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吾君
她便收拾细软,辗转各地,每到一处就去此处最大的乐坊弹琴,没有乐感时便启程去下一个地方。
时逢乱世,她一直雇几位武师一同前行,不过三日前她见了那位鬼君后,就请几位武师归乡了。
处理好妙乐坊那边,妙音便来了妙山山神庙。
看着碎裂的石像和布满灰尘的桌案,妙音掐紧掌心软肉,将贡品香烛摆在了桌案上,在地上跪拜行礼。
“三日已到,妙音前来拜见鬼君大人。”
生人的气味对于鬼来说太过明显,在妙音踏上这座山时,蔺绥便知道她来了。
夜里阴风阵阵,蔺绥看着底下微微发抖的女人,让琵琶浮在她身前。
妙音看见那把琵琶后便移不开眼,她被蛊惑一般地起身,伸出了手。
当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人生的大悲大喜大怒大哀在她脑海里一同炸开,她的五官扭曲,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时而凶恶时而迷幻,时而狂怒时而哀怨,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淌下,诡异异常。
清秀佳人狰狞如鬼,她用力地将琵琶抱在了怀里,手颤抖地拨弦。
妙音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控制它。
庙内的小鬼们被琴声折磨的翻滚哀嚎,山脚下的村民们听见越发尖锐的风声以及风声里隐隐传来的鬼哭,一个个盖紧了被子。
好一副地狱景象,琴声混乱嘈杂,如此过了半夜,刺耳声渐成曲调。
那曲调又怒又哀,似乎能勾出人心底的伤心事,让人哀恸不已。
那些小鬼纷纷流出血泪,仿佛沉寂在了难以抽离的情绪里。
浮着的软榻上,美人斜倚,如闻仙乐般地欣赏。
燕秦有些不喜地揉了揉耳朵,看着蔺绥问:“还没你刚刚随便拨的两下好听。”
蔺绥含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尖:“牛嚼牡丹。”
燕秦看他开合的唇,心想什么时候得再吸点阴气才行。
他还是得好好修炼,待他功力超过蔺绥,什么时候吸鬼气,想吸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
蔺绥看着妙音,轻轻拂袖道:“此后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谢鬼君。”
妙音心绪未定,轻柔抚着七情琴,冥冥中她已经和这把琴有了感应,无需鬼君多教导,她就明白该如何使用。
“此后你便是我的使女,你可愿意?”
妙音大拜:“愿为鬼君效犬马之劳,生时代行人间之事,死后亦相随。”
听到她的话,蔺绥知道她是个聪明人。
“天亮后,让人来推了这座庙,以此为点往西十里再建一座。”
蔺绥抬手,妙音便发现掌心里多了一锭金子。
妙音行礼:“是。”
蔺绥转身看着那座开裂的石像,这个地方始终是山神庙,就算原主强占也终归是孤魂野鬼。
往西十里地是这座山的阴脉所在,用来建鬼祠最适合不过。
蔺绥在这里圈地并不是只想有个居所,而是要在这里存一些东西,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名声。
燕秦的善面若一道士,此时已经奉师命下山除妖。
了尘要他捉九十九只大凶之物封在血葫芦中,因此他行踪不定。
蔺绥想与其他去找他,不如让人自己送上门来。
天很快亮了,妙音下了山。
不管是什么时候,有钱都好办事。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的山神庙就被推成了废墟。
与此同时,向西十里地的地方已经十几个汉子一同打好了地基。
有人不断地往山上挑着上好的石料,本来没多少人的庙山,今日却来了不少人。
其中不少人不是来干活的,而是来看热闹的。
“要咱说也是该修了,之前的可太破了。”
“听说是好心人捐建的,回头建成了可以来拜拜。”
“这额匾上写的是什么字?我瞧着似乎不像山神庙?”
一旁站着的一身玄色襦裙的女子开口道:“妙山祠。”
“噢噢,供的是谁?是他们说的什么三清祖师爷还是山神老爷?”
“妙山祠,供的自然是妙山君。”
戴着面纱的女子满眼尊崇,她朝前走去,走动间衣摆飞扬,颜色红黑如血。
问话的村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小声嘀咕:“怎么感觉怎么冷。”
旁边人笑说:“山里,可不就冷么。”
秋日里太阳高高照着,却没有丝毫暖意。
云梁县往西行五百余里,有一个叫阳津的县城,这是宁陵州最富庶最繁华的地方。
云来客栈前,打着哈欠的小二准备关门,却发现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妙龄女子。
明明是深秋,她穿得却不多,一身玄色袄裙,脸戴面纱。
她手里拿着一把黑伞,绸面应当是极好的布料。
店小二心里有些嘀咕,这天气不下雨不下雪的,拿着把伞做什么,更何况就这绸面,下雨了也挡不住,下雪了估计一会儿就得湿掉,怕是只能用来遮阳,但这十月天,白日都冻得人一哆嗦,哪来的大太阳?
更何况这种世道,一个女子独身行走在外,多少带点怪异。
他仔细地瞧了瞧发现女子有影子,心里暗舒一口气,见人走近连忙堆起笑问:“客官可要住店?”
“一间上房。”
“好嘞,您里边请。”
客人要了上房,而且随手给了赏银,这种慷慨大方,让小二立刻就忘记了之前的想法,在客人打听事的时候,倒豆子似的说出自己知道的话。
“您问这事儿,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呀正好知道一桩怪事,那事儿就发生在离我们这儿不远的梁府上。”
“那梁府公子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风流纨绔,人家说他一个月一半日子在青楼花船里,一半日子在暗娼家里,府里养了十几个小妾,天天待在女人肚皮上,可见他好色成性。”
“不过您猜最近怎么着,他将府里所有的小妾都遣散了,连听曲儿都不去了。”
“听人说,他先前是被好色鬼上身了,最近有个大师去他们府上,把鬼给收了。”
第183章 鬼郎君x双生子
妙音听见这个心里皱眉,鬼君要的是厉鬼,血气越重功力越高,这已经被收服的好色鬼没什么价值。
她本欲再问,却见一旁的主人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色,立刻改了到嘴边的话。
“这听起来还真有些意思,不知这梁府该怎么走,明日我好去瞧瞧热闹。”
小二给她指方向:“您只要出了这条街往南走,过了两条街再往东行,约莫百十来步就能瞧见梁府的牌子了。”
妙音道谢,进了厢房,将手上的黑绸伞放在了桌上。
“你在此候着,我去瞧瞧。”
蔺绥吩咐道,妙音虽然能见鬼能控鬼琴,但终归还是人,没有穿墙遁地之能。
蔺绥对那只好色鬼没什么兴趣,引起他注意力的是小二口中的大师。
他不知那是不是燕秦的善面,不管是不是,去看看总归没错。
此时已是戌时,家家户户都熄了烛火,梁府却有个小院灯还亮着。
贴满符纸的厢房外,一身凌罗绸缎的妇人手里绞着帕子朝里屋望着,显然是急躁异常。
外边的流言倒没传错,但也并不尽然。
前些天府上来了个道士,说她家中妖气冲天,梁夫人不信这些,以为是这人看着家中老爷出门去,特地上门来讹人的,正准备差人将人请出去时,从外吃花酒的儿子正好回来了。
只见那道士将什么弹到了她儿身上,她就看见她儿身上露出了骇人的怪物鳞片。
她倒是希望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大师将她儿身上的东西给收服了,可事实是大师已经在房里和那怪物对峙了四五日,如今还没结果。
她望眼欲穿,浑然不觉红衣青年从她身旁悠然而过。
幽微烛火摇曳,那些符咒对蔺绥来说算不得什么,从紧闭的木门穿了过去。
“臭道士,四天了,你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吧,等你死了,小爷一定要把你吃了。”
口吐人言的是一只盘踞在床上的赤蛇,它通体暗红,约莫四指粗,长约十米,还是条小蛇。
“贫道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你胡作非为!”
“谁!”
一阵阴风而来,道士立刻转头,见是一只厉鬼,脸色越发难看。
蔺绥看见门口贴的那些符纸时就知道里面的道士不是若一,若一还没这么弱。
这是个有些潦草的看起来约莫五十岁的老道,打扮不怎么讲究,灰蒙蒙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那双眼睛浑浊却有神。
他大概是和这只蛇妖耗了太长时间,精力已经快耗尽了。
床上的赤蛇吐信,对着蔺绥扭了扭:“哪里来的美人,小爷在这地儿竟从未见过,等小爷解决了这个臭道士,可否有幸邀你共赴极乐?”
蔺绥还未开口,心口处飞射出一道阴冷鬼气,朝着赤蛇的七寸而去,吓得赤蛇扭动身体躲过,但还是被削去了一块鳞片,伤痕见骨。
老道见状大喜,口中念咒,赤蛇边躲边大叫:“你我虽非同宗,妖鬼殊途,但在道士面前应当同心协力才对!”
蔺绥感觉到了心口的躁动,抬手将燕秦放了出来。
在将燕秦放出来那一刻,他用一丝鬼气蒙了道士的眼。
虽然不知道这个道士和拂云派有没有关系,但谨慎为上,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遭到了尘的追杀。
燕秦出现,抬手又是一道鬼气朝着赤蛇命脉而去。
赤蛇在两方夹击下狼狈逃窜,气得破口大骂:“你这鬼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打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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