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刑上香
却忽得听见宁晃笑了一声,把手里的书扔到一边,说:“怎么看起金融了?”
他低声说:“想赚钱。”
宁晃失笑,说:“眼界宽了,野心也大了。”
他想,如果想把小叔叔变成他新娘也算的话,那野心的确大得可怕。
宁晃跟他说闲话,问他:“你在这边儿住,平时怎么做饭?”
他小声说:“煮点面,或者叫外卖。”
宁晃说:“你现在倒是不挑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脚尖动了动,说:“有点忙,没时间。”
宁晃看了他一会儿,只是说:“赚钱的事不着急,工作也用不着那么拼命。”
他说:“好。”
宁晃半晌说:“毕业了,应当不用两边忙了。”
他摇了摇头,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扯着嘴角笑了笑:“有点迷茫。”
他已经没了家,如今又离开了学校。
他没法儿呆在小叔叔的身边,在这城市像一条流浪狗,只能追着钱的尾巴跑。
如果今天小叔叔没来。
他会落寞得可怕。
水烧开了,他又扭头给小叔叔泡茶。
滚沸的水倒进透明的杯子里,茶包被冲出淡淡的绿色,不是什么好茶,所以只有最初的一点茶香能令人安心。
宁晃坐在那儿,低着头沉默了许久,问他:“……带人回来过吗?”
他说:“没有。”
黄昏的阳光贸然闯进这间房,为他们俩都染上了暖色。
他盯着小叔叔的指尖儿。
想着,哪怕能碰一下也好。
碰一下,他便不至于这样的干渴。
“不带个男朋友回来么?”
“我今天看了你们毕业典礼了,好些人在悄悄看你。”
陆忱的确是所有毕业生里最出挑的那一个,哪怕有无数流言蜚语,但单单是立在那里,就招惹了无数的目光来。
男孩子也有,女孩子也有,嫉妒的有,喜爱的也有。
学校里养出来的孩子,就是有一种招人喜爱的纯粹气质,懵懵懂懂稚气未脱,眼睛干干净净,盯着陆忱瞧时,眼底的仰慕也那样皎洁。
宁晃想着,淡淡说:“最好找个同城市工作的谈,将来不容易分手。”
他说:“我不会带别人来。”
宁晃却自顾自说:“你这地方很好,虽然小了点,却很安静,周末可以约个会,聊聊天,光线不错时,适合接吻……”
他说:“跟谁?跟你吗?”
宁晃住了口,冷冷地看他。
他一言不发,终于软下来,慢慢地、认真地看着他说:“小叔叔,我不会的。”
“不会带别人来,也不会跟别人接吻 。”
宁晃说:“为什么不会?为了我?”
宁晃鲜少对他这样直白且咄咄逼人,他却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的心脏一声一声跳。
低头盯着小叔叔的指尖儿,想触碰的愿望,像是浸了水海绵,在一点一点膨胀。
宁晃故意笑了一声,说:“大侄子,你别告诉我,你这种行为叫守身如玉?”
他垂着眸说:“是。”
他没有一句话说谎。
宁晃却仿佛有些恼了,说:“陆忱,你他妈有毛病。”
“你……”
说不出更狠的话来。
因为他俯下身,在吻他的指尖。
他痴痴地盯了许久,终于还是做了出来。
那一刻,仿佛这个世界总算有什么能接纳他了,灵魂都得到了熨帖。
宁晃的指尖儿弹了弹。
却良久无声。
他顺着指尖,吻到了手背,手腕。
他像是终于又回到了那时候。
他的小叔叔,绯红着脸颊,羞恼又粘人地在他怀里,推搡他,又勾着脖领吻他。
他最贪恋的,可以什么都没有,就拥有了一切的温柔时光。
他喉结滚动,干渴地吻上他的嘴唇。
软得他心脏乱跳,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舌尖儿跟着黏上去,他贪婪地吃他的嘴唇,小声喊他,小叔叔,小叔叔,我喜欢你。
像是这样就能回去了。
那时就应该说出来才对。
应该好好跟小叔叔表白,应该融在一起,应该除了接吻什么都不做。
阳光透过窗。
落在床上。
小叔叔说得对,这里很适合接吻,适合在阳光下,慵懒地品尝彼此的嘴唇,也适合做一场白日梦,占有自己喜欢的人。
他虚幻得像是在梦里。
他们喘息着滚在一起,他在宁晃身上,嗅到了属于自己的气息。
宁晃最后仰面倒在他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了下来,他又像大狗一样埋在他颈窝。
他得到了短暂而虚幻的幸福,甚至窃喜着、满足地翘起了嘴角,想要汲取更多。
只有从他的小叔叔的身上,才能得到的温度。
却忽得被宁晃扣住后脑。
宁晃耳根绯红,眼尾的情潮没有褪去,眼底却似初见似的冷淡发寒。
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宁晃盯着他眼睛说:“陆忱,这是最后一次。”
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
宁晃静静说:“陆忱,我如果想要一个情人,什么样的都找得着,犯不着来糟践你。”
“也犯不着糟践我自己的心意。”
宁晃沉默了片刻,慢慢推开他。
他慢慢扎起自己的头发,沉默了许久,说:“衣服不用换了,你这身……我回头寄给你。”
方才的幸福烟消云散。
“如果有感兴趣的人,就尽快找个对象吧。”
“也好让我死心。”
宁晃轻飘飘说:“……我也尽快。”
他猛地攥住他的手。
没法儿松手。
尽快什么?
找到另一个感兴趣的人吗?
他有一种清晰的认知。
如果这时候松开宁晃,让他从这里离开,他就真的不会再来了。
宁晃让他松手。
他不肯。
宁晃给了他一巴掌。
不重。
落到脸上还是心软,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他却终于还是红了眼圈,因为看见了小叔叔眼底隐隐的恼火和恨意。
他声音哑了,说:“小叔叔,你能不能等等我?”
等他,再变好一点。
走得再快一点。
他低着头,断断续续地说他父亲的威胁。
说他已然没有了的家,回不去的、流言满天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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