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放糖
“……没有。”
项扬嘴巴伶俐晋楚是知道的,但是项扬胆子小他也知道。
不知怎的,他好像一下子又消气了。
一直都是这样,只要项扬闹脾气,晋楚就会吓唬他,让他不许生气。
晋楚到这会儿才想起,他好像真的一次都没有哄过项扬。
他知道项扬很多的秘密,也知道项扬的那点儿小心思。但是说不上是忽略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都没有顺着项扬的喜好去改变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晋楚眼见着项扬老实了,便又重新问他最开始的问题,语气也软了下来。
“项扬,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项扬:“跟你没有关系的。”
晋楚耐心来了两秒钟就立马被气跑:“你想挨打是吧!”
项扬听他这么说,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跳出老远,告诉他:“不是!”
晋楚:“项扬,老实点儿,我不会亏待你,别做一些让大家都难看的事。”
项扬心说谁有你难看啊,你最难看了,你还劈腿,不要脸。
“别跟他搅在一起。”
项扬知道晋楚说的“他”是指谷梁。
谷梁……他倒是很想跟人家搅在一起啊,问题是人家不愿意。
眼见着供吃供住还给发工资的工作机会就这么没有了,项扬难受。
他冲晋楚撇撇嘴,告诉他不用他管。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晋楚一眼就看出项扬有心事,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谷梁欺负过他?
项扬懒得搭理他了。
项扬这么多年都做着“相夫”的美梦,如今突然说要自食其力,项扬又要开始为自己深深地担忧了。
结果晋楚那边儿就误会了他这表情里的意思:“他强迫你了?他是不是用什么要挟你了?你跟他……是吗?你有没有跟他!”
“说话啊!你他妈哑巴啊,我问你到底有没有跟他、跟他、有没有!”
项扬眼见着晋楚自己把自己气够呛,叹了口气:“晋楚,你能别三句话三句不离谷梁吗?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自己脑袋有病你就去治病吧,别发疯了,很难看的。”
“没关系?没关系你为什么会在他家里?你从我那儿搬走就过来找他了吧?”
项扬一言难尽地看着晋楚,这咋劈腿还能劈坏脑子了?
晋楚看着项扬,脸上气愤的表情逐渐开裂,破壳而出的是更加愤怒的表情:“我知道了!”
项扬根本不关心他知道了什么,只是在担心自己接下来一分钱都没有的生活要怎么过。
晋楚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直接跨步上来揪住项扬开始给他安放罪名:“你别以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气我跟别人好了,想着找个人回头来气我吗!”
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项扬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类似于“猪八戒爬墙头倒打一耙”之类的。
项扬就那么看着晋楚撒泼,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语气和缓地告诉晋楚:“你说对了,我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想报复你,让你知道你能找别人,我也能,我还想着找谷梁的话,这事儿就事半功倍,果然,气到你了吧,嘿嘿。你看见那墙了吧,”项扬抬手指着那一片被他压塌的院墙,慢吞吞地告诉晋楚:“我们野/合的时候撞倒的。”
晋楚这人特别霸道,他可以不要你,但是你若是也不要他,那他铁定受不了。
项扬其实对看晋楚吃瘪没什么兴趣,他只是觉得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不必再忍让他。
果然,晋楚又要发火了,嘴张开一半却又停住,直愣愣地看着项扬的身后。
宋琰修和谷梁就站在门口。
项扬:“……”
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才“野/合”的声音有没有很大啊?
第6章
谷梁站到门口就没动了,他好像对这院子里的几人之间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感兴趣。
宋琰修抱着个纸箱往外走。
宋琰修从谷梁身边走向晋楚的时候,要经过项扬身边。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宋琰修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项扬说:“别撒谎了,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那俩人走了。
项扬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刚才跟晋楚吵架花费了一些力气,他现在深觉自己体虚。
项扬有些不高兴,为晋楚的不讲理,也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有眼无珠。还为宋琰修的那句话。
他这类型怎么了,喜不喜欢跟什么类型有个屁的关系,壮受无语。
谷梁向他走过来,项扬坐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项扬后知后觉地想:他不会是想要秋后算账了吧?
诽谤罪判几年?
项扬看着谷梁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他忍不住又要分心去想,如果单从一个刚刚恢复单身的人士的角度来看,谷梁真的好帅啊!
项扬心里有个奇怪的小人,兴高采烈地开始种花花。
上一次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还是在上高中的时候。那会儿他刚刚发现自己与大多数人的不同之处。
眼下他也无从再想,只见谷梁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最终停在他的面前。然后从兜里掏出五个一块钱的硬币给他。
项扬:“……从这里出小区是一定要经过晋楚家门口的。因为你进出都是开车,所以从前我一直没有见过你。”
谷梁点点头,但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如果我现在拖着这么大一个箱子打那儿走,瞎子也看见了。”
谷梁:“嗯。”
项扬:“我的箱子声音还很大。”说着他便扭了扭屁股,箱子便很识相地附和着,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呻/吟。
谷梁:“……”
项扬垂头丧气:“我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走会没有面子。”
谷梁惊讶:“你刚才……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
项扬破罐破摔:“我那样说是为了气他,我才刚吵赢了一架,我这辈子能赢他的机会不多的。”
谷梁默默地看着他。
项扬的肚子又咕噜噜地叫了。
项扬于是低着头,不说话了。
从谷梁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项扬逐渐变红的耳朵。本来态度很坚决的谷梁一下子就又心软了。
他本身是不能理解分手的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置气的,并且他还觉得项扬这个人有些奇怪。直白地说,他们萍水相逢,但项扬却非要留在自己家里,正常思维的人想,都知道是不合适的。
但是……看他这么大个人饿肚子的模样,又怪可怜的。
谷梁犹豫:“要不然,你吃过午饭再走?”
项扬低眉耷眼地看着他,攥着那刚得的五枚硬币不吭声儿。
谷梁:“……”
又过了一会儿。
“或者,明天我去公司的时候帮你换一些现金,然后你再走?”
项扬听了谷梁的话,立马就不委屈了。只见他利落地站起身,旧箱子为了配合他的好心情,发出愉悦的“吱扭吱扭”声。项扬像是生怕谷梁后悔一般,“噔噔噔”地往家跑,边跑边告诉谷梁:“一言为定,借用你的厨房,我去煮饭啦!”
谷梁有些无奈地看着冲进他家门的厚脸皮帅哥,然后认命地弯下腰,拎起了被他遗忘的箱子。
通过这三天的留宿,项扬已经对谷梁家的冰箱了如指掌。谷梁刚才说邀请他留下来吃饭,他便自觉肩负起了煮饭的任务。
项扬快速地进到厨房煮好两碗面。
饭桌上。
项扬一边用公筷给谷梁拌面,一边推销道:“吃面条拌我这个独家秘制的酱料最好吃了!从前……咳,你尝尝。”
从前,晋楚特别喜欢吃这个酱。
但是以后他都吃不到了!
回忆一下,项扬都不相信自己刚才跟晋楚吵架了,要知道他俩好了这么多年,项扬从没有一次惹晋楚生气的。
想想也是,爱是包容,都没爱了还包容个屁的。
项扬给自己挖了一大勺儿的酱,胡乱地搅拌一下,开始大口地嗦了面条。
项扬的吃相,怎么说呢,在谷梁看来,有点儿……如狼似虎的。他吃得太全情投入了,脸上粘到了酱汁也毫无察觉。谷梁几次想要递纸巾给他,都没有找到机会。
谷梁又想起了半夜里在他家喝鱼汤的项扬。明明看着是凄惨可怜的,偏偏又让人觉得……很热闹。
好像在他那里,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跟这样的项扬在一起,谷梁最大的感觉就是……饿了。
……
项扬吃饱了,意犹未尽地瘫在椅子上,摸自己的肚皮。
他总算有时间看看坐在对面的谷梁了。
谷梁的吃相特别的斯文,项扬心说,这一看就是没挨过饿的。
项扬非常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吃完了也没有离开饭桌,而是坐在那儿等着收碗。
等到谷梁也吃完了,项扬便凑上去,目光灼灼地看着谷梁:“晚上我们炖五花肉吧?”
谷梁看着项扬亮晶晶的眼睛发愣,他从来没有见过像项扬这样的人,他好像总能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需求,他还能……很快地走出失恋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