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傅云见
闻岁没好气道:“你吃错药了?”
听着这语气,季小屿更加笃定闻岁是吃了醋:“我对你哥没有非分之想,你绝对放心,我是直的,很直!”
“我怎么觉得你越描越黑啊。”闻岁啧了一声,回头看他,“你不强调吧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强调……我倒觉得还有点可能。”
季小屿:“……”
苍天,谁来救救孩子,我现在原地跳车怎么样,也比被前方这位眼神杀死来得体面。
闻岁穷追不舍:“你为什么不说话,默认了?”
“你不能因为我随手给你发了个片,就觉得我是弯的吧!我真没那个意思!”季小屿鸣鼓喊冤,恨不得把自己解剖了自证清白,“你是弯的我都不可能!”
闻岁听乐了,把脑袋转了回去:“你反应不用这么大,逗你呢。”
季小屿捂着胸口,心说我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别问了,爱吵吵吧,还是闭麦为好。
重新回到酒店楼下,他连门都不敢进,赶紧找了个理由:“你们先回,我去药店帮你买云南白药。”
说完就溜,压根不敢跟两人多呆,免得闻岁这神一样的脑回路又开始胡乱发散。
江暗把人扶着回了房间,找前台要了冰袋,握着他的脚踝帮着冰敷。
闻岁半撑着手臂坐在床上,垂着眼皮看江暗,想着得找个什么话题把之前的尴尬翻篇。
视线胡乱地扫,落在他握着冰袋的手上。稍微动作,掌心里露出一条红色的线,倒是跟很多年前自己用红笔画的很像。
照理来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早就洗掉了才对,怎么还会留着。
他想起之前给江暗擦手霜的时候,这人也是扣着手心不让他抹,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只是到底什么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神神秘秘的。
闻岁沉思了一会儿,弯腰抓过拿冰袋的手腕,刨根问底:“你手上是什么?”
“没什么。”江暗半跪在地上,收紧左手挡了一下,压着冰袋往肿胀处按,“你别乱动。”
闻岁确信自己是看到了条线,不依不挠,翻身起来就要去看他的手:“你就给我看看。”
江暗怕伤着他的脚,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是半退着往旁边虚虚地躲:“没什么可看的,你坐回去。”
没想到这伤患劲儿还挺大,压着他就往床上猛得一按,抓着手腕就不放,非要看个究竟。
两人一上一下,一抢一躲,胡乱地缠着,稍微一蹭,刚一路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卷土重来。
闻岁的卫衣下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起了一截,那寸皮肤被直截了当地抵着,烫得厉害。
四目相对,谁都不敢再动一下。
没关紧的酒店门被大力推开,季小屿拎着塑料袋正准备转述医嘱,看着眼前的场景,那叫一个香艳刺激,一时间哑口无言。
原来你们兄弟平时吵架都是这么吵的吗,一滋火就能滚床上去,实在是他年纪小,没见识。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瓶云南白药放在门口的柜台上,默默带上门:“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江暗:“………”
闻岁:“………”
房间重新陷入沉寂,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身下的人好像被折磨已久,索性放弃了挣扎,浑身松了力气陷在床铺里。
他左手的手掌摊开,明晃晃的光线下,一条很深的红线穿过整个掌心,那条断掉的线被掩盖了个严实。
江暗半闭着眼,动了动手指,勾住他覆盖上来的手:“之前去纹的,按你以前画的那样,洗不掉了。”
闻岁盯着那条红线愣了一瞬,想笑他实在是迷信,初中小屁孩的闲话也能信。
话到了嘴巴边上,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也不敢再动。
闻岁准备翻身下床,脚踝疼得厉害,腰却好像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他整个人覆在江暗身上,紧密相贴,感觉浑身像是烧起了火,相当直接地感受着江暗汹涌澎湃的反应。
额头抵在他哥的肩膀上,他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这姻缘线……挺长。”
作者有话要说: 岁岁你这样是要被太阳的
每天更五六千,不短了呜呜呜,评论都有红包~
第25章 Chapter 25
江暗没理会他的话, 只是呼吸更重了些。
梅开二度,越战越勇。
闻岁拳头攥得很紧,心里乱糟糟的, 觉得真的是挺尴尬。
他们俩初三毕业就分开了,那会儿倒是没刻意回避,只是还处于相当懵懂青涩的年纪, 也没太多聊过这种事。
男生偶尔有反应也很正常,但不知道他哥今天抽什么风, 这么轻易一碰就来了状态,还这么来势汹汹。
果然十九岁的男人, 正当精力充沛的年纪,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生机勃勃。
闻岁在心里唾骂了几句, 缓缓地扬起脖颈,撑在他肩膀上, 小心翼翼地往床旁边挪。
偏偏江暗一动不动, 就这么仰着头躺着,甚至眼神里还带了点看好戏的味道。
就这么气定神闲,他都不觉得尴尬的吗!
闻岁拨开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扯了扯唇角,眼神乱飘:“那什么,你要不去厕所解决一下。”
江暗微微偏头,视线落在那个透明的玻璃门上, 若有所思道:“你想当观众?”
忘了,该死的,透明,浴室。
大概人当初在做酒店设计的时候, 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种窒息状况。
闻岁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一个不留神手肘脱力,整个身子一歪,又重重坐了回去。
江暗一声闷哼,浑身都变得无比紧绷,贴合着他身体的线条带着热度起起伏伏,要命。
闻岁别着脑袋,低声骂道:“操,你要不要脸,谁要看你。”
“能不能温柔点儿,还有,别说脏话。”江暗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沙哑出声。
闻岁感觉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拖着一条伤腿艰难从他身上翻下去,才吐槽道:“怪谁?满口虎狼之词,臭不要脸。”
江暗看着他红透的耳朵,那股躁动下去了些。那双漆黑的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看人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他双手枕在脑袋后方,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悠悠出声:“岁岁,你好纯情。”
闻岁被看得心里发毛,觉得好像莫名其妙又被挑衅了,不对,是羞辱。
就你能,说得像是谈过八百个女朋友的海王似的。
他曲着腿,手指抓着凌乱的被子,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脚踢了他一下:“滚滚滚,你要解决我出去二十分钟行了吧,腾地儿给你。”
“二十分钟?”江暗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用了,我缓一下就行。”
闻岁视线落在他的腰腹以下,又飞快挪开,讥讽说:“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江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扯过被子盖住,垂着眼睫努力平静呼吸。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依然静默着,大眼瞪小眼,一片安静。
闻岁觉得可太煎熬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盘着腿在床上坐着,时不时地偷瞄他哥。
“好了没?”
“算了,我去冲澡。”
到底还是消不下去,江暗掀开被子起身,从行李箱里抓着换洗衣物,大步进了浴室。
耳边很快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闻岁扭过头坐在床上,抬手重重的抹了把脸,嘴里嘀咕:“不是缓得下去么。”
他摸过手机给季小屿发信息:你怎么饭都不吃就走了?
对面秒回:???你们这么快就完了?
[勿扰]: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哥呢
[勿扰]:在洗澡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你哥真惨
[勿扰]:请问你是如何从这三个字得出这个结论的?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当我没说,后面几天我在家了,回京城再见
[勿扰]:行吧,随你
闻岁随手点开连连看打发时间,连着过了十来关,江暗才擦着头发慢吞吞出来。
额前的头发还滴着水,但看他的表情,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闻岁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哎,看得出你春心萌动了,迫不及待把姻缘线都续上了,什么时候纹的?”
江暗拿过门口放着的云南白药,往他脚踝上喷了一下,随口说:“高三毕业。”
其实不是,闻岁在他手上画线的当天,他就学校附近找了家纹身店。
那会儿年纪小,十五六岁的年纪,店主盯着穿校服的男孩再三询问:“你确定要纹这个?不再想想?纹手心很疼,而且很难洗掉。”
夏天天气闷热,手心不自觉出了汗,那条红线已经有些花了,晕染开了一道痕迹。
江暗垂眸盯着那条线,执着说:“嗯,纹,不会后悔。”
如店主所说,真的很疼,他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着闻岁画上去的线顺着那根针扎进手心,好像他们俩的命运也就莫名其妙的缝合在了一起。
后来结痂的那段时间,他都小心挡着手,生怕闻岁发现。
等到完全愈合成一条漂亮的红线没多久,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当时江暗在想,迷信着做了这样的傻事,还是没能阻止他们俩的分开,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悬的。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离别,如果能用三年的时间换以后,他愿意做这个交换。
闻岁曲着膝盖,又拉过他的手左看右看,手指顺着那条线往下滑:“你高三毕业干了不少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