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麓
“你……”
亭析犹如惊弓之鸟,“我?”
“你该不会……”郁临莘视线低垂,落到他平坦的腹部,“怀孕了吧?”
亭析如释重负,抬脚给他一下,“这么喜欢怀孕,我让你生一个足球队!”
他到底低估了郁临莘的厚脸皮,倒下摊平,宛如睡到全身舒展的甜糕,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来吧,先生个守门员。”
亭析无语,拿起枕头追着他打。
“不是你要让我生一个足球队吗?亭老板说话不算话呀。”郁临莘握住他的手腕,故意逗他。
此时的郁临莘重蹈亭析覆辙,低估了亭析的武力值,亭析突然抬腿,劈了个竖叉,一脚蹬开他。
郁临莘脚步踉跄连退好几步跌坐在柔软的被子上,脑子依然是懵的,刚刚发生了什么?
亭析迅速开门,捞起高举爪子拍门的甜糕,钻进次卧,将郁临莘隔绝在外。
郁临莘哑然失笑,掏出手机使坏。
郁:甜甜真贴心,特意把主卧让给我睡。
郁:枕头上有甜甜的味道,被子里全是,相信今晚会很美妙。
小太阳:郁临莘,我劝你做个人。
郁:如果甜甜不放心,可以回来监督我呀。
小太阳:你真的狗。
小太阳:敢在我床上做乱七八糟的事,割以永治。
郁临莘:“……”亭析好会放狠话,某处已经感受到凉意了。
郁:你舍得吗?你还没使用过呢。
小太阳:我想通了。
小太阳:你没了,我有啊。
郁临莘:“……”
事实证明,老婆惹不得。
打赢口水战,亭析狠狠挼了一把甜糕,咧开嘴角,笑弯眉眼。
趁郁临莘洗澡,亭析偷偷吃过药,这会儿困意上头,打着哈欠钻进被子里。
隔壁主卧的郁临莘处理半个小时工作,去了趟卫生间才准备休息。
原本计划今天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生生被自己搞砸了。
“郁临莘,真有你的。”看着镜子里一脸倒霉模样的自己,郁临莘气不打一处来。
他陆陆续续搬了些东西到亭析家,四周充满两个人的生活痕迹,郁临莘喜欢属于他们各自的东西堆放在一起的模样,比如黑白两色的牙刷漱口杯,脏衣篮里难分你我的衣物,鞋柜里一大一小的皮鞋运动鞋。
躺进残留着亭析气味的被窝,郁临莘心头倏然一阵空荡荡,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一样也没有。
想想隔壁挨着亭析睡的甜糕,郁临莘叹气,人不如猫。
“叮咚——”
敬职敬业的社畜薛廉,连夜发来消息,让他接收一个文件。
郁:现在晚上十点半。
薛廉:对啊,早得很呀,你肯定没睡,趁我还醒着赶紧发给你。
换做从前的工作狂郁临莘,当然没睡,深更半夜叫他起来工作,他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郁:不,我睡了。
薛廉:你身患重病了???什么癌?我马上联系国外专家,一定有救!
郁:你没救了。
薛廉:???
薛廉:没有得癌症,你干嘛突然修身养性?快点起来工作,十分钟,弄完我立马撤!
郁临莘烦躁地下地找电脑,他用过亭析的电脑,连开机密码都没有,而且九成新,据亭析说,公司年会抽奖中的,换成平板更好,至少可以压泡面盖。
他明明记得在桌子抽屉里,找了一圈依然没影儿。
环顾周遭能够放下电脑的地方,郁临莘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瞧见衣柜最底下的电脑包,估计亭析觉着电脑闲置太久,放外面占地方,故意收起来。
郁临莘蹲下,按住电脑包上方层层叠叠的东西,使劲儿抽出电脑包。
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直到他关闭柜门时,不知道哪儿卡主,关不严实。
郁临莘叹息,大晚上搁下电脑包,一层一层寻找问题,经过一番努力,衣柜终于严丝合缝关闭。
八分钟后,郁临莘关上电脑放回原处,然而当他拉开衣柜门的刹那,堆积如山的东西恍若玉山倾颓,轰然倒塌。
郁临莘:“……”
他站桩似的伫立在衣柜前,一个白色的瓶子骨碌碌滚到他脚边,郁临莘弯腰捡起。
是个药瓶。
第084章 一口五百万应该不贵吧
“维生素C……”郁临莘骤然抓紧的心松懈。
维生素藏这么严实做什么?
思及此, 郁临莘放回的手顿住,拧开瓶盖倒出白色药片,除去一些特殊的药, 许多药物外形大同小异, 至少在没有外包装的情况,他辨识不清手中的药究竟是不是维生素C。
次日亭析回房间换衣服,趁郁临莘下楼做饭,准备先把药吃了, 打开衣柜的刹那,脸色煞白,他的衣柜被人动过, 即便恢复得与之前几乎一模一样, 但亭析特意做过标记, 就是为了被人发现衣柜里的秘密时, 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能够进他卧室的人, 只有郁临莘, 他防备的自然也是郁临莘。
亭析手脚冰凉, 脚趾麻木, 恍如寒冬腊月里冻僵的人。
怎么办?郁临莘知道他有病了吗?
他会不会离开自己?谁会愿意和疯子在一起呢……
他会找自己摊牌吗?
恐惧的漩涡吞噬亭析,眼前的景象逐渐抽像模糊, 脖子仿佛被人死死掐住,亭析用力呼吸, 胸腔中的氧气却越发稀薄。
他感到呼吸困难, 头昏脑涨, 面颊充血, 绝望地想嘶吼。
救命, 救救我, 郁临莘,郁临莘——
另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告诉他,郁临莘又一次抛弃你了,他不会来救你,从前不会,现在更不会,你不配被人爱,谁爱你谁倒霉,你就是个灾星,贪婪无度,所以他们才会一个个离开你。
不,不是的!
亭析身子颤抖,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后牙槽紧咬,整个人宛如即将绷断的弓弦,冷汗爬满他惨白的脸,随手一抹,又湿又凉,像极被暴雨冲刷的冷血动物。
“砰——”
他恍惚间撞倒身旁的花瓶,玻璃瓶碎落一地,水花飞溅打湿他的裤脚,巨响惊得他颤抖,傻愣愣僵在原地,碎片划过他的赤足,瓷白的脚背顿时流下殷红的血。
疼痛令他稍稍回神,亭析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犯病了,他双手颤抖,费了好大功夫才成功吃到药。
前脚吞咽下药物,后脚郁临莘慌张地推门而入。
“小曦!”郁临莘看见亭析流血的脚背,脸色陡然难看。
“我……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亭析小心翼翼解释,他不敢说自己刚才发病了,更不敢提药物的事情,似乎只要他不提,郁临莘不问,他们便能相安无事。
“你……”郁临莘沉着脸大步迈向亭析,亭析误会他要骂自己,害怕地闭上眼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他浓黑的长睫如风中羽毛,簌簌抖动,郁临莘的心又酸又疼,像被人架上烤架,反复烧灼。
弯腰抱起亭析,绕过花瓶碎片,轻轻放到柔软的被子上,找到碘伏和创口贴,细细给他处理伤口。
亭析的伤口比郁临莘想象中深且长,他紧皱眉头,简直可以夹死苍蝇,面沉如水,用纱布一圈一圈缠住已经止血的伤口,确定包扎好,不会轻易掉落,才收拾医疗箱,起身放回原处。
“吓傻了?眼巴巴望着我做什么?”郁临莘摸摸亭析脑袋,他的动作和包扎时同样温柔。
亭析下意识在他手心蹭了蹭,如同粘人的猫崽。
药效发作,渐渐冷静的亭析由于药物副作,变得有些呆,全凭感觉行事,他想粘着郁临莘,会因此充满安全感,于是随心而动。
郁临莘自上而下打量他,大拇指摩挲亭析的脸颊,目光幽深。
不对劲,换作平时,亭析准会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嫌弃他刚摸了自己的脚又来摸头,催促他去洗手,必须仔仔细细洗干净。
“饿了吗?”郁临莘暂时停止深究,声音轻缓地询问。
亭析摸摸肚子,感受片刻,笃定地点头,“嗯,饿了。”
“我们下楼吃饭。”郁临莘自然地抱起亭析,亭析靠上他的胸口,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为亭析准备完午餐,郁临莘打算上楼收拾碎玻璃瓶,任由它放着很危险,别说他和亭析,甜糕也是。
幸亏他下楼时反锁了卧室门,刚刚甜糕几次拍门想进去,现在还对他横眉竖眼呢。
亭析的视线一直追寻郁临莘,见郁临莘朝二楼走,立即蹦下地去追,郁临莘听到脚步声,瞳孔颤动,亭析的伤口又渗血了。
他大步流星,一把抱起不听话的小朋友,“告诉你不可以下地乱跑,有事叫我,怎么不听话?”
亭析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似乎承受不住他的严厉,双臂抱紧郁临莘的脖子,脸埋进去。
郁临莘脖子传来一阵湿热,烫人得很,心尖都给他烫疼了。
他抱着人坐下,慌乱地哄道:“没有凶你,甜甜不哭,怪哥哥不该大声和你讲话。”
“伤口不疼吗?”
亭析抱着他脖子摇摇头,郁临莘抚拍他的后背,神色隐忍,“可是我疼,多爱惜点自己吧甜甜,别再让我心疼了。”
郁临莘红了眼眶,强忍住泪意,声音低哑,宛如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亭析松开手,湿漉漉的脸颊蹭了蹭郁临莘的脸,“哥哥不疼。”
小动物般亲昵地蹭人,又捧着郁临莘的脸亲了一圈,郁临莘哑然失笑,捏住亭析的腮帮,“真把自己当熊孩子了?一脸口水,过敏找你赔钱,我的脸上了保险,很贵的。”
上一篇:嫁给前男友他舅舅
下一篇:这个Beta过分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