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下蹊
马车哒哒地走了,留下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刘氏及众人。
“婶子,今日这事,等回村后好好说道说道。”孟泽说完,拉着魏霆均走了。
有人回过神来,说道:“散了吧,大伙儿今儿个都被当枪使了呢!”
众人回过头来想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于是朝还愣着的刘氏唾弃了几声,甩着袖子走了。
同村几个妇人也觉得有些难堪,谁也没去喊刘氏,各自使了个眼色走了。
魏霆均将孟泽的手腕拽得死紧,问道:“刚才为何要阻止我?她当街骂你,就应该受些教训。
“怎么个教训法?上去揍她一顿,那岂不是授人以柄么?“孟泽回道。
“我怎会做这样的傻事。我们大可以离开,然后再动手。”
孟泽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也是个办法。不过,比起背地里教训人,我更喜欢当面打脸。我这人呢,有些恶趣味,就喜欢看她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憋屈样。
魏霆均本来心情很不好,却被孟泽这句话给逗笑了。
“这恶趣味我喜欢!“魏霆均说着,凑过身去亲了亲孟泽的面庞。
俩人回到家里,孟泽烧饭,魏霆均在院子里清理从山上挖下来的麦冬。新挖的麦冬要分株,根系太长的要剪掉,纺锤样的块茎要也清理。
好在魏霆均这半年农活做得多,干起这事儿来麻利得很。等孟泽做完饭,两大篓麦冬已经清理完毕。
俩人吃完饭,就在魏霆均问孟泽是不是要把麦冬栽下去的时候,孟泽开了口。
“我去一趟里正家,你要跟我去么?”
“去做什么?”
孟泽神秘一笑,“看打脸,要不要去!”
魏霆均大约知道孟泽想干什么,随即点了点头。
俩人携手走到孟里正家。
孟里正坐在院子里,正在同孟固和孟平说田里的事情。听闻孟泽要上门来请他做主,还要把村里有名望的老人也叫。上时,非常吃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儿在镇上,刘婶子联合外人给我泼脏水,我觉得这事儿得好好辩一辩才行。”
刘腊梅刚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当即就怒了。
“你胡说,我娘可不会干这事!”
孟里正皱了皱眉,显然对刘腊梅突然插话有些不满。
孟固不高兴了:“闲着没事,就去帮你娘干活儿,跑这儿来插什么嘴?”
刘腊梅眼一红,咬了咬嘴唇跑出去了。
孟里正见人走了,这才问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又联合了哪些外人?若真是她做得不对,我肯定叫她给你赔罪。”
孟泽摇头,“赔罪不赔罪倒另说。要不是今日来这么一出,我还真不知道村里人对我的意见这么大。既然这样,咱们就开诚布公,趁着这件事把以前的不满都说出来,我也好辩驳一番,总不能稀里糊涂做恶人不是?”
孟里正听孟泽这话,就知道他是想要闹大。从孟里正自己的角度考虑,他不想把这事闹大,刘家跟自己家是亲家,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
但是,若不按孟泽的意思去做,他就等于得罪了魏家。
孟里正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我是一村之长,帮理不帮亲。阿康,你去敲锣,让大伙儿去祠堂候着。”
孟固没想到要开祠堂,可是自己老爹发了话,他也不得不从。
铜锣在夏日的午后响起,准备下地的村民听见铜锣声,纷纷往祠堂赶。
孟里正同村里几个长辈坐在祠堂,上首,见人差不多到齐了,把事情的由头给大伙儿说了说。
刘氏也来了,知道此番开祠堂为的是孟泽的事儿,心里忍不住发慌。
孟泽将今日在镇上发生的事平静地叙述了一遍,又指了指当时在场的几个妇人,问道:“刚才我说的,可有捏造?”
那几个妇人齐齐摇头,“没有,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孟里正也是才知道这番争吵的详细情况,心里忍不住怒骂。孟春花烧了魏家的屋子,人家抓了人要送官,那就由他送,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管闲事也就算了,还联合一个外人欺负本村人,这又是什么道理?
孟里正越想越气,“阿泽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一个村,难道不清楚?跑到镇上去,当外人的面指责人,你这存的是什么心?”
事已至此,哪怕就是知道自个儿理亏,刘氏也只能硬着头皮辩驳。
“我这不是看不过眼么。孟春花虽然做了错事,私下里教训一二就够了。做哥的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到官府,让她坐牢,这也太狠了点。这不是毁人一生么?”
“好一个毁人一生!婶子怎么不想想,若是那天我们没有及时发觉,一家三口都要被她烧死呢?”
“你这不是没事么?“刘氏弱弱地回了一句。
“我们没事,所以就应该原谅孟春花放火烧屋的行为?你既然这么大度,那我把你家房子烧了,不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是不是可以获得你的原谅,逃脱罪责?”
刘氏说不出话来,刘山根开口道,“这事儿,你婶子有不对的地方。你若是觉得不舒服,想让我们给你赔罪,那我们赔罪就是了,何必闹得这么大呢?这会儿地里正忙,你这一闹,不是耽误大家干活儿了么?”
“刘叔这话说得,好像我无理取闹似的。婶子对我不满,我能理解,毕竟咱们之间有过节。但婶子千不该万不该,去联合李家的小姐,当着镇上那么多人的面给我泼脏水,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我身上,把我说成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说到这里,孟泽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妇人,“几位婶子也光站着,在那儿袖手旁观,坐实我的坏名声。我不明白你们是出于什么心理?我的名声坏了,对我们村又有什么好处?”
孟里正原本也觉得有点儿大题小做,可是听孟泽这么一说,觉得自己低估了这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