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虹
我按了一会儿,霆突然问我:“我有个问题!”我抬起头来看着霆:“什么问题?”霆解释着说:“你先别瞎想,我就是想问问。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点点头:“行,你说吧!”
霆顿了一下,才说:“能告诉我当时你在深圳,为什么会找moneyboy吗?不好回答就算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我心里颤了一下,虽然我曾经很多次想告诉霆我当时的原因,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猜想霆一定会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很想不通的。
如果我们想完全了解对方,真正有一天在灵魂上相爱的话,这个问题迟早要澄清。
现在霆果然问出来!我看了看霆,自嘲意味地笑了笑:“真那么想知道啊?”霆又赶快说:“不想说就算了,就当我没问!”我把头一摇:“那不行,我已经听见了。
呵呵……”霆有些后悔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笑了:“其实我也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要不是你问,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直起身子,做了一个类似扩胸运动的动作:“渴吗?我要喝水,给你也倒一杯?我喝着水慢慢告诉你!”霆点点头:“嗯,要喝!”我一边穿上拖鞋一边问:“热的还是冰的?”霆说:“冰的!”我倒来了水,和霆喝了个痛快,又坐下来,一边给霆揉脚一边讲我当时的原因。
“你认为同性恋是怎么形成的?你觉得是先天的因素多,还是后天的因素多?”“嗯?”霆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谁知道?专家们不是还争论不休呢吗?我哪知道?”我摇摇头:“不是那么回事儿!专家?他们自己又不是同性恋,他们怎么知道咱们心里想什么?他们怎么知道咱们的事情?还用《精神分析法》?我觉得不科学,或者结论一定不真实!”霆看着我,好像正在想我的话:“那你说,是先天还是后天?”我很认真地说:“我认为,有先天,有后天!”霆哈哈大笑起来:“废话!跟没说一样!我也会说!”我很严肃地:“本来就是。
我有证据!”霆忍住笑:“那你说,我听着呢!”
我说:“我仔细想过,我认为我自己是先天的。
因为我记得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喜欢看高年级的帅男生,希望和他们在一起,一块儿玩儿,一块儿疯。
可惜我身体不好,老爱生病,所以就变得很孤独!”我看着霆的脚,觉得霆的脚特别好看:宽大的脚掌、高高的足弓、长长的脚趾、细白的肤质。
摸在手里、抱在怀里,总让人觉得有了坚强的依靠,可以把爱交付给爱人了。
说不清楚是被征服的归属感,还是被占有的安全感。
我边摸着霆的脚边说:“而且喜欢男生,毕竟是一件大家都认为不可理解的事。
所以我很小就学会了掩饰和逃避。
掩饰自己不被人发现,逃避自己没有勇气面对。
我根本无法想象喜欢男人,以后该怎么办?第一次手淫,是看着妈妈的《人体素描范例》里面英俊帅气的人体模特。
我很清楚我自己到底在喜欢什么,可是我却看不到两个男人在一起过日子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害怕,害怕被别人看出来我的心事。
我觉得也许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奇怪吧?”
“我好像从来没有过朦朦胧胧的时候,从一开始就这样,而且越害怕,就越强烈。
每次自己偷偷手淫的时候,都想着男孩结实壮硕的身体,而且自己总是羞涩和被动的被征服和占有。
那在我是一种好像很神秘和愉悦的经历。
后来我开始看很多《世界名画》里年轻英俊的男人们。
油画真的是神奇的艺术,光、影、色彩、体积,总是那么真实和扣人心弦。
还可以通过虚拟的臆造和演绎,变得毫无瑕疵,完美到极点。
从那个时候起,我的性幻想开始丰富了。
男人的皮肤、毛发、骨骼、血脉、肌肉、气味,到处都隐藏着让我激动和欣喜的元素。
但这一切总是存在于我的梦境中,永远无法成为现实。
当时我觉得我也许是世界上最为不幸的人。
因为我的情感、我的爱永远不会显露和实现。
我所渴望和需要的,也将永远存在于理想和梦幻里。
我越是压抑,就越痛苦、越彷徨。
因为我的爱和我爱的对象,开始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我无法重组那个美丽的幻境,因为我意识到我的爱是颠倒的,是错误的,是违背常理的。
我的爱将永远不被人们理解和接受,甚至会把我毁掉,让我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就算是最疼我、爱我的妈妈,到时候也会把我看作魔鬼和仇敌,我将彻底被孤立。
甚至我在想,也许有一天,他们会把我驱逐出地球去,流放到荒无人烟的火星上,忍受寂寞、孤独和噩梦搬的种种恐惧。
所以我只能忍受着我完整的性爱幻想被压抑和撕扯成碎片,却没有勇气去抗争、没有勇气去保护,没有勇气重新组合一个如此奢侈的梦!”
我看到霆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盯住我看。
我知道,霆是从来不可能经历这些的,他的好奇可以理解。
我只能抱以苦笑:“说起来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了。
好像是从我妈妈给我买的一本小画书开始吧,那是一套小画书,叫《古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诞生》,上下两本。
里面介绍了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上好多项目产生的渊源。
像标枪啊、铁饼啊、撑杆跳啊。
每个运动项目的来源都和古希腊的神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到现在还记得摔跤这个项目的渊源。
你知道希腊神话里最大的神吗?”霆摇摇头:“没研究过!”我接着说:“是宙斯!他是众神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