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个米饼
易风辞拨着碗里的米饭粒问:“相亲对象还是之前那位姑娘?”
“嗯。” 沈南星哭丧着脸,“这次不去也不行了,我爸擅自帮我约好了时间,我也不好放人家的鸽子。”
易风辞没再说话,跟沈南星一起吃完晚饭,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哗啦啦” 的水声似乎是同步响起来的,易风辞在洗碗,沈南星拐回卧室拿了两件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他原本心情不好,不仅因为父亲擅自帮他约了相亲对象,还因为一直以来都站在他这边的母亲这次也催着他过去见见,说对方温柔漂亮,知书达理,也是学艺术出身,一定会跟他有许多共同语言。
沈南星对于相亲这件事情其实并不排斥,但他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他的舞蹈室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偶尔还要去合作的几个剧团帮忙编舞客串舞蹈演员,忙起来人都找不到,哪里有时间陪女孩子去逛街看电影?
如果连逛街、看电影这种最基本的陪伴都做不到,他又怎么可能做好别人的男朋友?
他知道父亲为他介绍的这位姑娘是亿安集团董事长的千金,但这种披着相亲外壳实则利益捆绑的会面,更让他无法接受。
水声停止。
沈南星拿起一块浅蓝色的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渍,上身套了一件黑色的跨栏背心,下身穿着一条印有卡通人物的四角裤衩,从浴室走了出来。
易风辞早就收拾好了,正站在阳台上接电话。
沈南星听了两句,知道电话是自己妈妈打来了。
易风辞话不算多,对着电话时不时应一两声。
沈南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能侧着耳朵往阳台走了几步。
漆黑的夜色把阳台上的窗户变成了一面宽大的镜子,易风辞对着那面镜子可以清楚地看到室内所有场景,包括餐桌、沙发、电视、还有一个鬼鬼祟祟一点点靠近的人影。
“阿姨放心,我会好好劝他的。”
“嗯,我知道。”
“没事,照顾他也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那您和叔叔多注意身体。”
“好,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回去看你们。”
易风辞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垂着眼看着悄悄盘到他腹上的两条长腿,那两条腿又细又白,脚踝赤裸,脚趾圆润,皮肤清透的好像一尊纯白的瓷瓶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粉釉。
沈南星手脚并用地爬到易风辞身上,还没把耳朵贴到手机上,就听一阵 “嘟嘟” 的忙音传了过来。
易风辞扭头对上他的眼睛,像是询问他想干嘛?
沈南星树袋熊一样趴在他的背上,谨慎道:“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易风辞怕他掉下去,把手机放在阳台的木制花架上,反手托住他的屁股,背着他,“让我劝你别闹脾气,乖乖地过去相亲。”
沈南星说:“你答应了?”
“嗯,你不是说了会去?”
“我去是出于基本礼貌,不能因为我爸的原因放了人家姑娘的鸽子,并不是我心甘情愿要去的。”
“所以她想让我劝你,希望你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个事情。”
“怎么可能。”
“但她......”
“你也要叛变吗?” 沈南星立刻紧张起来。
易风辞还没开口,沈南星就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略有些任性地说:“你不能叛变,你得永远站在我这边。”
第3章
易风辞笑了笑,任他继续趴在自己的背上,把他背回卧室,放在床上。
卧室的空调依旧处在休眠状态,易风辞怕他热,把空调打开。
沈南星等他把遥控器放下,又当着他的面把空调关上。
易风辞拗不过他,只好按下电风扇的开关,“这点电费还是能交得起。”
沈南星披着床上那条浅色系专属于他的毛毯,抻出一条腿,做睡前拉伸,“能省则省,又不是大户人家。”
易风辞挑挑眉:“银升集团的小公子还不算大户人家吗?”
“银升集团的小公子可能是大户人家,但易风辞的宝贝弟弟可不是。” 沈南星收回腿,从易风辞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原文书。
易风辞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先去洗澡,你稍微等一会儿。”
沈南星应了一声,趴在床上翻着书,一行一行地寻找上次读到的段落,以便易风辞回来继续读给他听。
他喜欢看原文书并非热爱学习或是想要练习外国语,而是这种看起来似懂非懂,深奥又充满了俗人所不能理解的富有哲学奥妙的内容,非常容易使人入睡。
再配上易风辞低沉仿佛午夜电台男主播的声音,偶尔还会做个轻飘飘的美梦。
有时会梦到躺在天空上,有时还会梦到踩进云朵里。
这次沈南星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父亲领着父母意外双亡,无家可归的易风辞来到他家,跟他住在一起,跟他从小一起长大。
易风辞从浴室出来,沈南星已经把头埋进书页里睡着了,他这几天实在太累,等不及易风辞洗完澡给他读书,抢先阖上眼睡了过去。
薄薄的书页被他压出了折痕,易风辞抬手把他挪到靠近左边的枕头上,收起书,躺在床上的右半边。
“哥?”
“嗯。”
沈南星睡得不熟,有一点动静,梦就醒了。
他闭着眼睛向易风辞那边摸了摸,直到摸到他的手臂,才习惯性地拽住他,借一点力,闭着眼睛蹭进他的怀抱里。
易风辞为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睡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
沈南星从床上爬起来。
易风辞已经去上班了,餐桌上放着他在楼下小吃摊买来的豆浆油条。
豆浆还是温热的,油条稍稍有点凉。
沈南星去浴室刷了个牙,坐在餐桌前把油条泡进豆浆里。他本以为自己会睡到下午的三四点钟,却没想昨晚休息的实在太好,把这段时间所消耗掉的精力全都补了回来。
沈南星独自吃过早饭,走到门口,拖过前天晚上在家里运回来的大号行李箱。
行李箱里放着的不是衣服,而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有精致的飞机模型,还有大多数女孩子才喜欢玩的洋娃娃。
沈南星虽然从小学习跳舞,但从喜好上面来讲还是比较倾向男孩,他在五六岁的年纪也喜欢枪炮火箭、飞机卡车,所以这个穿着公主裙的洋娃娃不是他的,而是易风辞的。
沈南星想着易风辞如今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小时候竟然喜欢过这种可爱东西,心中就忍不住发笑。毕竟他哥的形象跟这个娃娃实在不搭,反差过于巨大,根本让人联想不到。
娃娃虽然不是他的,却是他花钱买的。
那年易风辞生日,沈南星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他盯着沈南星的眼睛说想要洋娃娃,沈南星就砸烂了妈妈送给他的小猪存钱罐,带着这个借住在他家里的新哥哥,去商场里买了一个洋娃娃。
他有钱,对那时什么都没有的易风辞来说,他可是个小财主。
沈南星把洋娃娃还有飞机模型拿到一直关着门的次卧。
相比陈旧的主卧,次卧则明显新了许多,床和柜子都是新的,墙壁也像是在某个时间段重新粉刷过一次,只不过没有人住,床头上的塑料包装还没有揭干净。
这个房间原本是易风辞为沈南星准备的,沈南星睡不惯,第一次过来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敲响了易风辞的房门,钻进了他的被窝。
行李箱里装满了两人小时候的回忆,除了各种各样的玩具,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以及一个胡桃色的木制相框。
这个相框之前一直放在 C 市的家里,如今沈南星在 A 市定居,更多的时间也留在 A 市,所以就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些属于他和易风辞的东西搬了过来,放在距离他们两人更近的地方。
欢快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出来,沈南星拿着相框走进房间,接通电话。
来电的人叫谢元一,沈南星的童年好友兼中学同学。
两人家境相仿,趣味相投,毕业之后前后脚来到 A 市发展,这么多年一直保持联系。
只不过谢元一是被他老爸扔过来上班的,而沈南星则是自己跑来的。
“你在哪呢?今天是不是没事?”
谢元一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青春期没发育好的沙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年纪轻轻历经了多少沧桑,其实就是因为小时候嗓门太大把嗓子喊破了,如今也养不回去,只能这样破罐子破摔。
沈南星说:“没事啊。”
谢元一说:“那晚上约个饭,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见面聊聊天。”
沈南星说:“好,我问问我哥。”
“你哥?你怎么又跑到你哥那去了?” 谢元一说:“你不是昨天才从 C 市回来?”
“是啊。但我下周要去相亲,所以趁着昨天有空,去超市给他买了点东西。”
“不是吧,你哥又不是小孩,哪儿用你这么惦记?”
沈南星无奈地说:“你不知道,我哥只是看起来要强,其实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谢元一在电话对面停顿了几秒,真诚问道:“你现在这个哥,还是叫易风辞的那个哥吗?”
第4章
“当然是。” 沈南星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无聊。
挂断电话,给易风辞发了一条短信,问他晚上有没有空。
易风辞没回,估计正在上班。
沈南星放下手机找了一块干净的抹布,擦了擦那个放有他和易风辞合影的相框,把相框放在了床头柜的台灯下。
易风辞 17 岁离开沈家,只身一个人来到 A 市打工,在一家专门负责空调拆卸的售后公司做安装工作。
这个工作危险系数很高,沈南星见过一次,仅用一根绳子绑在腰间,悬挂在几十米的高空上做高空作业。
其实有一件事沈南星一直想不明白,易风辞为什么要在高中毕业之后毅然决然地离开沈家。
他上学的时候成绩明明非常优秀,父亲也有意培养他到大学毕业,让他直接进入自家公司,慢慢成为管理。
如果留在沈家,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他的未来有多么好,但至少不会比现在差。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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