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祁十二
关渝舟抬了抬手腕,面露了然。
【达成激怒(1/1)逃脱(1/1)获得积分*2】
关渝舟看着床上的卷饼,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选了个不错的身份。”
夏濯不明所以:“嗯?咳咳……什么呀。”
“他爱屋及乌,你选择的这个身份恰恰就是其中的‘乌’,他爱着那个叫雪莱的未婚妻,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
关渝舟刚才的确是在试探,窗户他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从外面被封死了,压根打不开。所以这个原住民明显是知道他们出过宅子,才会趁这个机会来套话,结果一套就套了个谎话出来。
如果他承认了,估计会落个不太好的下场,但他想到目前为止这个男人对夏濯的态度,心里的猜测也终于落实了。
他半开玩笑地隔着被子摸了摸夏濯的脑袋:“看来这次得你罩我了。”
夏濯钻出头,嘿嘿笑起来:“吃吗?”
关渝舟这才注意到,就在他刚刚去谈话的短暂功夫,夏濯已经把那块巴掌大的甜品解决一大半了。剩下的奶油裹在柔软的蛋糕外,显得有些寒酸,若不是见过它生前别致的模样,他现在只觉得盘子里放的是一滩浆糊。
关渝舟拿过叉子,面不改色将剩下来的那半几口消灭了,问:“那张血书你有什么想法吗?”
夏濯滴溜溜地看着他嘴角沾上的奶油,又滴溜溜地移开了视线,“咳,和我们没解开的那张写了数字的纸都出自同一人的手呗。”
关渝舟接着问:“你觉得会是谁?”
觉得是谁?夏濯认为,答案其实挺明显的。
虽然没有看见纸条究竟是从哪里被丢下来,但他笃定是从四楼那扇窗户里丢出来的。既然波伊尔出入那间房,那么房间里住着的应该就是他那“挚友”了。
“既然雪莱不是自愿嫁给波伊尔的,那她是不是被囚禁起来了?说不定她到现在从未露面,不是因为生了什么所谓的病,而是她没法离开那个房间。”疑题似乎又绕了回去,夏濯不解:“所以那些数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关渝舟看他似乎状况减轻了不少,便开口催道:“去漱口吧,准备睡觉了。”
夏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嘀嘀咕咕:“好不容易被窝焐暖了的。”
卫生间的门虚掩着,水声渐渐响起,偶尔还会冒出间断的咳嗽声。
关渝舟没有将纸再从口袋里取出来,只是坐在床边缓缓合上了眼。他的记忆力本就不差,又在长期的磨练中不断提高,那些数字早就看一眼便能铭记于心。
113,236,347,451,533。
把五位数的首位连在一起正好是12345,可暂时也就只能发现这一点罢了。
要说是找规律的话,他觉得这些三位数没有任何规律可言。要说打乱重组的话,那就说明还缺少另外的提示。
所以它们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啊!”
卫生间里短促的叫声打断了关渝舟的思路,他连忙三步并两步赶了过去,将正半脱裤子背对着站在马桶前的青年侧垂着头惊疑不定的神色纳入眼里。
他打量了一圈四周,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样,“怎么了?”
夏濯两手还一左一右拎着裤腰,纯白的棉内裤卡得不上不下。他看着自己光裸的脚踝,有些不太确定道:“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我了,有点刺囊人。”
关渝舟皱着眉,立马看向了水池下那藏着两个花瓶的储物柜。几乎是他准确投去目光的同时,一缕发丝嗖地被从内扯了进去。
关渝舟果断道:“你先出去。”
夏濯提好裤子:“啊?”
关渝舟耐心地重复一遍:“听话,先出去。”
夏濯抿抿唇,还是绕去了门口贴墙而站,却不愿意再多离开半步了。
储物柜不过一米宽,已经塞下了两个不小的花瓶,照理来说是不可能多藏一个人进去。但照方才那头发来看,里面无疑有人。溜进房间的不会是他们这些参与者,那么只可能是这几天夜里四处造访的不知名生物了。
夏濯鬼鬼祟祟地勾着脑袋:“你也出来吧,我们把卫生间门给堵上,大不了就晚上不上厕所了。我看这玄关空位不大,把椅子桌子一起放这儿正好,保准从里面推不开。”
关渝舟却一把拉开了把手,露出了半面染红了的柜门。其中的花瓶一站一倒,夏濯的花瓶上原本干涸的血液又被新鲜的替代,一滴血珠顺着瓶口滑落,无声无息地埋在了瓶底处。
然而除了这些,他想象中的其他东西都没有出现。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一个陌生的头颅,或者是倩倩被拦腰斩断的半截身体,但却空空荡荡,除了留下了有东西来过的血迹外,更是一根发丝都见不着。
“我知道了。”
关渝舟忽然说道。
夏濯歪着头:“你又知道什么了?”
关渝舟取下花洒对散着不怎么好闻气味的柜子,冲他微微笑了一下:“知道怎么帮余子昂了。”
第44章 完美收藏品(二十)
关渝舟清洗了沾了血的柜子后,两人便上床睡觉了。
后半夜并不安稳,这天晚上四楼除了一直以来的“咚咚”声外,还多了其他的几种杂音,像是有人在磨刀,又像是在焚烧什么不易熔化的物品,时不时就噼里啪啦响一通。
夏濯睡得十分难受,等天亮后睁开眼,满脑子还是那种怪异的声音。
关渝舟松开从后抱着他的手,问:“起来吗?”
夏濯裹在被子里眼睛一闭,顽固地埋头继续赖床:“不要,你先起吧。”
关渝舟便随他去了。
夏濯赖床没赖多久,很自觉地在关渝舟第二次喊他之前爬了起来。他倒是不咳嗽了,但睡眠不足却导致身体有些虚,下床时腿又酸又软。
餐厅里竟然坐齐了八人,除了已经死亡的倩倩以外,这回居然连栾萦雪都下来用早餐了。
同行人的死亡像是让她一瞬间褪去了面具,也深知其他人都对自己爱答不理,所以一个人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吃饭,又早早离开回房了。
昨天晚上四楼的确动静有些奇怪,但又不见哪位参与者失踪,不少人都面露狐疑,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我要困死了,你看看我黑眼圈重不重?”褚津指着自己的脸问夏濯,憔悴的模样一目了然。
夏濯啧道:“可以啊,血丝都出来了,你这一夜没睡吧。”
“我哪儿睡得着啊,还不是他……”褚津顿了顿,又泄气地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去了,“反正这辈子就没这么愁过,要不是我当时瞎说话,他也不至于选这么个倒头玩意儿。”
夏濯想到昨晚睡前关渝舟和他提到的那个主意,捧着牛奶喝了一口,透过袅袅白气看向浑身焦躁的小年轻:羽%{西/整“你们今天要去做什么啊?”
褚津耸耸肩:“不知道,觉得宅子里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可是余子昂那家伙又说不能随便出门。”
夏濯没有明说,只是问:“我们要再去一趟三楼的手作室,要不要一起?”
“还去?三楼的手作室所有人进去不说五遍都有三遍了,那里还有什么可以找的东西?”
“你就说去不去吧。”
“……行吧,反正现在这样,觉得和你们呆一块儿还放点心。”褚津抓了抓头发,“哎,一块儿去了,那能有我眯一会儿的机会吗?”
“行啊。”夏濯放下杯子勾勾手,等褚津靠近后压低声音道:“工具手作室里都有,但还缺最关键的材料,得你们带来。”
褚津纳闷:“什么啊?”
“把你俩花瓶拿来,底端刻了名字的那个。”
褚津立马警惕起来,头也缩回去了,语气严厉不少:“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有了倩倩的先例,他们所有人现在都知道房间里的花瓶必须好好收着,不能打碎的道理。虽然知道褚津的反应是难免的,但夏濯看见他满眼的不信任还是有些不乐意,凳子一提又缩回了关渝舟旁边,“爱给给,不给拉倒。”
反正会出事的又不是他和关渝舟。
关渝舟有些好笑地看他冒着脾气:“你再大点声,所有人都该看过来了。”
夏濯顺手把不爱吃的水煮蛋拨溜进他盘子里,脸上的不爽一扫而空,龇着牙问:“不喜欢别人看我啊?”
关渝舟给出的答案让人觉得云里雾里:“嗯,有时候是挺麻烦的。”
似乎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反应有些敏感,褚津几乎没怎么吃得下饭,见那边的休闲服已经开始暗中打量起这边的情况,又硬是忍下了立马折回去找夏濯说清的欲望,直到看两人放下餐具离开时,才拉着余子昂跟了上去。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救余子昂的命,睡眠质量差到要死,任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醒,可不是一夜都紧绷着神经没睡么。
但如果夏明明他们真的有办法的话……
他们追出来的时候,夏濯和关渝舟正站在大门前,顺着小窗户朝庭院里望,脸色不是很好。
褚津想让刚才的不愉快直接一笔带过,一步步凑过去问了声:“怎么了?”
夏濯自动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窗前的位置,“眼见为实,你们自己来看吧。”
每天打量院子只是他们的一种习惯,毕竟所有人都觉得那两排瓷人上有蹊跷。早上的雾是一天中最浓的时候,翻滚的姿态肉眼可见,将所有女仆的肌肤上都铺满了水雾。
褚津来回看了两遍:“少了一个?”
关渝舟纠正他:“是多了一个。”
原本两排面对面的瓷人应该是正好对称的,但今天再看时却在最前端多出了一位。
余子昂道:“这么说,是参与者里死一个人,瓷人便会多出一个?”
关渝舟:“嗯,应该是这样的。当初执事不是说,原来宅子里的仆人打碎花瓶,被罚永远不许进门么?看来这个不许进门的意思,就是变成瓷人守在门前了。”
“打碎花瓶的明明是另一个人,这锅背的真不讲道理。”褚津说完这话,又习以为常地添上一句:“不过这本来就是个蛮不讲理的地方,原住民又不是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关渝舟看了眼夏濯:“走了。”
“等等!”褚津连忙拦住人,快速地瞟了余子昂一眼,气势也连带着弱下来:“那……一会儿我们去手作室找你们?”
夏濯歪着脑袋充楞装傻:“找我们干嘛呀?”
褚津:“……”找你们打麻将行吗!
餐厅门被推开,又有人出来了。
小七今天的脸色依旧不太好,走路时总是低着头左看右顾,像极了走马路上想着捡钱的行人。
白夫人对两人依旧视而不见,和小七挽着手扭腰回去了。夏濯目送她们上楼,注意到她们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白夫人抬手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
他小声问关渝舟:“那个小七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啊?”
“也许吧。”
夏濯环顾一圈,可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地毯,执事每天都将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并不认为可以从地上白捡什么东西。
“半小时内手作室见。”关渝舟看了余子昂一眼,将话说清了:“给你考虑时间,来或者不来都取决于你自己。你选择来,那花瓶就全权交给我处理,你选择不来,我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褚津神色复杂,倒是余子昂淡然地点了头:“好,一会儿见。”
关渝舟没再搭理他们,带着夏濯先去了房间做准备工作。他的想法很简单,昨晚只和夏濯提了一点要素,夏濯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过程还是有些繁琐的,并且估计会耗费很长的时间,他们今天一整天都会在手作室中度过,所以要在那两人来之前先做好准备工作。
“这里居然锅都有,是不是晚上饿了还可以来煮火锅?”
关渝舟看着夏濯对着角落里那口大锅捣鼓来捣鼓去,忍不住笑了声:“只要你不介意锅底是泥汤。”
他从工具柜里找到火柴,点燃的干草丢进炉子的柴堆中,等着它们完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