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吃胡萝卜
可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不圆满不只他一个。
“不过,今天我生日,陪我喝一杯吧?”祁枫道,“我师父不在了,就没有人给我过了。”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丝忧伤,与外表极为不符。
舒远还想说什么,祁枫就跟服务员要了一件啤酒。
见状他便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打电话给樊姨,麻烦她去接一下孩子。
这一喝就喝到了晚上七点。
陆赢川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看着对面一直不见舒远回来,他抿了抿唇,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画画的两兄弟。
他心一动,走过去,问:
“画什么呢?”
宴儿指着画介绍,小脸难得笑着:
“长头发的是爸爸,最高的是爹地,中间的是年年还有宴儿,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
陆赢川把们抱起来,一人亲了一口,然后道:
“爹地也想和你们一直在一起,不过现在有个坏叔叔要跟爹地抢爸爸,他会把爸爸抢走,到时候爹地就不能在你们身边了。”
年年一听,就快要哭了,圆润的眼睛掬着眼泪,死死的抱着陆赢川的脖子:
“乖宝宝不要爹地离开!”
陆赢川忙道:
“那你给爸爸打电话叫爸爸回来,就说爹地生病了,快不行了好不好?”
尧年连忙点头,麻溜爬下陆赢川的怀抱,光着脚丫子掏出电话手表给舒远打电话。
舒远看着还在喝酒一直在吐露这些年多么期待父母的祁枫,有些无奈,正准备叫停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年年的电话,他眼睛微微弯了起来,接下:
“乖宝宝怎么了?”
“爸爸,年年害怕,爹地生病了年年叫不醒他,呜......”
孩子的哭声让舒远整颗心都楸了起来,他站起来往外跑,跑上车一边发动车,一边安慰孩子。
突然电话被挂断了,舒远急得不行,他顾不上酒驾,油门一踩车身便冲了出去。
陆赢川怎么会晕倒?
舒远什么都不清楚,只觉得心脏高高悬起,他掏出手机拨了120。
因为分神差一点撞到了绿化带,幸好及时转正了方向盘。
手掌心里全是冷汗,明明只要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却觉得格外的漫长。
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他确实不想和陆赢川在一起了,可不代表他想看见陆赢川发生什么事情。
到院子的时间,他车都没停好就下了车,他冲进屋子里,两个孩子正坐在一边抹着眼泪,而陆赢川则躺在床上,看上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舒远脚下一个踉跄,怎么会这样?明明他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啊,白日里脸色都还是好好的。
他走进去轻轻拍了拍陆赢川的脸,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陆赢川?”
陆赢川没有一点反应,舒远彻底急了,声音带上了一点点哭腔:
“陆赢川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陆赢川本来还想装一下的,可听到舒远的声音后就装不下去了,伸出手紧紧抱住了舒远。
第122章 怎么追回舒远
时隔四年,终于把心心念念的人儿抱进怀里,陆赢川抱得很紧。
抱着比之前软和了一些,他紧了紧手臂,鼻尖全是舒远的气息,触到的全是温热的身体,而不是沾着舒远一点点气息的被褥。
一时间,陆赢川眼眶模糊,胸口酸涩不已:
“舒远......”
舒远措不及防整个人倒下去,压在陆赢川身上被他抱着,他浑身僵硬。
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服察觉到了陆赢川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舒远心脏再一次悸动。
来不及享受这个拥抱,舒远然而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陆赢川耍了他挣脱陆赢川的怀抱,站了起来。
陆赢川也跟着从床上下来,道:
“我......”
舒远看着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身上是路上流下来的冷汗,还未干,他气得胸口起伏不止,他再也控制不住,一巴掌狠狠地扬了上去。
他气急了,使尽了全力,这一巴掌不留余地,陆赢川的脸颊直接偏了过去,牙齿咬破了口腔壁,很快口腔里全是血腥味。
舒远的手掌在麻,麻意从手掌迅速爬向手臂很快扩散全身。
他多着急啊,路上几近车祸,他担心孩子担心陆赢川。
可是这个人却利用他始终狠不下心的心理闹出恶作剧。
分别四年,相识十年,从头到尾陆赢川从来没有变过,哪怕他表现得再深情款款,骨子里都在欺负他。
以前仗着自己喜欢他,现在也依旧是如此。
他天天说不想再见陆赢川,可哪里有什么实际措施?
不过是打打嘴炮罢了。
舒远气得浑身发抖,甚至想扇自己两巴掌解解气。
他看着两个孩子,喉间干涩沙哑,他辛辛苦苦从鬼门关带回来的孩子不偏向他半分。
孩子小,不懂得,或许是陆赢川撺勇,可舒远还是怒不可遏,他教给孩子不许撒谎,想孩子以后正正直直的长大,不求他们能成为掺天大树,但是至少也得是直溜的小白杨才对。
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等医生们进来的时候舒远对着鞠躬道歉。
陆赢川看着舒远苍白的脸色,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蠢。
两个孩子也想要去求抱抱,舒远却躲开了,他低着头看着年年还有宴儿,忍着心疼道:
“爸爸一直教给你们不许撒谎,要做个乖宝宝,既然你们更喜欢父亲,那你们就跟着你们父亲走吧,不要爸爸了。”
此话一出两个孩子懵了,心知自己做错了事情,两双软溜溜的眼睛里掬着泪水,不亲近他们的爸爸让他们感到陌生与害怕。
他们哭都不敢哭,只是抱着舒远的腿,祈求宠爱他们的爸爸能把他们抱起来亲一亲:
“乖宝宝知道错了,爸爸不要生气了。”
舒远如何不心疼,四年来爱护有加,他一咬牙把他们的手拨开,不许他们靠近。
陆赢川看着孩子心疼,哑声道:
“舒远,是我让孩子那么说的,你别......”
“陆赢川,”舒远眼睛里红血丝从眼尾爬上来,他眼底的愤怒降了下去,只身下无尽的疲倦与痛苦,“这四年来我常常也会往回看,我不觉得我可怜,只是想从中吸取经验想让自己变好那么一点点。”
陆赢川看着舒远的眼神,绝望空洞,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知所措,这不是他想要的。
舒远的嗓音因为情绪大起大落,直接沙哑了,一字一句仿佛在磨砂里滚过才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凸起的痕迹刮在陆赢川的胸口上。
陆赢川喉间微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记得我在你身边的时候被赶出去或者自己走出去的时候,我都没有钱,住的吃的喝的都是按最节俭的来,不是没有钱,我身上有你给的钱,只是我不想去碰那些钱,爱是平等的,碰了钱关系就变了,这四年里一开始我搬砖洗碗所有你看不起的工作我都干过,忙的时候我就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一边哄一边工作。”舒远的声音颤抖着,那些日子他一点都不想再去回忆,哪怕身边有陆爷爷和樊姨的照料,他也不敢太麻烦人家,什么都自己扛着。
“好在我有在慢慢变好,我开了店子,每个月的收入能有五万左右,有时候也回多一些,我买了车,有了存款之后打算买一套房子,如果可以的话把大提琴拉好能有更深层次的造就的话我更乐意。”
舒远的眼神从陆赢川的身上缓缓落在孩子的身上,最后又投在陆赢川的身上,停顿了好几秒,又道:
“为什么要在我慢慢变好的时候又来搅乱我的生活?陆赢川,只要在你身边我就感觉我好不起来,你明白吗?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能给我带来欣喜若狂的感觉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恐惧。”
陆赢川愣愣的看着舒远,这些话犹如淬了毒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在他胸口上划着。
舒远细数着,他才意识到这么些年他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给到舒远。
反而离开了自己,他倒是越来越好,陆赢川在心底暗暗苦笑,他多失败啊。
那么多年,对舒远没有表达明显的爱意,没有强而有力的保护,倒是让他满身自卑与伤痕。
空气似乎也在此时此刻有力了起来,一直在挤压着陆赢川。
他的呼吸重了起来,胸口疼,不只胸口,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挤着疼,疼得他近乎晕厥。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赢川才缓过劲儿来,冷俊的脸庞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苍白得吓人。
他认真地看着舒远,一点一点的描绘着舒远的轮廓,似乎要把他深深的装进脑海里一般。
他微微走上前去想要拥抱一下舒远,可是舒远却往后退了退。
陆赢川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他僵硬的收了回来,他比舒远高,微微垂着眼睑,不让舒远窥见他眼底狼狈的神色,道:
“......对不起。”
他一步一步的往走,两个孩子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还小听不懂大人的对话,可却本能的知道爹地要离开了,一晚上受到的惊吓让两个孩子瞬间哭声大起,就连从不轻易哭的宴清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谁都心疼,可谁都没有去安慰。
陆赢川走到门边,回过身哑声道:
“那只鹿......能还给我么?”
“......丢了。”
陆赢川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然后转身离开。
“爹地!!!”尧年追了出去。
他看着爹地走了出去,爹地好像又要不回来,他很喜欢爹地,爹地会带他们玩会给他骑大马。
陆赢川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
尧年穿着小短裤,光着小脚丫追到门口,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小小的身子爬了起来,膝盖已经磕破了皮,正往外冒血,他跑到陆赢川身前仰着小脑袋哭花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