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下蹊
看着严正清僵着的脸,孟泽想,这小孩儿回去肯定得挨一顿打。
“你说这严大人,怎么会想到咱们家来?“回去的路上,孟泽转头问魏霆均。
“严炜同青松亲近,做爹的总要把把关!”魏霆均回道。
“不会是因为我的关系?”孟泽总有些担心孟大有儿子这层身份会给魏青松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魏霆均揉揉孟泽的头,“想哪儿去了,若是不待见你,那时在铺子里就不会帮着说话了。目前看来,这人还算正派。
说到人品,孟泽连忙将俩人在园子里的对话大略讲了下,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魏霆均沉吟一会儿,反问道:“他看了那么多新东西,有没有问从哪儿来的?”
“这倒没有!”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彼此心照不宣。
魏霆均既然说不用担心,孟泽也就丢下这事不管。
俩人回屋收拾一番,孟泽给魏青松讲了一会儿故事,将人哄睡了,这才回自己屋里去睡觉。
半夜里,孟泽被一阵响动声弄醒了,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魏霆均已经穿好衣服到了房门边了。
“你在房里待着,我先去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泽点头,披衣下床,将烛火点亮,去了魏青松的屋里。
魏青松睡得很熟,一点儿都没有被惊动。孟泽又悄悄退了出来,关紧了门。
孟泽举着灯烛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听出声响来自仓房那边,心想,莫不是家里进了贼。
等了一会儿,魏霆均从后院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个人。
进了院子,魏霆均松了手,那人立刻朝孟泽扑过来,死死抱紧他的大腿不放,嘴里还哭嚷着:“大哥救我!”
孟泽被这一声“大哥”喊蒙了,半天也没猜出对方是谁。
魏霆均回道:“是孟春花。
孟泽闻言,拿灯烛照了照脚下的人。得,还真是孟春花。
几个月不见,这人模样大变,头发乱得像鸡窝,浑身脏污得不能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女孩子。
“深更半夜跑我们家来,是要做贼么?还是你娘派你来的?“腿被人抱着,甩都甩不掉,孟泽厌烦得很。
孟春花一边哭,一边嚷,“我不是来做贼的,我是逃出来的,求大哥救我!”
“先松开!”孟泽不耐烦地说道。
“我不,除非大哥答应救我!”孟春花抱得更紧了。
孟泽才不受这样的威胁,他冲魏霆均说道,“去拿斧头来,若是还不放,就砍了她的手。”
孟春花瑟缩一下,依然不松手,她知道孟泽不敢这样做。
哪知道魏霆均把斧头拿来后,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举起斧头就往下一砍。
孟春花见真要劈她,赶紧松了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嗓门儿可真不小,孟泽正想将人丢出去,却听见前院有人敲门。
“魏家兄弟,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惊动了旁人,孟泽这会儿就是想丢也丢不成,只得开门将人迎进来。
“我听见你们这边吵吵嚷嚷的,是屋里遭了贼么?抓到没有?”说话的汉子姓马,离孟泽家最近。
“抓到了,还是熟人!“孟泽回道,将人引到后院。
孟春花见人来了,哭得更狠了。
“这……这是个女贼?“马其柱迟疑地问道。
“是孟春花!我们也不知道她深更半夜偷偷跑这儿来干什么,还嚷着要我救命!”
马其柱瞅着邋遢的孟春花,吃了一惊。
“他们娘三个不是回娘家去住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孟春花哭道:“我真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从妓馆里逃出来的,他们要抓我回去,我怕!”
孟春花这一嚷,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
孟泽皱眉,“你怎么到那地方去了?”
孟春花拿袖子擦了擦眼泪鼻涕,“我爹欠着赌场的钱,现在他在牢里,赌场的人找不到,就找我娘,要我娘把欠的钱给补。上。我娘手头没钱,就把我给抵给他们。他们就把我卖到妓馆,说等养好了出来卖身还债。我不要做这种事情,就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了。”
马其柱听得目瞪口呆,不过脑子还没糊涂,“咋能这样,你娘不是刚卖了屋和地么,咋就没钱了?”
孟春花闻言又哭了,“我娘只疼我弟一个,不把我当人呐!”
马其柱也不说话了,孟氏那样的偏心人,做下这等事也不奇怪。
不过,这人也逃出来了,进的还是自家大哥家的屋,马其柱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人家的家务事。
于是,他胡乱安慰了几句,就回家去了。
孟泽皱着眉,说道:“行了,既然逃出了虎狼窝,还坐在这哭什么!该干嘛去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