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 第12章

作者:雲少 标签: 幻想空间 校园 甜文 近代现代

  “沈微澜!是谁没有脑子,一个德育分被扣成负的人,你让他进纪律部?!你下贱!”

  ……

  后面顿时吵成一团,学习部部长和纪律部部长互相掐胳膊咧着嘴誓死决斗。

  江启锋冷着脸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回头扫了一眼,后面的声音立刻哑火,跟一群小鹌鹑似的缩成一团佯装无事发生。

  季言礼内心叹息,主|席还是一如既往好大官威,今日似乎格外不爽的样子,连空气气压都低了几度。

  何必呢,打压同志们八卦的心,再说了,人家又没说什么败坏风纪的话,不就是夸奚野帅么。

  季言礼内心默默鼓劲儿,心说大家不要怂,继续夸。

  “言礼,”江启锋坐他旁边,突然开口喊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像把刀子一样割开震耳欲聋的阅兵音乐。

  “嗯?”季言礼看他,心说你这是什么耳朵,我在内心夸夸奚野都能被你听见?

  江启锋得体微笑,递给他一个精致沉重的眼镜盒,季言礼惊讶地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副新眼镜,全金的眼镜框简直在阳光下闪瞎人的眼,流畅的镂空镜腿镶嵌着碎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调张扬到极致。

  “我查了你去年体检的视力情况,”江启锋淡淡道,“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季言礼目瞪口呆:“这怎么好意思呢,无功不受禄,我也没做什么好人好事儿,这眼镜我还是……”

  江启锋抬手打断了他:“我知道你不收,所以出钱给全学生会所有人都买了,就当我感谢所有人在过去一年的辛苦工作。其他人都是墨镜,你的是眼镜,这样可以么?还是说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季言礼哑口无言,只好说:“那……谢谢主|席。”

  江启锋满意地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叠在膝上,勾唇道:“你带上,我看看。”

  季言礼从善如流地摘了眼镜,刚戴上新的,一抬头。

  奚野的脸大喇喇地横插在两人中间。

  季言礼:“这眼镜必是出了什么毛病。”

  奚野皱眉:“什么毛病?”

  季言礼问:“你怎么在这?”

  主|席台后面阴凉地,单独开了一块儿地方坐学生会学长团的成员,一会儿季言礼还要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周围都有老师看守,还拉起了横条,奚野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上来的?

  “我也要发言,”奚野吊儿郎当地笑,“就在学长后面。”

  “你那叫检讨。”江启锋忍无可忍,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学,作检讨在台阶上等着就可以了,喊到你名字再上来。”

  奚野瞥了他一眼:“你谁?”

  江启锋眉尾微跳,一字一顿道:“学生会长江启锋。”

  奚野阴阳怪气哦了一声:“所以呢?”

  季言礼不得不砰的站起来挡在两人中间,一手刀劈奚野脑门叫他闭嘴,另一手摁着江启锋说主|席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新生计较,还有校领导就在前面坐着在此地斗殴影响不好。

  “好好好,我走我走,”奚野看他真急了,举起双手,很乖巧听话的模样,又说,“学长,你眼镜刚是不是说有问题?”

  季言礼敷衍道:“没问题没问题,我瞎说的,你赶紧下去吧行么我不送了路在那边。”

  奚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眼镜盒,跟掀求婚戒指似的掀开,露出另一副眼镜,银框,安静纤细,躺在黑色的绒布上像是裹着一层月光,炎炎烈日中透着一股玉质特有的清冷。

  奚野要是有尾巴指定能摇成花:“学长,你看这个好看么?”

  季言礼:“……你别说这是送给我的。”

  “路上随便看到的。”

  季言礼头痛地抵着额角:“哎哟,奚野,是这样的,说来非常之巧,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一副新眼镜了,就是主|席刚刚送……也不能说是送,实际上是他给全学生会……”

  奚野出手闪电一样快,手一伸,手指就探到季言礼眼前,季言礼下意识要后缩一步,他只是轻描淡写一挑,把金框眼镜挑在手里。

  “江启锋,”奚野转了转手里的眼镜,打量一番,挑衅似的看着他,“这也太丑了吧?送礼也不能这么不讲究,知道的以为你献殷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恨学长呢?”

  后面一群部长们目瞪口呆地看这光天化日下好一出大戏。

  江启锋推开凳子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浑身散发着凌厉的威压,季言礼甚至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薄荷味€€€€江启锋在震怒下无意识散发出的信息素,辛辣的味道横冲直撞地充斥在整个空间,不动声色地压制全场,蓝白色校旗无风自动,整个主|席台后的温度骤降。

  “奚野同学,好自为之。”

  季言礼内心叹了口气,在主|席的威压下有点遭不住地腿软,只好站出来说好话道:“好啦大家都消消火,大热天的,不就是眼镜的事儿,说实话就我这张脸戴什么不都一样,丑人不能多作怪,两眼睛罢了,再戴什么眼镜也不能喘气呀……”

  奚野恍若未闻,只盯着江启锋看,仿佛一点儿压力都感觉不到似的,尖锐的Alpha信息素一靠近他身体,就如冰块滑向熔炉般消弭于无形,薄荷味儿若有若无地刮过,却像是柔嫩的叶片试图撼动磐石。

  半晌,奚野轻蔑一笑:“就这?你当我O么?”

  他抬起手心,像是示威,手指一寸寸加力,金框发出令人牙酸地嘎吱声,逐渐扭曲变形,镜片碎出蛛网裂痕,镶的碎钻蹦跳一地,崭新的眼镜转眼被他碎纸般捏成一团,轻松得像是那压根就是个塑料制品。

  后面一排人齐刷刷倒吸一口凉气,整齐划一地扭头去看主|席。

  “哎呀学长,这可怎么办呀,”奚野黑色的眼睛微狭,似笑非笑,锋利的眉尾扬起。

  他一只手拉着季言礼胳膊,另一只手把眼镜不由分说给他戴上,食指轻推,把眼镜稳当架在鼻梁高处。

  “新眼镜不经用,看来,只好戴我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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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奚野,你怎么,婊里婊气。

第13章

  季言礼心里一咯噔。

  他太了解江启锋是什么人了,江家典型大男子主义Alpha,时时刻刻都像是在自己领地上巡逻的雄狮,手段狠辣,从他能从几百人的角逐中摘取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就可见一斑。

  江启锋没什么好脾气,就算有也是装的,季言礼亲眼看着他曾经为了制止同学校内斗殴,把动手双方都打趴下,用暴力制止暴力,然后拎着肇事者的领子倒着拖了一路,对方叫得跟杀猪一样惨烈,而他恍若未闻,在无数同学惊恐的目光中把他扔进了教导主任办公室。

  所以后来校内斗殴都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看到季言礼,还能继续把架打完,代价是被季学长拉着做痛不欲生的思想教育以及写千字检讨。

  看到江启锋,二话不说,双方掉头就跑,谁输谁赢都不再重要……跑得慢会死。

  季言礼甚至还听到江启锋在办公室里叹气,说最近学校打架的都变少了,怪枯燥的,然后含笑盯着季言礼看,季言礼心说您别看我啊,我一个Omega当沙包还不够格。

  江启锋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么,滑着办公椅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欺身过来散发一阵若有若无的薄荷味,说言礼,我怎么舍得打你呢。

  季言礼心想我看你舍得的很,装什么装。

  江启锋不会先动手,也不会理亏,主|席台背后十几个属下盯着作证,他必然是要等奚野先动手,然后合情合理地把他拿下,正当防卫加惩治违纪,没动手就立于不败之地。

  江启锋整了整衣服,像是仔细斟酌语句般,淡淡道:“你弄坏我的东西,该怎么赔?”

  奚野冷笑:“你送给学长,东西就是学长的,我弄坏了学长的眼镜,赔他一副,哪里不对?”

  季言礼头一次看见歪理邪说能把江启锋说哑火的,一贯无往不利的主|席吃瘪,季言礼差点闷声笑出来。

  但是他不能笑,憋得很辛苦,打圆场道:“奚野,你给主|席道个歉吧,是你不对。”

  奚野突然定定看了他一秒,锋利的眼眸在日光下黑沉沉的,敛着光,凶狠如猛兽,又无辜如稚子,所有人的瞳孔都该是反射着光的,但唯独他好像没有,只是一片单纯的黑色,猛地让人想起两年前那个满脸是血的小奚野,看得季言礼心里咯噔一声。

  主|席台突然传来:“下面有请高三年级一班优秀学生代表、一排一班学长团负责人,学生会副主|席、上学年年级第一的季言礼同学上台发言。”

  季言礼吓了一跳,猛回头,跳起来从桌子上抓起演讲稿,推了推眼镜往台上走,一边不忘回头隔空点了一下奚野:“不许打架,听到没有?”

  奚野别开头不看他。

  季言礼转身一步步走上台阶,年级主任给他让出话筒,露出慈爱的笑容。

  季言礼站定在几百名新生面前,清清嗓子,定了定神,声音清澈:“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学弟学妹们,大家上午好,我是……”

  他瞥了一眼手上的“演讲稿”。

  冷汗瞬间爬满了季言礼的后背。

  什么演讲稿!他手上的分明是两张数学小白卷!

  “……我是高三一班的季言礼,很高兴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此和学弟学妹们说几句话。”

  他的稿子写的什么来着?!!

  季言礼心说完了完了这就是忙中出错惨遭滑铁卢,台下黑压压一片整整齐齐的脑袋,晒得滚烫流油,一双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全场鸦雀无声。

  季言礼史无前例地卡壳了,写稿子的时候是深更半夜,写了不少套话,反正在校领导面前走个形式罢了,没进脑子。

  时间缓缓滑过。

  一秒,两秒,三秒。

  校领导不耐地动了一下,教导主任比划问出什么事了?

  高一一班突然齐声大喊:“季学长!!!看这里!!!”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全校都震惊地转过头看他们。

  季言礼一愣,低头看去,一张张朝夕相处格外眼熟……却记不得名字的亲爱的学弟学妹。

  “一!二!三!!!”Alpha班长声如洪钟。

  全班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排山倒海般狂吼:“学长学长!威震八方!言之有礼!最讲道理!!!”

  简直狗屁不通!

  整齐的新生队列瞬间全部笑倒,七零八落像盘散沙,各个教官背着手都咧出一口白牙相视而笑。

  季言礼瞳孔地震,哑然失笑,透着股说不出的感动,心想这群小崽子……怎么这么能瞒呢,什么时候排练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连奚野和以禾都瞒着他。

  一股暖流刷得从心底翻涌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觉得这么多天觉没睡陪他们暴晒,也不是很辛苦。

  连校长都笑了,年级主任抓过话筒说:“理解大家军训要结束的激动心情,但让你们学长把话说完。”

  季言礼重新接过话筒,身体放松下来,眉眼舒展开,笑了笑道:“谢谢学弟学妹们听我讲道理。”

  夏末的天空高远蔚蓝,早秋第一缕微风飒飒拂过,从树梢尾端吹过操场,吹起一群学生朝气蓬勃的帽檐,像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波涛。

  “我知道大家这两周来都很辛苦,也很期待今天作为一个圆满的终点。不过对我而言,我的军训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比起一个终点……它更像是一个开始。”

  ……

  “有一位学妹前几天问我,为什么要参加军训,为什么要做一个辛苦、疲乏、却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我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进学长团,辛苦、疲乏、毫无意义。”

  “最可气的是,你们是被迫的,我还是自愿的……被迫自愿的。”

  全场笑得跟海浪一样停不下来,不得不靠年级主任再次维持秩序。

  季言礼微笑着停了两秒,又说:“但我后来想,真正重要的不是事情,而是做事情的人。军训的意义是自己赋予的,每个人获得的学到的留下的都不一样。每一段人生都弥足珍贵,经历就是拥有,只有否定,才是真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