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虹
尤其是整座城市采用了很多诸如棕榈之类的热带树种作为行道树进行绿化,好像时时刻刻在提醒你,这里是中国的南疆,是富裕而发达的特区——深圳。
街道上的车流已经很多了,当然都是公交车和出租车为主。
真正拥有私车的富人刚刚过完绚烂风流的夜生活,还都没有起床呢。
现在就开始奔忙的,当然都是工薪阶层的打工族了。
小健他们的排练场地在福田区一家营业性质的俱乐部的形体训练房里。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那里聊天说笑了。
据小健说,女模这段时间和他们分开练习,主要是策划者、投资房和设计师跟他们讲讲整体的思路和意图,艺术风格和构想,然后需要他们进行比较高标准的形体训练和精神状态的掌握。
最后在评估之后才能跟女模合练,彩排。
这间练功房很大,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
形状有些狭长,地板全部都是木头的,向阳的一面全部都是从顶到地的大玻璃窗,另一面则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这样,在室内活动的人就可以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房子的顶棚很高,全是在天花板里内置的日光灯照明。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排快餐店和候车室常用的塑料长椅子,最里面是一架帖墙而立的栗色立式钢琴。
在大镜子的这一面墙上,有一条与胸平齐的扶手,是典型的形体训练室。
十几个高大、英俊的大男孩穿着都很奇怪,至少适合普通人有些区别,很抢眼。
他们三三两两地分散着,聊着一些非常无聊的话题,还不时发出轻轻的笑声或者嘘声。
这些外表如此阳光靓丽的大男孩们的话题,除了什么品牌最时尚、什么女人最漂亮、什么流行歌曲好听、什么地方消费最划算之外,就只有他们百说不厌的荤段子了。
也许是我没来对场合,这里不是他们展现才艺的地方;也许真的是公平的上天从来没有把美貌和智慧同时降临在一个人身上。
即使真的有才貌双全的人,也一定会“天年不永”地夭折。
模特先天所具备的身体条件实在是让人羡慕,这些男孩子里,最矮的也有一米八左右,高的有一米九多。
我这个“小个子”的出现自然就成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显然,我不是来参加集训的,但是从性别和年龄上,大家没有办法给我的身份和目的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我见到了和小健同来的四个同事。
在这里,最早到来的就是他们,其次是外国的模特们,最晚来的才是广州和深圳的。
这在今后的排练中几乎成了惯例。
广州和深圳的模特条件跟内地差不多,但是却多了很多骄横跋扈的毛病,感染了一种“港台文艺圈”盛气凌人的通病。
强烈的阳光终于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射到房间的木头地板上,泛起很柔和而又漂亮的反光。
小健在这一大群模特之中,生活中身高的优势就变得微不足道、甚至成了“小个子”。
但是小健曾经作过军人的那种充满阳刚之美的味道,和特殊的坚毅气质使他很突出。
除了模特之外,来了很多人,在说了一大套客套话之后,有一个自称是导演和艺术监督的中年人,很早就秃顶了,还留着长长的辫子和胡子,戴着一副宽边的眼镜,穿了一身很肥大的西装,操着湖北口音,讲了一大堆总体构想和要求。
中午时候,他们准备了工作餐,但是广州和深圳的模特们都自视身份很高,没有留下来吃工作餐的。
小健也陪着我到外面吃东西。
下午就投入了训练。
他们的训练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什么基础的舞蹈动作之后,来回走动。
尤其是男模,要求自然而有个性,就不象女模们扭捏作态、摇曳生姿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稳和中庸,甚至感染了外国的几位模特。
没有人过来问我是从哪儿来的,更没有人管我、干涉我。
我就坐在那排长椅的最里面那个座位上,看着他们的训练。
直到下午的四点钟,那个导演宣布解散为止。
小健建议我们去逛街,我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
晚饭后,小健把我送回酒店,刚刚关上房门,小健就一把把我搂住。
小健的双臂很有力气,胸膛也宽阔而结实,特别容易让人产生依赖感,尤其是我这样的人。
小健把我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这样我就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用很急促的喘息问我:“我问你在深圳住几天,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年?”过年这个词刺激了我过敏的神经,让我马上想起霆,从来没有跟我在一起过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健,但是总要回答:“不是的,住酒店太贵了,你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我就不住太长时间了。
陪你玩儿几天,我先回北京。
等你们演出结束了,要回老家的时候,我再来!”小健用脸贴住我的脸,我才发现,小健的脸滚烫。
小健说:“我要是不想让你走,就想让你陪着我呢?”我沉默了,我知道我无法回答他。
如果我说我留下,那本来就是在骗他,我不愿意。
如果我说我要走,小健一定会快乐不起来,我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