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