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橙橙
一波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陆长明表情倒也没怎么变，溜达了一圈之后随身坐到沙发上慵懒的往后一靠，侧头时无意中看到了窗外远处大楼上自己的海报。
“哎呦，你看那边。”陆长明瞬间坐起来，抬手给池霁指了指，“你看那是谁！”
池霁抬眸瞥了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知道，早就看到了。”
话音落后，陆长明眸光微动，嘴角下意识上扬勾起了一抹柔软的弧度。
谁说努力没用？
努力从来都有用。
不求能离在乎的人有多近，至少能站在可以发光的地方被他看到。
对方总在逃避又怎样。
逃一步，就追十步。逃十步就追一百步。
只要有一天肯回一回头，肯往前挪那么一小步，这就够了。
见池霁不尴不尬的杵着不动，陆长明笑容满面的对他招了招手，好像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似的，无比热情的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旁边。
“别站着了，过来坐啊。你刚才不是说有事和我谈吗，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池霁默默的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将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陈述：“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一下你下个月初具体怎么安排，我们这边好提前和景区方面沟通，确定拍摄的时间。”
陆长明十分爽快：“我都行啊，随便安排，你的事最重要。”
“乔姐不是说你下个月只有十号之前有空吗？”池霁说，“应该是十号之后给你安排了工作吧。”
闻言，陆长明气馁的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靠在沙发上：“是啊……之前不是请了三个月假吗，她本来就不乐意，知道我整天在家歌也不写溜猫逗狗之后更生气了，就又给排了工作，要去录节目。”
正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敲。
池霁回应之后，翟英端着盛着咖啡的托盘走进来，礼貌的和陆长明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弯下腰把两杯咖啡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去办公室角落的柜子里找池霁惯用的方糖。
池霁端起咖啡，用咖啡勺戳了戳杯口精致的拉花：“什么节目？”
“选秀节目成团夜，去当嘉宾，看看节目评价一下打打分。”陆长明伸了个懒腰，声音低沉，听起来散漫又有磁性，“这活儿特麻烦，本来不想去的，但和我出道的时候参加那个节目是同一个制作人，既然邀请了就得还前辈的伯乐之恩，不好不给面子。”
池霁抬起鸦羽般的睫毛，好奇的望着他：“什么是成团夜。”
陆长明见他感兴趣，端起咖啡润润嗓子，耐心的说道：“是这么个情况，这种选秀节目一般会拍个十几期，在几十个甚至一百多个练习生里面进行集体训练和选拔，在这期间大家可以各自展示自己的才艺，由网友进行投票。最后选出来几个拔尖的组团出道，现在大部分男团和女团基本都是这么来的。成团夜，就是节目的最后一期，公布票数决定谁出道的日子。”
听他说完，池霁有些惊讶：“几十上百个才选出来几个？”
陆长明点了点头：“是啊，选七个、九个、十一个的都有。”
池霁又问：“那没有组上团的人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陆长明耸耸肩，“资源有限，娱乐圈其实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想出头很难。节目说到底只是给一个展示自己的平台，有的人足够优秀，就算没有成团倒也不愁接不到活儿，但最后真正能立足的通常只有区区几个人而已，大部分人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了。”
等翟英把方糖拿过来之后池霁往咖啡里放了两颗，用勺子轻轻搅拌，语气有些感叹：“那做你们这行还挺不容易的。”
“这有啥不容易的。”陆长明往沙发上一靠，坦言道，“工地里搬砖难道就不辛苦了？艺人就是因为收入高，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无数人挤破头想干这一行。只不过门槛也高，能力和机遇缺一不可，许多人都有幸存者偏差，自以为这钱好赚。”
“这倒是。”池霁垂眸望向被自己搅拌的面目全非的拉花，低声道，“那你混到今天应该也挺不容易的。”
陆长明没心没肺的轻笑：“我还好，运气不错得到了知名制作人的赏识，一手把我捧火了，所以现在才要知恩图报嘛。”
池霁点了点头：“挺好的，那我就让她们尽早安排好拍摄吧，不影响你下个月十号之后的行程。”
陆长明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支起身子对池霁说：“小心肝，你想不想去看看，到时候跟我一块儿去呗，做生意最需要人脉了，我带你多认识点人啊。”
大概脑补了一下上百名艺人还有各种嘉宾导演制作人聚众的场面之后，池霁内心大写的拒绝，赶紧摇头：“不必了，用不到。”
见池霁这满脸抗拒的样子，陆长明急了：“瞧你这话说的格局小了吧，怎么可能用不到，你就准备抱着这一家公司吃一辈子呀？等咱们广告出来马上就能赚大钱了，你没考虑下做点别的？”
这些池霁还真没考虑过，经陆长明猛地一提，池霁忽然发现也不是不行。
这家公司毕竟是池家给的，他虽然占有股份大头，但养父母和弟弟都有一部分。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定，以池承霖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心血来潮就要挖空心思踢他出局。
池霁相信自己拥有和他一较高下的能力，但却觉得没什么意思。
趁着不久的将来大概率可以在QAQ得到的一笔不菲的收入以及可以积累到的管理经验，他倒是真的可以攒点积蓄，自己投资创业。
省的哪天被池承霖挤兑出局，还得为未来的生计发愁。
见到池霁的表情略有松动，陆长明心念一动，立刻发起主动技能开始进行游说。
“到时候那边会有很多圈里的大佬呢，我带你认识认识呗，又没什么损失。回头如果你心血来潮想在其他产业发展发展，比如开一家食品公司什么的，和这些制作人导演谈合作，广告或者冠名什么的都可以谈啊。这是暴利，上到八十岁老头下到三岁小孩都能成为潜在消费群体，比你在这家公司能赚得多太多了。”
池霁在米国实习的时候待的那家公司就是食品行业的。
对于这个领域他有不少了解，深知做的好的话确实很赚钱。
尤其，对商人来讲最重要的就是现金流。
娱乐圈之所以被资本介入并且广泛关注，就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可以快速将资源整合，以艺人作为媒介将流量进行商业变现的地方。
陆长明的话让池霁越听越是动心，感觉如果不是目前手头实在没有足够的资金的话明天就要去注册商标了。
但是，陆长明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本人愿意帮忙的基础上。
如果陆长明不引荐的话，池霁凭借自己的本事恐怕努力一辈子都很难挤进那个人人都想挤进去分一杯羹的圈子。
可池霁不愿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消费陆长明的人情。
陆长明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从未对他展现过恶意，真情实感对他好的人。
利用别人的善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实在是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
第021章 提议
“还是算了。”池霁垂眼喝了一口咖啡，敛下眸中神色，“现在我的经验和资金都不够，发展别的产业的事以后再说吧。”
“你父亲不就是做食品公司起家的吗？”陆长明突然直起身子，正色道，“你从小耳濡目染，肯定也在他那里学到了不少吧？资金我有，咱们两个可以合作呀。”
池霁微微一怔：“什么？”
陆长明放下手中的杯子凝望着池霁，表情是少有的一本正经：“在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我其实早就有了做生意的想法。但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开家小卖部估计都费劲。你如果也有这个打算的话咱们两个可以合作，开一家食品公司，我出资，你出力。”
方才为了避免陆长明乱说话临时找理由把他叫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池霁哪能想到两个人此时此刻真的会面对面的讨论这么大的事。
这件事情明明像是偶然提起，可陆长明的表情又实在是太过于认真。
池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完全分不清这个人是心血来潮还是来真的。
再一次从陆长明的眼神中读取到绝对的笃定之后，池霁神思流转，放下手里的杯子：“既然早就有这个打算，为什么不直接找别人合作？”
池霁之所以这么问，其实也只是因为单纯的好奇。
做艺人这一行毕竟收入不固定，青春饭最好吃。
许多人火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考虑到未来的收入，都会选择经商。
以陆长明如今的当红程度，本身的知名度对于品牌销量来是极大的助力，开一家公司做生意绝对是明智之举。
池霁不用猜就知道他一定有许多可以运用的人脉。
所以他才不明白。
陆长明早干嘛去了？
听到池霁这么问之后，陆长明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回答的十分坦然：“我不喜欢别人蹭我热度占我便宜，只有你可以，别人不行。”
池霁眉眼稍抬，眸中潜藏惊讶，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为什么？”
此时正是下午，淡金色的阳光从玻璃窗折射进来，有一缕刚好铺在陆长明的身上。
以池霁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他浅灰色毛衣上细碎的绒毛，看起来温柔又缱绻，耀眼又夺目。
“你帮过我很大的忙。”陆长明说。
池霁面露不解。
陆长明静静地望着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嗓音听起来低沉喑哑。
“刚上中学的时候我捡过一条流浪狗，那条小狗生了病，家里人不给钱，说自己要养的狗自己负责任。我也没什么零花钱，就疯狂帮学校有钱的同学代写作业，可还是不够。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我就写了个借条贴在学校公告栏，希望有人可以帮忙。”
池霁努力回忆了一下，依旧十分茫然：“我没有当时借钱给你的印象。”
“是的，你没有。”听池霁这么说，陆长明唇角漾开一抹笑，缓缓摇了摇头，“你根本就不爱往人多的地方跑，所以估计根本就不知道。”
“然后呢？”池霁问。
“但天底下好像没有人愿意帮忙，那条小狗最后死掉了。”
陆长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并没有因为往事而难过，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道。
“那段时间我心态出现了一些问题，很不理解为什么学校里许多同学家里那么有钱，看起来和我关系也都那么好，可当我需要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狗死了之后我因为很难过，就产生了一种仇富心理，小考的时候会故意不让同桌抄答案，帮别人写作业也会故意写错，让他们被老师骂。”
聊到这里，池霁依然没有找到自己哪里帮到了陆长明的信息。
这应该是他和陆长明认识之前发生的事情，在陆长明的描述中，他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冷漠的有钱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正等池霁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陆长明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因为我总是写错，大家慢慢都不找我写作业，我也就赚不到零花钱了。直到有一次下了很大的雨，放学回家路上，我亲眼看到你从豪车上跑下来蹲在地上给路边绿化带被遗弃的一窝小猫打伞，好像根本没看见自己干净的皮鞋沾了泥和水。”
这么一说，池霁终于想起来了。
对他来说这倒是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只是等红绿灯的时候偶然看到被遗弃的一窝猫之后觉得于心不忍，安排人带回家了。
那是一窝狸花，被家里的佣人带去医院检查驱虫之后散养在了家里院子里。
田园猫天性活泼好动，长大之后就开始就开始遵从自己的本性到处撒欢乱跑，很快就一只接着一只跑丢了。
印象中，池霁还清晰地记得自己因为猫丢了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陆长明说的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关联，池霁没怎么听明白，于是眨了眨眼睛望着陆长明，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陆长明读懂了他的困惑，展颜轻笑：“当时的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学校本来就存在鄙视链，表面看不出来，但大多数家境好的就是看不起家境差的。我一直都能感受到，只是一开始并不那么在意。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没什么，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还挺重要的。是你让我明白了人的出身虽然有阶级差异，但善意没有，要是我在那个年纪对这个世界产生失望，怨天尤人，三观可能早就长歪了吧，都不一定有今天。也是巧了，很快我就发现你竟然跟我是同一个校区的。”
经这么一说，池霁也终于明白了。
他倒是没有想过自己做的一件小事会对别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只不过出于一点怜悯之心罢了。
天底下心软的人那么多，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收留那一窝猫。
只不过阴差阳错，那天刚好下雨，他和陆长明都刚好路过。
上一篇：你什么态度
下一篇：论绿茶的一千种钓鱼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