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肆意妄为 第78章

作者:小吾君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系统 快穿 近代现代

蔺绥看着在讲述声里身体歪斜趴在地上睡过去的人的背影,心道燕秦装傻的功夫炉火纯青。

待到下学太傅离开,地上的人依旧趴着。

蔺绥也没叫醒他,看着近臣来禀,在奏折上写下朱批。

燕秦挑了个合适的时候睁眼,在蔺绥旁边撒娇。

“太子哥哥,今天是阿秦十五岁生辰,可以带阿秦出宫去看看么?”

燕秦拉着蔺绥的衣角,满脸写着渴望。

燕秦一副向往花花世界的贪玩的样子说:“我还没出过宫呢,听说宫外可有意思了。”

他口中的兄长却是有些不耐地挥开他的手,厌烦道:“我可不是你亲兄长,更不是你娘,你还赖上瘾了?”

蔺绥心里明白可能这才是燕秦今天来的目的,他要出宫必然不只是见识一番,不出所料,他一定联系了他的外祖,御史大夫裴昔年。

御史大夫负责弹劾纠察百官,他是拥皇党,但私底下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算是十足的正直的人,毕竟那样的人没法在官场久存。他手里握有不少官员的错处证据,他会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弹劾,偶尔直谏一番给人找点不痛快,是个处事圆滑精明的人。

蔺绥来这这么久,没少被他弹劾,当然,为了平衡,庆王党和七皇子派别乃至一些中立派,都被他弹劾过,他在其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没有人动他。

如今朝堂,一品太尉三名,而后便是尚书令,但尚书令曾经是太师,被皇帝寻了各种由头,贬到了二品尚书令的位置上,而三名太尉里,有两名都和尚书令有关系,这就是皇帝忌惮尚书令的原因。

裴昔年对皇帝对各方势力来说就是个好用的工具人,虽然这工具随时有可能把矛头指向自己,但这才是多方制衡。

蔺绥当然是会让他出去的,于是在燕秦软磨硬泡之后,带他出宫了。

蔺绥只带上了侍卫,而后就是燕秦和他的宫女宝酥。

不出蔺绥所料,在出宫没多久后,五皇子看上了一样东西,跑进了人群里,他的宫女则是喊了一声追了上去。

盛光夜晚没有宵禁,这个点街上依旧人群往来,他们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侍卫大惊,望着蔺绥:“主子……”

“跟上去找,他要是丢了唯你们是问!”

蔺绥脸色阴沉,心里倒是半点不着急。

在侍卫离开之后,蔺绥悠闲地看着花灯,等着他们归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侍卫带着宝酥和燕秦回来了。

燕秦一手芝麻饼一手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宝酥则连连告罪。

“奴婢拉着主子一会儿就迷了路,不知怎么回来,只好凭着记忆朝这边走,主子路上看见吃的便买下来,好在遇见了几位侍卫小哥。”

蔺绥仍然神色阴沉,面带寒意地望着燕秦,让侍卫把他丢回轿子里。

轿里,小傻子缩了缩脑袋,将没吃过的糖葫芦递了过来。

“太子哥哥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跑远的,我看见有卖糖葫芦的,想买一串给太子哥哥吃。”

他撒娇卖痴,看起来格外真诚。

太子姝丽的面庞上满是阴沉的戾气,厌烦地看着名义上的弟弟。

“你以为你配让本宫生气?你做什么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燕三:做……做到不停下来呢【害羞】

第68章 暴戾太子x痴傻皇子

“那这样哥哥是不是就不生气了,那吃糖葫芦吧?”

燕秦面上还是喜滋滋的模样,这样子让蔺绥都忍不住挫败一瞬。

不知道燕秦是不是傻久了脑子真的有点问题了,蔺绥没有在他眼里看见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纵使对方演技高超,按照蔺绥对燕秦的了解,总能看出几分差错,今日却不然。

蔺绥偏过头,一副瞧不上眼的模样。

燕秦也知道锦衣玉食长大的太子是看不上这市井街边小玩意的,所以在摆出了态度之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刚刚和外祖的交涉格外顺利,外祖欣喜于他的神智恢复,直言一定竭尽全力。

当然这竭尽全力并不是在说争权夺位之事,他目前还没有走到那个阶段,正巧趁旁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时候,他暗自努力。

蔺绥的近侍侍卫敲了敲轿门,将帘子掀开了些,对着蔺绥低语:“殿下,前边那酒楼,臣似乎看见一男子和庆王殿下一同走了进去。”

蔺绥通过缝隙朝外望,问:“可知那人是谁?”

“臣只来得及匆匆瞧上一眼,十分眼生,并不认识。”

“派人去探查,先回宫。”

蔺绥语毕,侍卫放下了轿帘。

一行人入宫,燕秦想跟着蔺绥跨入正殿时,蔺绥抽了侍卫的佩刀,抵在了燕秦的喉间,迫使他不得前进。

宝酥脸被吓白,到底是没开口,怕让太子殿下心情更加不虞。

“今日若是他们没找到你,那便是本宫之过失,若是此事被有心人做了筏子,借此对本宫口诛笔伐,你可知本宫会被如何责罚?”

许多事情本就是可大可小,若是没有人做文章,那便可轻轻揭过,不值一提,若是要有人大肆宣扬,并且以此上升到国祚,那便又是一场口水战。

蔺绥知道燕秦不是有心要借这一场事情算计他,只是想借机出宫和他外祖裴昔年见一面,但是面上该装的还是要装,虽然面上满是怒火,但心里却有些畅快。

人有时候总是会因为处境不得已为之的去做很多事情,就像燕秦如果不利用他或者不利用别人,他只能被困死在这深宫里。

权力从来不是被赋予的,而是斗争的,所以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如今的燕秦也清楚。

宝酥在太子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便跪了下去,若是太子要以此降罪,她绝对难辞其咎。

燕秦的眼里也写满了慌张,却没有开口用无知来替自己推脱,而是同宝酥一样跪在了地上。

“太子哥哥,我不是有意害你的,我没有想过害你,你罚我吧。”

五皇子这一跪,周围的宫人侍卫纷纷都跪下了。

冰冷的刀刃紧贴着肌肤,燕秦仰望着执刀的少年太子,沉默地等待着他的发落。

他早知此事或许不会轻轻揭过,早就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起来。”

眼前的少年神色更冷了,他的眼神比刀还锋利,切割在燕秦的身上。

燕秦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脖间一疼。

料想是刀刃的边缘将他脖颈划破,留下了细口。

“我那日将你从老八那带走,不是让你今日来跪我的,你再痴傻卑贱,也是这宫里的主子,你今日跪我,改日是不是要跪庆王?除了天下之尊,没人值得你一跪。”

蔺绥口中的天下之尊,可不是当今的皇帝,而是未来的他。

他倒是不介意燕秦跪他,有时候玩这个还别有一番风味,但此刻可不是他们二人独处,周围那么多双眼睛还看着,明日这消息指不定会流入哪个宫里。

蔺绥可不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套,哪怕燕秦此刻真的是个傻的,他也会这么说。

没人值得他跪下。

燕秦怔怔地看着蔺绥,浑身血液随着眼前人吐出的每一字而沸腾翻涌,指尖发麻。

清冷月色落在屋瓦廊檐,执刀的太子神色暴戾,身姿傲然。

在他痴傻之后,听过的讥讽嘲笑不计其数,和身份不匹配的性格和冷遇让水都能对他踩上一脚,唯独一个人,哪怕瞧不上他,骂他是贱妾生的傻子,但也会告诉他,他生而为尊。

“滚出东宫,本宫今日不想看见你。”

众人屏息下,燕秦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东宫。

宝酥想说什么,但燕秦微微抬手,她便噤声了。

等到燕秦回神时,他早已坐在了钟毓宫里,颈上的伤痕已经化为一条淡红色的细线。

他草草洗浴,在纷杂思绪里睡了过去。

燕秦的生辰,梦里是月光与寒刃,淡淡的血腥味与暖香味交融。

兄长执刀睥睨,风姿绰约,口中模糊地说些什么他听不清,看见兄长朝外离去,他跌跌撞撞地跟随,到了一片枯败颓靡的宫墙旁。

红柱绿藤,一片灰蒙里,玄衣格外鲜明。

燕秦发觉自己在轻轻靠近,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要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

方才狠戾的少年太子眼眸潋滟,咬着布料的朱唇艳红。

而转瞬这颓圮的宫墙翻飞成高大宽阔的殿宇,床榻上的少年青丝披散,执书眼眸冷淡地看着他。

他正躺在地上,一双赤白双足踩在他的胸膛间。

燕秦在梦里做了现实不敢做的事,他握住了少年的脚踝。

再往后的事,燕秦便记不大清了,只记得雀跃与满足,是一个美梦。

翌日清晨,燕秦有些发懵,在听见宝酥进来的声响时连忙喊停,但已经迟了。

“殿下不必害羞,这是正常的,这说明殿下已经成人了。”

宝酥今年二十四,其实已经到了可以放出宫的年纪,但她不放心小主子孤身一人在这龙潭虎穴里,便自愿留下了。

面对燕秦成人的事,宝酥先是有些欣喜,而后又失落下来。

若是娘娘还在,定会将事情安排好,可主子现在依旧在蛰伏,又怎么好去寻那些事呢?

“待会儿奴婢找些书给您看,奴婢先去打水给您沐浴更衣。”

宝酥带着笑离开了,燕秦有些面红耳赤,他隐隐约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太分明。

思及那日太子的行为,燕秦本想着找些书,但又将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

宝酥带着避火图来了,帮燕秦收拾好了床被,叫他看完记得藏好,避免被人察觉端倪。

燕秦才翻看了一下便惊得合上,连连点头。

他小时候读的是《论语》《礼记》,最近听的是《策论》《春秋》,哪里见识过这种东西。

翻看几页后,燕秦又觉得无味起来,他望着地面发呆,想着昨夜的梦,心里慌乱。

即使他对亲情淡薄,但也知道那是他不该梦见的人,可偏偏那样欢喜。

燕秦按着心口,眉心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