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戒指滑至手指根部,璀璨的钻石点缀着乌羊修长的手指,很美。
傅匀明不知道第几次看向那首饰盘,乌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扯了回来:“有完没完了?首饰再多下去就俗套了。”
傅匀明乐了。
冷不丁的,乌羊又轻声问:“你对你以前的那些情人也会这样?”
这个问题一出,傅匀明缓缓看向他。
乌羊没有挪开视线,只安安静静等着他的答案。
直至此时,乌羊其实都并不知道傅匀明这三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当然,他不在乎,也不害怕。
所以他懒得问傅匀明今晚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那个酒店中,又是以什么身份令乌建齐与乌停云如此胆颤。
他真的不在乎。
只是这个男人的举手投足,他身处的环境,无一不召显着这个男人过去绝对不缺交往的对象。
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眨也不眨地,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堆到了乌羊的面前,用最温柔最宠溺的态度,令他沉迷。
这种甜蜜,又是这个狡猾的老男人与生俱来的本领,还是一贯为之的伎俩?
乌羊并不惧怕真实的答案。
但他必须得得到答案。
夜色已深,外头街上来往的车辆已经非常稀少。
路灯散播着静谧,这种静谧也悄无声息,蔓延至了这装修精美的品牌店当中。
乌羊一瞬不瞬地盯着傅匀明,企图捕捉住这个男人所有的表情变化,将他的所思所想洞悉于心。
奇异的是,就如傅匀明每一次给他的感觉一样——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细节变化。
他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复杂。
即使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乌羊,眼中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似乎对于乌羊竟然会问出这种话,感到有趣。
然后,他掀开唇,嗓音低缓地说:“你刚才说过,能陪我这样疯的,只有你一个。”
话音落地,空气里安静了几秒钟。
几秒钟的时间,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迅速变化,交融,捏合,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乌羊笑了。
他扬起了唇角,轻轻靠到了傅匀明的肩上,蹭了蹭傅匀明的脖颈,闭上眼,懒洋洋道:“很晚了,回不了宿舍。”
“带我回家吧,大叔。”
*
傅匀明住的地方,离乌羊的学校十万八千里,几乎横跨了整个A市。
那也几乎是A市最有钱的人住的地方。
将两人送至别墅后,傅匀明那兢兢业业的助理终于正式下班。
傅匀明没有开灯。
今晚月色很好,他们就着这月色微光直接上了二楼。
傅匀明的卧室是最大的那一间,里头单独配有一间卫生间。
乌羊踢踏着拖鞋,像是回了自己家一般自然,打着哈欠问:“有新的洗漱用品吗?我想先洗澡刷牙。”
卧室里,傅匀明解着袖扣,挽起袖子,看着他的背影,笑着道:“先用我的。”
“好吧。”
乌羊来到了洗手池前,看着上头摆放着的唯一一个漱口杯,从中拿起那支灰色牙刷,饶有兴致地打量。
没一会儿,男人也走了进来。
他从后头抱住乌羊,亲吻他的耳朵和脸颊。
两人相差了十五公分,乌羊几乎是整个陷进了傅匀明的怀里。
他舒服地眯起了眼,轻声道:“不然一起洗?”
男人发出低笑。
他将乌羊转过身来,低下头,温柔的吻落在乌羊的鼻尖,唇,眼角,额头,还有那道疤。
他漫不经心地问:“疤怎么来的?”
乌羊环抱住了傅匀明的腰,听到这个问题,顿了顿,嗤笑一声,道:“小时候被狗咬的。”
他说得随意,男人也笑了声,不知道信没信。
他抬起乌羊的下巴,缓缓地,用力地,tian过那道疤痕。
乌羊闭上眼,轻轻吸着气,浑身微微战--栗。
随后,傅匀明一把抱起他,走进了浴室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神经病(十二)
第二天, 乌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目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整个人不由有点发懵。
直到手机嗡嗡的震动声停止, 他才迟钝地想起来——
这里是傅匀明的住处。
随即,昨晚的回忆慢慢回笼。
乌羊扭头一看。
男人就睡在他身边, 下巴上长出了胡渣,没了那股斯文败类的调调,多了几分颓废, 还有就是……似乎比平日里还要性感。
这大叔的侧脸太过优越, 每一处线条都生得优雅。
他的睡相也很安静, 很无害,和昨晚那个作恶到深夜的, 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乌羊欣赏了会儿,哼哼唧唧着艰难翻了翻身, 动起来时,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打碎重组了一般。
他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捞了手机过来一看,嚯, 已经中午十二点, 他总共收到了乌建齐的五条微信留言, 三通未接电话。
下一秒,乌建齐的电话就又来了。
简直锲而不舍。
这连翻的震动声终于扰醒了傅匀明。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乌羊还是第一次看这大叔露出这种表情, 有些稀奇——翻了个身,长臂一捞, 他就把乌羊给捞了过去。
从始至终,他没有睁开过眼睛, 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以行动表达着自己的疑问:谁的电话?
既然都醒了, 乌羊也没什么顾忌,懒洋洋接通电话。
电话一通,乌建齐急吼吼质问:“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都几点了,你不会才睡醒吧?!话说怎么样,傅总昨天联系你了没?怎么说?他心情还好吗?”
连珠带炮。
问的问题也没太出乎乌羊的意料。
这家伙昨天拉下脸来塞了小纸条,今天势必是要确认下成果的。
乌羊人被傅匀明搂在怀里,房间里也很安静,即使没开免提,乌建齐的话语应该还是能一字不漏传入傅匀明的耳中。
乌羊瞟了瞟男人,后者始终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他眼珠子转了转,勾起唇角,坏坏地笑了笑。
那头,乌建齐焦急等待着乌羊的反馈——他敢肯定傅匀明是对乌羊有兴趣的,昨天拿到了乌羊的联系方式,两人应该有交流了才对!
就算乌羊不高兴他干这种事情,有小脾气,但乌建齐看得出来,傅匀明在这种事情上应该挺有处理经验,乌羊再怎么早熟也才二十一岁,肯定能被傅匀明哄得好好的。
乌羊被哄好了,傅匀明应该也会开心,傅匀明开心了,那他想谈的事情也就成功一半了!
乌建齐心急如焚地想知道现况,又期待又紧张。
他还想起了四天前他和乌羊分开时闹的不愉快,敷衍地说了句:“你别生爸爸的气,爸爸也是为你好,快告诉爸爸,你和傅总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他满怀着兴奋,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电话那一头安静了两秒钟,却是出现了一声啜泣。
这声啜泣砸得乌建齐脑子一懵。
乌羊幽幽地哽咽道:“乌建齐,你以为你真的是在帮我吗?你以为那个大叔真有那么喜欢我?他难道会看不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你给他我的手机号时他是什么反应,反正他给我打电话来时,就说、就说——”
乌建齐心里慌乱起来:“他、他说什么?”
别墅中,床上。
乌羊锤着床,爆发出一声哭嚎:“他说你小心思太多,自作聪明,有你这样的爸,他看到我都倒胃口,他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他嫌我们恶、心!”
这句哭嚎一出,电话那头的乌建齐脑子一空,不敢置信。
乌羊捋着自己的碎发,一张小嘴叭叭的,抑扬顿挫地抽泣:“他还说其实他也没那么喜欢我,不知道你在揣测他什么,他只是觉得我有意思,但回头仔细想了想他觉得和一个女装男谈恋爱还不如直接找女人谈恋爱好,不然我脱了衣服他ying不起来这也不行吧!”
“他还说难道你不懂?你身为一个男人不懂吗?难道你对一个女装男ying得起来?!!”
乌建齐张了张嘴:“啊?这,不,我——”
他的语言系统出现混乱,直接傻在了原地。
而这头别墅中,乌羊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笑。
他机敏地往旁边瞄了瞄,傅匀明睡不下去了,正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乌羊再次想起了昨晚……
乌羊心情微妙地挪动了下自己的pi股,那一整块地方的酸痛扯痛让他“嘶”了声,咂了咂嘴。
电话里,乌建齐结巴道:“但、但是他昨天收下纸条时,心情好像、好像还不错?”
乌羊立刻眯起眼:“哈?那大叔一直都是笑眯眯的,什么时候翻脸过了?他那天和我一起羞辱你的时候不都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