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浅
不对,只有汤知夏一个人觉得吃饭是受罪,住院的时候他吃不下饭,护工大叔扶他去走廊看,好多病人坐在走廊吃饭,吃得那叫一个香,大叔让他也坐在当中去一起吃,大叔还告诉他,一个人吃饭寂寞,有人陪着吃更香。
汤知夏觉得他可能不是人类,也许是外星人,或者什么动物植物成精附在人类身上,那么问题又来了,他来地球的使命是什么呢?
又开始头痛了。
一直痛到钟星惟大力推门,汤知夏捂着胃部打开门,钟星惟又变得很恐怖,双目通红额角是全汗:“你在里面干什么?”
“当然是上厕所啊大哥,难不成会在厕所吃饭?”
钟星惟很用力的抱住他,汤知夏觉得他在发抖,声音也在抖:“小夏,你是不是很难受?你难受的话哭出来。”
“神经病啊你,我就是胃有点不舒服我哭什么,是你想哭吧?”
“嗯,我想哭。”
汤知夏靠在他怀里,没力气推开他:“那你哭吧,哭完帮我洗衣服,眼泪可以弄到我身上,鼻涕不可以。”
钟星惟又笑了,笑得汤知夏听起来更难过了。
晚上钟星惟果真赖在他的房子不走了,连被子都搬了过来,直接铺在卧室床边的地上,汤知夏盯着他,烦燥感又来了,他就这么盯着钟星惟走来走去忙来忙去,这么一盯才发现钟星惟的拖鞋好像小了一码,脚后超出鞋底一小截儿,汤知夏心说这还真是个怪人。
“你还真在这里打地铺啊?”汤知夏怕孤单,又怕自己梦游出门伤人,确实需要一个人看着他,一时间除了钟星惟,还真想不出谁更适合这个角色,那就让他来吧,到时给他工资,就是不知道一个月给多少好。
钟星惟铺好了,最后把枕头往地上一扔,人往上一躺:“如果你愿意分我一半床位的话,我不介意睡床上。”
“那你还是睡地上吧。”
钟星惟又恢复了他面无表情的冷酷:“晚上要是不舒服,饿了,头痛了,都可以叫我,我一直在。”
汤知夏忍了又忍,还是说:“你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这么温馨的话的?”
钟星惟两双枕在脑后,扭头看向坐在床上的汤知夏,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放慢语速说:“浓汤宝宝,晚上要是饿了,不舒服了,要上洗手间了,都可以叫我哦,我一直在的,我会守着你的。”
“……”
汤知夏往后一躺拉过被子盖住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么讨人厌的,都这么讨厌了汤知夏还能容忍他睡在自己卧室,这是什么孽缘!
说要换窗帘又没换,汤知夏拉开一半窗帘望着天上的半个月亮,这个夏天星星又很少,汤知夏住院的时候也天天倚在窗边望着夜空,总是见不到星星,星星都不知道藏哪去了。
“钟星惟,我想换窗帘了。”
“换,你想换什么样的?”
“换两层的,一层纱一层遮光,白天拉上遮光的,我不喜欢白天的太阳,晚上用纱质的,我想看星星,喜欢早上的太阳。”
“好,明天我去买。”
“钟星惟,我睡不着,我想听故事。”
“好,再讲绿豆芽和黄豆芽的故事?”
今天的故事只听到黄豆芽给了绿豆芽一颗糖汤知夏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两少年在对话,其中一个在对另一个表白:“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十六岁到二十七岁,从没停止过,越来越喜欢,但我不希望你喜欢我,我们会是永远的兄弟。”
汤知夏努力往他们那边看,声音好熟悉,可雾太大了看不清他们的长相,另一个声音说:“我要订婚了,你来参加我的订婚宴吧,等我结婚的时候你来当伴郎。”
先前表白的发出欢快的笑声,笑着说:“恭喜呀,等你孩子出生了我要当干爸。”
雾越来越浓了,汤知夏觉得眼睛涩的厉害,越是想睁大眼看越看不清楚,对话的两人往前走了,汤知夏在后面追,总是隔着一点距离,好像永远都追不上,追到悬崖边他们不见了,汤知夏脚一滑惊醒过来,好黑,还是好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有人在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话。
他说:“没事,别怕,我在,我会一直在,会一直陪着你,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十一年,以后还有很多个十一年。”
是钟星惟的声音。
汤知夏再次放心的闭上眼。
这次没马上睡着,而是躺在床上缓缓上升,汤知夏知道自己是什么了,是氢气球,绳子断了,他要飞走了。
也好,飞远一点,去抓星星。
恍惚中手被人握住了,气球那端断掉的绳子又被人抓住了,他的身体又慢慢落回到床上了,这次睁开眼他看清了握着他手的人,是钟星惟。
“别怕,天还没亮,我守着你睡。”
汤知夏点点头:“嗯,你可要把绳子抓牢啊,要不,系在你手腕上吧,这样我就飘不走了。”
第6章 “我昨晚是不是又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照进卧室时汤知夏醒了,每次醒来后他都要适应一阵才能找回感观和关于昨天的记忆。
昨夜铺在床边的被褥收了起来,钟星惟不在,汤知夏赤着脚打着哈欠往客厅走,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7”,从出车祸的记忆起,好像还是头一次睡到七点。
刚绕到洗手间门口,被背对着门蹲在里面的钟星惟吓一跳。
“大清早的,你在干什么?”
钟星惟回头:“洗鞋。”
汤知夏探身,两双沾满泥沙的拖鞋,盆里全是沙土,钟星惟正拿着牙刷不太温柔的刷着。
“这谁的牙刷?”
钟星惟换了盆水:“你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可爱,你的牙刷。”
“钟星惟!你信不信我等会儿用你牙刷刷马桶?”
钟星惟笑出声:“逗你的,新牙刷,家里找不到洗鞋的刷子。”
“我也是逗你的,我只是失忆,你以为我傻啊。”
“嗯,你不傻,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汤知夏蹲到他旁边看着他刷鞋底:“我昨晚是不是又出去了?”
“嗯。”
汤知夏心情又不好了:“你帮我穿的鞋?你跟着我一起出去的?”
“嗯。”
“那你怎么不拉着我?”
“你梦游,梦游的时候不能叫醒。”
汤知夏无语了,腹诽:你哄小孩呢,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
但他没反驳,等着钟星惟去晾鞋的时候在马桶上沉思了许久,他每晚出门到底是出去干什么呢?
或者,是氢气球国的首领给他发布了任务让他在地球找东西?到底找什么呢?
想到腿都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算了,今晚用电话手表订个闹钟,梦游的时候叫醒自己,看看到底是找什么。
吃完早餐又是照例吃药,汤知夏已经麻木了,又被那颗不太甜的椰子糖骗着吞下药片。
苦得他想剪断钟星惟手腕上系的绳子飘走。
钟星惟盯着他吃完,又是跟前几天一样揉了把他头顶:“盯着我手看什么?想咬啊?给你咬一口。”
汤知夏含着糖说话不清晰:“在看那根绳子,你别解开也别剪,我想走的时候自己剪。”
“什么绳子?”
哦,忘记了,他不是氢气球,他看不到绳子,汤知夏马上收住话头,歪头一笑:“没什么没什么。”
在衣柜翻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衣服,今天倒是翻出两套新城高中校服,一套大一套小,汤知夏偷偷瞄了眼客厅,赶紧把衣服藏了起来,想不到自己没出车祸前挺会玩啊,还藏着校服玩制服那套,给钟星惟看见又得被他取笑了。
最后还是钟星惟从他家拿了几套衣服过来:“跟你换,你穿我的,我穿你的。”
“嗯嗯嗯,好好好。”
汤知夏猛点头,把衣服打开指着一排西装豪爽地说:“随便挑,穿西装太累了,整天都得端着身板,还是卫衣休闲裤舒服。”
钟星惟突然逼近一步将汤知夏逼到柜门上,汤知夏对着他的喉结咽了咽口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压迫感中含着点小期待:“你、你想干什么?”
“别动,”钟星惟解着他睡衣扣子,“帮你换衣服。”
“我自己会换!”
“我知道你会换,我就想帮你换。”
“变态!”汤知夏推开他抓起衣服冲进浴室反锁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看来留着个暗恋自己十多年的单身男人在家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谁知道他会不会兽性大发把自己给吞了。
汤知夏摸了摸屁股后面,还好,昨晚是安全的。
等换好衣服出来钟星惟已经在门口等了,汤知夏打量他,哼了一声:“想不到你穿起西装还挺像回事的,人模狗样的。”
“走吧。”
到了停车场钟星惟打开副驾驶车门汤知夏才知后知觉地问:“你要送我?”
“我跟你去同一个地方。”
“哦,对,你说过去那边找工作,这么快能上班了?”
“嗯,小心头。”
钟星惟开车很安静,汤知夏斜着眼偷偷看他,这么一看他长得还真挺俊俏的,从额头到下颌线每一处线条都是经过造物主精心计算过的,就连鬓角的小碎发都长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看什么?要看转过头正大光明的看,你这么看眼睛不难受?”
被发现了,汤知夏索性转过头直勾勾盯着他看:“车上就你和我,还能看什么,看你脸呗。”
不知道为什么,汤知夏心跳得有点快,脸也在发热。
“随便看,不要钱。”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你不是一直在盯着前面吗?”
钟星惟抬下了眼皮:“我在后视镜一直看你,你不知道而已。”
天,好撩!这么撩的男人为什么就是个弯的。
汤知夏捂着心脏把脸转向车窗,不行了不行了,心跳好快,难不成身体还有其他毛病,先不管了,晚点给医生打电话问问。
到了公司楼下,汤知夏说:“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你也去上班吧。”
钟星惟跟着他进电梯,按下19层按键:“我跟你同一层。”
“这么巧的吗?”
电梯缓缓上升,到10层汤知夏才反应过来19层只有两家公司,一家是他的“一夏一星”,另一家是家政公司,于是小声翼翼地问:“你在家政公司上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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