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下蹊
张老太爷端起茶水喝“了几口,这心里头才好受了些。
“家门不幸,儿子是个废物,孙子更加不成器,张家的产业总有一天要败在他们手里。”张老太爷叹道。
“祖父,你别这么说!都是我不好,不该将这些东西给您看!”张茜此刻也有些后悔了。
因为父亲不成器,整天在外寻花问柳,母亲心中郁结了几十年,终于在生了弟弟后,撒手而去。如今,这府上,就只有祖父和祖母待他最好。若是祖父母有个什么不测,她一个女子,怎撑得起张家呢。
“老爷,你也别钻牛角尖,崇山和敬明两个不学好,可是咱们孙女和小孙子却是个好的。筠儿在学堂念书,先生都夸他呢。“张老夫人劝慰道。
听祖母提起弟弟,张茜也赶紧说道:“这事儿是真的,上回我去李家村接阿弟,夫子还夸他字认得多,书读得好呢!”
“是真的?”张老太爷将信将疑。
“我们还会骗你不成!“张老夫人责怪似的看了张老太爷一眼,“筠儿是淘气了一点,可是到该学习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再说,筠儿是茜儿一手带大的,茜儿的品性你总放心吧!”
张老太爷想了想,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你真不打算再找一个了?”张老太爷问张茜。
张茜不知道为什么祖父突然这么问,她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嫁了。
“若是我给你找个像孟家小子那样的人呢,你也不同意!”
张茜愣怔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
“不了,我有阿弟在呢,这辈子我就带着阿弟,让他好好成材,不要像父亲和哥哥那样不着调!”
“你这又是何苦!“张老夫人在一旁听着,眼眶发红。
张茜却愈发坚定起来,“有祖父和祖母照拂着,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娘不在了,嫂子又是个唯唯诺诺的性子,若我再嫁,阿弟怎么办呢?”
张茜这话问得张老太爷和张老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话,一方面,他们不忍心看着孙女孤身生活一辈子;另一方面,应该撑起门楣的儿子和大孙子是个废物,他两个老人要照顾小孙子,吃饱穿暖是没问题,可是求学之路,他们却使不上多大力,还必须得靠张茜盯着。
张老太爷把家里的情况想了想,暗自做了决定。
“不嫁便不嫁,你只管在家住着。我和你奶争取努力多活几年,给你和筠儿撑腰。”张老太爷拍板道。
“谢谢祖父!”
“明儿个起,我带你去会会几个老友,你跟着多取取经。说不定,咱家也能出个谢夫人。”
张茜听到祖父这么说,知道祖父有意培养她,心里既酸楚又高兴。
酸楚的是,本应作为家里栋梁的父亲和大哥让祖父伤心失望,高兴的是自己得了机会。
“我哪比得上谢夫人,这可是女中豪杰,我仰望还来不及呢!”
“可不能这么说,你还年轻,假以时日,说不定比谢夫人成就还大呢!”张老太爷安抚道。
张茜笑了,“既然您这么看好我,我定要努力,不让您失望。
张老太爷欣慰地点点头,他这个孙女儿确实不错,有她的风范,张家将来还得靠她和筠儿。
祖孙三人在一会儿说了会儿话,张茜陪张老太太去园子里看花了,留下张老太爷一个人在屋里。
张老太爷坐了一会儿,把管账房的叫了过来。
“从今天开始,大公子若是来支账,一次最多只能支10两。”
账房很为难,“老爷,我一个做下人的,怎么阻止得了大公子呢?”
张老太爷脸一拉,说道:“这是我下的令,你只管听我的就是。若是阻止不了大公子,让他多取了钱去,要么你自己掏钱,把多出的份额给补上;要么我找个厉害的来替了你。”
账房先生见张老太爷真动了怒,那还敢多说什么,只得连声称是。
送走了账房,张老太爷又把自己得用的赵管事叫进来,吩咐道:“你去家里的铺子走一遭,告诉各个店里的掌柜,不许把铺子里的银子给大公子,若是给了,就按挪用主家财物处理。”
赵管事到没有像账房先生一样不识趣,直接领了命。
张老太爷一番安排下来,张敬明已经看完大夫回了家。
张敬明的妻子吴珍见到相公这样狼狈,忙问:“这是怎么了,怎受了这么重的伤?”
张敬明烦着呢,一把将人推开,“滚一边去,少来爷这边碍眼!”
吴珍眼眶一红,也不敢反驳张敬明,只得吩咐丫头好生照顾张敬明,自己回房去了。
张敬明在床上躺着,心里头恨意难平,把孟泽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连青墨什么时候不在了都不知道。
他还真瞧上孟泽那张脸了,只是没想到孟泽人美,脾气也暴,一言不合就开打。想起当时被一脚踹飞的情形,张敬明就觉得肚子又痛了。
“今儿个梁子可结大了,不好好教训你一番,爷我这口气难消!”张敬明恨恨道。
青墨去了张老太爷哪儿一趟,把今日的事情如实说了,本以为张老太爷会发脾气,揍自家少爷一顿,哪知道张老太爷只问了话就打发他走了。
他这心里头纳闷得很,又听丫头们讲张老太爷限了大少爷的银钱,于是急忙回来报告。
“少爷,不好了,老太爷发了话,以后你每日只能支10两银子。”
张敬明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慌什么?他哪回不说要限我的银子,哪回做了真呢?”
青墨一想,是啊,以前老太爷也说要限银子,可从来只是说说,从没兑现过呀!
“刚才老太爷叫我去问了话呢!”想到这里,青墨有些心虚。
张敬明随意问道:“哦,祖父他怎么说?”
青墨摇头,“老太爷啥也没说,问完了就打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