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吾君
思绪混乱爆发,理智在和基因本能的认知抗争,两种不同的认知在脑海里碰撞,彷佛是混乱的常识更改替换的过程。
蔺绥想起了灵台里那颗珠子,故意说:【婆婆,我好像怀了你的孙子。】
那颗沉寂的蓝珠光芒忽然暴起,冷笑道:【你肚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系统并不知道他们俩睡没睡,眼不见心不烦,它早就已经开启了屏蔽模式,听见蔺绥对它说话,它才震惊地解除屏蔽,发现是什么情况后才松了口气。
【不过是你这有缺陷的身体拟造出的反应,不信的话,你看看两个月后你肚子里能生出什么东西。】
蔺绥放下心,原来是假孕。
他对自己的性别认知一向很清楚,尽管做了炉鼎也是如此,他不可能怀孕生子。
他看向自己的肚子,感觉到了棘手。
既然这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他要怎么把这东西弄掉?
蔺绥的手握成拳,猛地挥向腹部,可是还没碰到肚子,阻止的念头就在脑海中闪过,迫使蔺绥收回手。
母体不可控地对胚胎产生怜爱和保护的情绪,蔺绥眼眸阴冷,真是碍事的身体。
蔺绥带着根根回了农庄,把根根交给横亚,自己则返回房间思考对策。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肚子恢复如初?
每当蔺绥想要对肚子动手时,身体就自发产生抗拒的念头。
蛇从怀孕到产卵一般是两个月的时间,由于基因进化这个时间被缩短,于是对应到人体时,蔺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离他发现自己产生假孕反应那天过去才过了五天,他的肚子已经和四个月孕妇差不多大。
蔺绥手里把玩着刀,厌烦地皱眉。
燕秦从901避难所回来后,发现了蔺绥门口没被食用的食物,根据横亚所说,领主大人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也就是说,从他离开农庄被派去避难所处理事情后的三天,蔺绥都没有吃东西,甚至都没有出门。
燕秦心里警铃大作,退后几步踢开了房门。
房里一片幽暗,隐约可见有人躺在大床上。
燕秦急切地走近,当看清楚情况时,瞳孔骤然放大。
美人蛇面无表情地靠在床边,银白色的蛇尾随意地伸展,垂落在床边。
纤细的躯体上,腹部的隆起格外明显。
燕秦感觉到眼前的一切漫上血红,手里的枪械在他的力度收紧下逐渐变形,喉咙里泛起铁锈味。
“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很轻,充斥着压抑的危险。
燕秦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杀人的念头,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无论是谁,都该死。
毁灭欲和破坏欲在血液里一同上涌,燕秦看着蔺绥的肚子,眼神透着不自知的暴虐。
他冷静到甚至冷酷地想,还没成型的胚胎,应该会在新的繁衍行为里悄无声息地死去吧。
这么脆弱的基因,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蔺绥应该适合更好的,不是吗?
第223章 美人蛇
“那个人是谁?”
燕秦的声音透着古怪的低哑,他握成拳的手松开,已经废弃的武器落在地面上,和地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他的神色极度平静,乌黑的眼眸已然被血色充斥发红。
在极致的愤怒和嫉妒之下,他呈现了截然相反的状态,脑海里什么声都没有,整个世界被虚化,只剩下眼前人。
燕秦很困惑,为什么要选择别人呢?
明明他就站在蔺绥面前,为什么蔺绥要选择别人?
那个人算什么东西?
明明是他先认识蔺绥,先和蔺绥有了亲密关系,是和蔺绥,在这个世界上纠缠最深,羁绊最深的人!
那个人又凭什么,凭什么靠近拥有他肖想的人!
“为什么不是我呢?”
为什么在那天要把他丢出去,然后去找别人!
窗外依旧是白天,但被沙子层层覆盖,玻璃已然变得密不透光。
光照不进任何一间屋子,燕秦的心里也是同样的冰冷死寂。
黑发青年缓慢前行,鞋子和地板碰撞发出声响,他绕过了那条垂落在地面上的银色尾巴,朝着床上的美人靠近。
而那条尾巴却忽然暴起缠绕住他的腿,燕秦做出了久违的反抗动作,将那条摆动的尾巴抓在了手中。
燕秦伤心地低声喃喃:“你抗拒我?”
膨胀的近乎把人撕碎吞吃的占有的欲望,在这一刻仿佛被针戳破的气球。
他多想干脆就把蔺绥束缚住,不顾他的意愿让肚子里那个东西就是消亡,让他只属于自己。
可是当他真的被抗拒的时候,在他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抗拒的时候,那种痛苦居然远胜之前。
从他步入这个房间起,一共说了四个问句。
每一句都如同利刃一般,刺在他的心房上,如同一种变相的自我折磨,在不可置信中说出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蔺绥的胸膛起伏,理智正在和本能进行博弈,让他烦闷至极。
他本是想和燕秦说清楚这件事情,好让燕秦帮忙解决肚子里的这个东西,不管是划开他的肚子,取出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还是什么别的方法,总之解决掉碍眼的东西,可燕秦的反应和靠近让他陷入了某种焦虑甚至焦躁的状态。
怀孕的身体在抗拒雄性的靠近,蔺绥的理智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可是该死的激素在影响他,甚至在扰乱他的思绪。
蔺绥明知道燕秦这样的反应无比正常,因为燕秦没有和他做到最后,所以他肚子里这个孩子不可能是燕秦的,对于燕秦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可不知道是激素的影响,或者是压抑在心底的根植的阴影,让蔺绥不仅不想解释,甚至想冷笑出声。
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会随意地选择别人,随意地和别人亲密吗?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我就算是炉鼎也绝对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触碰我!
蔺绥对燕秦心里有恨,他恨燕秦为什么要是一个俗世意义上的好人,但凡他再卑劣一点,蔺绥又怎么会甘心将计划一推再推,又怎么会甘愿进入这些世界进行所谓的赎罪。
如果修真界的气运之子不是燕秦,他不会容忍自己用身体进行交换,他最开始算计时,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哪怕最后失败了被劈的魂飞魄散,也不可能乖乖听系统的话行事。
如果说系统因为顾忌燕秦所以越来越放松对他的管束,避免他折腾燕秦的身上,那他又何尝不是因为燕秦,所以才去做所谓的任务,否则他宁可把这些地方搅得天翻地覆,让所谓的主角在他手里永无宁日。
蔺绥手里的匕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燕秦的脖子飞射而去,燕秦侧身躲避,那把短匕钉在了墙壁上,发出了震动的嗡鸣。
“为什么要是你?”
蔺绥眼眸晦暗,他回答的并不是燕秦问题,又或者说是,也不是。
命运为什么要让他遇见燕秦?
他痛快地死在第一世不好吗,难道是觉得他活着受到的折磨还不够,所以要重来第二次,让他更如蝼蚁一般被践踏?
什么情思,什么爱恨,通通都扰人至极。
纠纠缠缠,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恶心。
蔺绥的手指刮蹭在床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孕期很就容易失控的情绪在混乱夹杂之下爆发。
碍事。
无论是这具身体,还是眼前的人。
蔺绥讨厌让自己心神不宁的东西,讨厌无法掌控。
燕秦感觉到了蛇尾掀起的巨大力度,他被摔落在一旁,但仍然倔强地没有放开这条蛇尾。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蔺绥休想摆脱他。
他不想再像那天一样狼狈的被丢出门,像一只被赶出家门的丧家犬。
不被需要,不被喜爱。
尽管……尽管蔺绥已经如此表态了。
对啊,什么蔺绥的选择一定要是他。
极为隐秘的恐慌蔓延全身,让燕秦觉得恐惧,这种恐惧似乎不是没由来的,而是根植在他身体里藏在他脑海中许久的东西,在刺激下疯狂上涌。
那是属于仰望者的悲哀,无法确切的痛苦,仿佛心里有一个缺口,正在四处漏风。
燕秦又一次被蛇尾带动重重地摔在了墙壁上,蛇尾的破坏力惊人,虽然极为柔韧,但是力量也极为恐怖。
燕秦闷不吭声,死死地抱着这条尾巴,就像是不愿意松开心爱骨头的狼犬。
蛇尾开始游动,迫使燕秦的身体跌撞向前,半跪在了蔺绥的床边。
“松手。”
蔺绥拧眉,掐住了燕秦的脖子。
“要么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要么干脆就杀了我,这样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燕秦望着蔺绥的眼,心里涩然。
心脏绞紧,充斥着痛苦与妒意。
燕秦不放手,如果要他接受这样的结果,倒不如被蔺绥亲手杀了。
如果蔺绥不杀他,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
燕秦就要蔺绥做选择,到底是他重要,还是那个人重要。
如果他是被抛弃的那一个,那结局和死亡没什么区别,倒不如死在蔺绥手里。
蔺绥手里力度收紧,大脑一阵一阵地刺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蔺绥烦闷至极,哪有什么人。
当手背上被什么灼烫的东西触碰时,蔺绥忽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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