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世
陈旭之虽然心里略微发堵,但面上不动声色,或者说他已经习惯性挂着这副笑脸了。
“师妹,你我师兄妹这么多年,我早已将你当做亲妹妹了。”陈旭之笑眯眯的,用浑不在意的语气道:“可正因为如此,我珍之重之的师妹被某个混小子勾走了,我当然会生气啊。”
白月怜眼睛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大师兄。
“更何况就算我不生气,师尊也很生气啊。”陈旭之伸手将白月怜脸颊旁的长发撩起,细细摩挲后小心的挽在女孩耳后,轻笑起来:“师尊向来将你捧到手心里,平日生怕你出一点事,这次去外门考核,不过几天时间,回来后心就飞走了一半,还希望师尊将简城收为嫡传弟子,你啊,心都偏到没边了。”
白月怜先是一愣,随即臊的满脸通红,又是尴尬又是不可思议:“师兄,你是说……你和爹爹都、都嫉妒简城?”
陈旭之也尴尬起来,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可不许说出去!否则师父会揍我的!”
白月怜噗嗤一笑,积累了几日的怒火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指着陈旭之咯咯笑:“原来、原来你们……”
她笑的很灿烂,仿佛荷花出绽,桃花纷飞。
女孩心里像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样,她才发现,原来强大如父亲,稳重如师兄,也会为了一些小事而置气。
陈旭之见白月怜终于笑了起来,心中一松,他反手摸出一个灵兽袋:“拿出来看看?”
白月怜歪头,笑盈盈的接过来,取出一看……
“哇!月牙兔!”
女孩高兴极了,她摸着小兔子柔软的绒毛,看着兔子脑袋上顶着的红色绸带花,心中仿佛有温水拂过。
陈旭之无奈道:“好啦,师妹也知道原因了,我也将赔礼送上了,就不要再生气了,也不要和师父置气了,好不好?”
白月怜摸着小兔子,娇笑道:“知道啦~我会好好和爹说话的。”
陈旭之又道:“至于简城,他不是夸口说三日内到达练气吗?若是失败了,也不过是个杂役,你若是喜欢不妨调到身边,左右也不过是一纸契约的事。”
“若是他成功了,可见他的确天赋异凛,我已经和师父说过了,请师父直接收他为嫡传弟子。”
白月怜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谢谢大师兄!”
陈旭之故做悲伤状:“啊,师妹,师兄还是心里难受……”
白月怜又气又笑,她跺脚娇嗔道:“再胡说,我就生气啦!”
“好好好,是师兄说错话了。”陈旭之道:“但即便我和师父说了,最终师父是否真的会收那简城为弟子,还要看师父的心意。”
他眨眨眼:“我来时师父心情不是很好,师妹可要多多努力哦。”
白月怜眼珠子一转,露出了笑容:“我知道啦~谢谢师兄~”
陈旭之这才笑起来:“你啊……”顿了顿,他低声道:“小师妹,师父和我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说,明白吗?”
白月怜又咯咯笑起来,她道:“放心吧,这种有损你们形象的事,我才不会说呢!”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亲如兄长的师兄,白月怜纵然对简城感兴趣,也不会损害自己亲长的名誉。
得到女孩的保证后,陈旭之这才告辞离开。
站在揽日阁外,对上辛伯担忧的眼神,陈旭之露出一个全都搞定的笑容,辛伯总算松了口气,深深鞠躬表示感谢,陈旭之连忙错开避过,然后笑着点点头,化为一道流光离开。
回到山水居,三溪阁,陈旭之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他面无表情的推开书房的门,坐在了书桌前,看着面前的案卷,神情疲惫。
如果说简城和刘谡之间的恩怨有他的推手,那小师妹依旧和他离心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是不是不管他做与不做,事情都会按照原来的剧情走?
哪怕简城变成了杂役,哪怕他没有丝毫修为,该死的还是会死,该赢的依旧赢?
陈旭之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手掌白皙如玉,但在他眼中,却仿佛有血在流淌。
有他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下一秒温和的面具再次出现在陈旭之的脸上。
师弟花迭直接推门进来了。
陈旭之打起精神,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师弟?有事?”
花迭认真道:“师兄,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简城有问题。”
陈旭之一愣,他想起之前白英掌尊突然离开的举动,态度不由得认真了许多,他道:“哦?那简城有什么问题?”
“今日外门弟子和简城下了赌约,那外门弟子小小试探了一番,放了一只练气四层的火焰虎去袭击简城。”花迭道:“谁曾想那简城已经是练气一层的修士了!”
陈旭之立刻配合着做震惊的表情:“真的假的?这么快?”
花迭面色凝重的道:“没错,而且那简城进阶练气一层后,立刻就去外门找了西川。”
“西川?”陈旭之忍不住道:“可是那修为不高,学了很多杂学,颇有几分炼器绘符天赋的西家遗腹子?”
花迭点头:“就是他,因为西川的长辈曾救过三师叔,三师叔远游时叮嘱咱们照顾一下西川,我就借故认识了他,今日简城制服那只火焰虎的符就是西川绘的,我一看便知。”
陈旭之怔怔的,西川,大日仙宗的外门弟子,简城的忠实簇拥,未来简城之所以能快速将大日仙宗掌握在手,除了简城的红颜知己帮忙,就是因为这个西川!
那么问题来了,简城为什么会进入练气一层后立刻就去找西川?
除非他知道西川的价值!
“而且他还将那只练气四层的火焰虎收服了!”花迭眉宇间俱是疑虑:“一个刚开始修炼的小子,刚进入练气一层,就能越阶挑战,将练气四层的火焰虎收服,这等实力……有点不对劲。”
陈旭之听后脸上的惊讶之色缓缓消失,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