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失忆玫瑰
哈,他吃醋了!
安柚夕悄悄瞥了冉柠木一眼,小小声地说:“那个,谢谢你教我打篮球,我今晚过得真开心。”
冉柠木嘴唇抖动了两下,勉强牵出一抹笑,喉咙干涩地说:“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谢谢哥愿意陪我出来,我也很开心,下次我再……下次我再带你去尝试其他的游戏吧。”
对不起,他实在说不出口“下次我再带你出来打篮球”这种话。
冉柠木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朝安柚夕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哥,马上就要下课了,我们回去吧,晚了路就不好走了。”
安柚夕盯着他的表情,沉默两秒,点头道:“好的。”
……
安柚夕不傻,他其实有点知道冉柠木为什么要带自己出来打篮球。
篮球这种运动,免不了有一些肢体接触,对于冉柠木这种比较青涩单纯的男生而言,是一个很好的、能够快速和男朋友贴贴的互动游戏。
怪他一开始没有想到,打篮球是会累会热会出好多汗的。
要是被冉柠木发现自己臭烘烘的,嫌弃自己怎么办?
好吧他心虚了。
人家好心好意陪自己看动漫,自己答应了跟人家一起打篮球,结果反倒弄得人家不开心,是他不好了。
就算……就算自己真的臭了,嫌不嫌弃是冉柠木的事情,自己这样躲来躲去的,反而矫情了。
安柚夕偷偷瞥了一眼冉柠木的手。
宽大,有力,骨节修长漂亮,看着就是一副很好牵的样子。
至少……
自己得做点什么补偿一下自家委屈巴巴的大狗狗吧?
恰在这时,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一颗颗漆黑的人头像下饺子一样从教学楼里涌了出来,眨眼便将整条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安柚夕一咬牙,一鼓作气握住垂放在自己手边的一只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现在正是晚自习下课的高峰期,渐渐的,本就狭窄的街道越来越拥挤。
一位位路人面露惊讶地擦肩而过,在远离之后,似乎还扭过头继续看他。
这很正常,毕竟蜂蜜柠檬柚子可是燕大的“燕民cp”,大家难得看到自己的cp当众发糖,惊讶一点是应该的。
心跳……稍微有点点快。
可能是打完篮球的后遗症吧。
脸颊……也烫得厉害。
嗯,肯定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和冉柠木牵手。
掌心里的这只手果然如自己幻想的那般温暖、厚实,如同妈妈的摇篮一般给予自己家般的归属感。
安柚夕心中的小柚子忽然在脑海中天马行空地化身成了一只柚子味儿的周健健,一会儿抱着吉他唱“老攻一生一起走”,一会儿又举起冉柠木的手,面带微笑地对镜头说:“人多的时候,老婆很焦虑,很心慌,特别需要有个男朋友在身边,冉柠木牌小奶狗,就是这样的男朋友,那宽厚的手掌,不仅能让老婆摆脱一切负面情绪,更能给老婆满满的安全感,暖暖的,很贴心,这样的男朋友只有我有,你们谁都没有,冉柠木牌小奶狗。”①
救命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哈哈哈哈哈哈!他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安柚夕没忍住,自己在心里把自己逗得人仰马翻,小柚子扯掉头上戴着的周健健头发,丢开吉他,抱着冉柠木牌柠檬小玩偶的小手手在蜂蜜柠檬柚子糖堆里疯狂打滚。
不过冉柠木怎么都不说话呢?这么安安静静,搞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呼喊声:“哥——哥——”
嗯?怎么回事?似乎听到冉柠木在后面喊我?
怎么可能呢,冉柠木不是正被我牵在掌心里呢嘛,幻听呢吧!
安柚夕没在意,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背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暴躁。
“哥——你等等我啊哥——你要去哪儿啊——哥——”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劲?
“哥——哥——你等等我啊哥——我特么还在你后面——”
……
“安柚夕——!!!”
卧槽真的是我老攻在喊我!那我手里特么的牵的到底是谁啊?
安柚夕嗖一扭头,被他牵在手里的陌生男生朝自己羞涩一笑,这含羞带怯的小表情确实怪不好意思的。
“卧槽你谁啊?”安柚夕一脸狰狞地把这人的手甩开,嫌弃的表情像是甩开了一坨屎。
陌生男生一脸受伤:“不是吧校草大大,你要不要这么嫌弃啊,我上厕所洗了手的。”
安柚夕表情顿时更加扭曲了。
“哥——!!!”
恰在这时,冉柠木如同一条被偷走心爱骨头的恶犬般从人群里愤怒地冲了进来,一把夺过刚才被那个陌生男生握了半天的手,珍惜地摸了摸,然后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无辜男生一眼,拉着安柚夕便怒发冲冠地走了。
安柚夕将脑袋死死低下去,任由气得要死的冉柠木拽着自己往前走。
背后隐约传来那位无辜男生欢喜的大嗓门:“我去,我刚才是不是听见安柚夕骂人了啊?安柚夕居然会骂人??我特么居然被安柚夕骂了耶~!”
安柚夕脑袋顿时垂得更低了,心里的小柚子尴尬得快抽死过去。
妈的牵错人了可还行?
他就说,就算蜂蜜柠檬柚子牵手手真的很甜,也不至于甜到一个个的表情都那么惊讶吧?
敢情是他们以为自己劈腿了!跟着陌生男人跑了!离谱的是,他老攻还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
不,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要尴尬得不能呼吸了……
冉柠木一路一声不吭地把安柚夕拉到了寝室楼下一块隐秘漆黑的角落里,没等安柚夕松手,冉柠木便一个转身将安柚夕一把抱住。
“哥……”冉柠木将脑袋紧紧贴着安柚夕的耳朵,软软乎乎,又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叫得安柚夕心脏瞬间塌了一块,“你刚才到底要跟谁走啊?”
“跟你跟你,只跟你,”安柚夕顿时既尴尬又心虚,抬手揉着冉柠木毛茸茸的后脑勺,连声应诺,“除了你,我绝对不会跟任何其他人走,好不好?”
别人都是“其他人”,只有他才是哥的“自己人”,冉柠木自己将安柚夕的话翻译了一遍,愉悦地眯了眯眼睛,不过一想到他惦记了这么久的他老婆的小手居然被区区“其他人”牵走了,冉柠木就气得快要飞起来了。
安柚夕尴尬道:“对不起啊,本来看你在篮球场玩得不开心,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结果没想到牵错人了。”
“没关系的哥,只要我们以后多多牵手,杜绝此类事件再出现就行了,”冉柠木发狠般地下定决心说,“我们要每天牵手,无时无刻不在牵手,我要让你记住我手的触感,从温度到形状到宽厚到纹路全方位记住我手的细节,争取达到即使把眼睛蒙上面前放着一千只手都能精准的找到我的手的程度,确保下次一察觉不对劲就能在第一时间松开错误的手,当然,我也会用同样的高标准要求自己,要是我将来哪天把哥的手认错了,我就把我的手砍了赔罪……”
“太夸张了吧。”安柚夕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居然说我夸张?”冉柠木不可思议,“你居然不愿意和我无时无刻不牵手?”
冉柠木像只癞皮狗一样赖在安柚夕身上,压低嗓音恶狠狠地道:“哥,这可是你自己做的错事,是你对我应有的补偿,可由不得你讨价还价。”
“不是啦,我说的夸张是指你最后那句话,”安柚夕顿时既好笑又心疼,瞧瞧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他安抚地揉着冉柠木的毛脑袋,温柔地顺毛道,“砍手什么的就不用了,你想牵手随时牵就是了,反正……反正我已经是你的老婆啦,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哦。”
他在心里不屑地想,不就是牵个小手手的事情嘛,就算让他用嘴牵小柠檬都完全OjbK的好吗?
冉柠木身体僵硬了一秒,接着双臂猛地收紧,呼吸莫名沉重起来。
“那个,能松开一下吗?”安柚夕瞥了一眼头顶阳台一颗颗顶着“八卦”二字的小地鼠,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天上有人在看我们诶。”
冉柠木凌厉的目光从阳台上扫过,将一颗颗小地鼠哐哐哐地捶了进去,睫毛一垂,抱着安柚夕哼唧道:“现在没了。”
安柚夕顿了顿,妥协般地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你道歉……”
冉柠木嗖地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还偷偷牵了别的男人?”
“哎呀不是这个啦!”安柚夕有点崩溃,“我想说的是,刚才在篮球场的时候,对不起,我不是想故意躲着你的,是因为……因为我出汗变臭了,怕你嫌弃……”
“放你老攻的狗屁!”冉柠木忽然咒骂了自己一声,“我警告你不要随便乱说话,我老婆明明是香香的!不信我自己闻闻!”
一通胡言乱语之后,冉柠木猛地将脑袋埋进了安柚夕的颈窝,高挺的鼻梁被顶得倒塌下去,不断在安柚夕细腻的脖颈皮肤上游动,鼻翼用力地翕动着,发出呼哧呼哧吸鼻子的声音,像只巡视自己所有物的小狗狗一样,非常仔细地嗅闻起来。
“木木,你别这样……”卧槽卧槽卧槽狗崽子长大了,会主动踩.奶了!
他他他,他的河蟹生活是不是马上就要到来了?
“不嘛,我就要这样,我就是想闻我自己的老婆……”
安柚夕一边心里疯狂震惊欣慰欢喜激动饥.渴期待,一边面上假模假样地推拒道:“真的不要,你这样……你这样弄得我好痒啊……”
实际上内心:特么搞快点搞快点!多来点多来点!对准嘴巴上啊!请不要看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Come on,baby!向我开炮!
“那我重一点好不好?重一点就不痒了,”冉柠木一边毫无意识地说着惊世骇俗的话,一边抱着安柚夕撒娇,“求你了哥,你就让我闻闻嘛,让我闻闻,我老婆到底是不是香香的……”
“可是,可是我们这样,会被别人看见的……”
实际内心:啊啊啊啊啊我居然说出来了!“不要”“别这样”“会被人看见的”……这些H经典台词我居然说出来了!一个字,爽!
“没关系,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没有人会看见——”
话音未落,一位情商负数的路人甲幽幽路过:“我去,这不是蜂蜜柠檬柚子吗?这是抱一起啃起来了吗?哈哈,我就知道,安柚夕肯定没有劈腿,整个学校再没有比冉柠木长得更帅的男的,安柚夕能看上其他人才有鬼呢!不行,这么大一颗糖我一定要得论坛的家人们好好分享一下……草,居然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了!可恶!”
安柚夕:“……”
冉柠木:“……”
不是说好这里不会有人过来的吗?敢情这只路人甲还不是第一波啊?
安柚夕和冉柠木默契地松开了手,一起还对方一个自由,然后沉默地调转方向走,留给对方梦中一片山河锦绣。
翻云覆雨的山河。
被翻红浪的锦绣。
而在进入梦乡的前一刻,分居两栋对楼的两人恍恍惚惚地想——
安柚夕:原来冉柠木真的不会嫌弃自己臭臭啊。
冉柠木:小骗子,我的老婆分明就是香香的,你老攻才臭臭,哼。
……
每年的选修课会随机开启一些有趣的小语种,今年的有德语、法语、西班牙语、乌克兰语等等,安柚夕稍微抉择一番便选了乌克兰语,因为他在选课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特别喜欢的一位名叫周浅浅的歌手曾经翻唱过一首优美的乌克兰语歌曲,叫做《Намалюютобi зор》
此时安柚夕正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翻看笔记,等冉柠木打饭过来。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从他颈后伸出来摘下了他的一只耳机。
安柚夕回头,便看见冉柠木将盘子放下后,径直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挨着他坐了下来,顺便将手里的耳机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哥,你在听什么啊?这么认真,刚才喊你你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