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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以后要怎么搞?
坨坨游戏都不打了,捧着手机坐那儿看了半天热闹。
他看看陆鸥洵,再瞧瞧孟燃,终于出声道:“你们原来认识啊?”
孟燃「啊」了一声,没有多言。
陆鸥洵道:“好朋友。”
孟燃心底一顿,默默看向陆鸥洵——「好朋友」,曾几何时,这是一个令他欢喜又飘然的、概括他们关系的词句,然而那已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如今……
孟燃看看卫生间的方向,问陆鸥洵:“你要用卫生间吗?”
陆鸥洵做了一个你去用的熟人间的熟稔手势。
孟燃打开衣柜:“我洗澡。”
洗完就立刻爬床,哪怕一个寝室,也尽量避免跟陆鸥洵的接触。
孟燃:计划通,就这样。
继续低头打游戏的坨坨随口跟孟燃道了句:“今天洗这么早。”
“呃……”孟燃:“嗯,有点累。”
孟燃换了拖鞋,拿了衣服进卫生间。
卫生间门一合上,站在自己床位前收拾东西的陆鸥洵便扭头往卫生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收回目光,陆鸥洵转过身,拍了拍床位与他正对的坨坨的肩膀:“哥们儿。”
“啊?”坨坨打着游戏,没回头,应声。
陆鸥洵:“孟燃一般不这么早洗澡?”
坨坨:“是吧,他一般回来都要跟我们聊会儿天才去洗,今天是洗得挺早的。”
但洗澡么,早洗晚洗有什么关系?
坨坨压根儿没有多想,更不会把这点和刚搬来的新室友联系到一起。
但陆鸥洵并不这么认为。
在他的概念里,以他和孟燃的关系,突然知道空降的新室友就是他,孟燃只是稍微惊喜了一下,然后便当做没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拿了衣服就去洗澡?
不该是这样的。
陆鸥洵心底很明白:他之前的感觉没有错,孟燃现在确实在躲着他。
为什么?
陆鸥洵想不通。
卫生间,孟燃也想不通:新室友是陆鸥洵?怎么就能这么巧!?
就因为他之前跟老天爷许愿,想要一个直男?
老天爷,你不是吧?!
这种玩笑开不得的好吗!
水汽氤氲,孟燃边洗澡边转着脑筋:陆鸥洵现在跟他一个寝室了,以后该怎么办?
恢复到从前的关系是不可能的。
绝对不可能。
那只能继续冷着,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怎么少?
其实也不难。
孟燃想:计算机和经管本来就不一起上课。
就算现在是大三下了,学期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各专业的课都上得差不多了,他也可以一起床就出门,图书馆泡上一天,晚上九点再回寝室,回了寝室就立刻洗澡爬床,两人能碰多少面?
何况他平时还有兼职要做,又要追人,空闲时间确实不多。
想到这儿,孟燃多多少少松了口气:还好。
洗完,浴室间出来,站到台盆前对着镜子刷牙的时候,孟燃余光一瞥,突然看到镜子旁的置物架上多了一套从前没见过的水杯和牙刷,不用想就知道,这是陆鸥洵的。
孟燃的思绪突然飘了下:
高中,他和陆鸥洵同寝室,陆鸥洵的牙刷也是这样摆在镜子旁的收纳架上的。
而那时候他怀揣着偷偷喜欢陆鸥洵的小心思,每次刷完牙,都会把自己的牙缸和陆鸥洵的摆在一起,甚至暗搓搓地把牙刷头朝陆鸥洵那边放,让两支牙刷头靠头地挨在一起,这样就好像是他和陆鸥洵靠在一起一样。
而只是这样,他都能悄悄开心一整天……
孟燃及时掐断思绪,收回目光,对着镜子继续刷牙。
刷完牙,他把牙缸摆到离陆鸥洵的水杯最远的空位,看都没看,牙刷往杯子里随便一插。
带着一身水汽的走出卫生间,孟燃打了个哈欠,头发都没吹,懒懒地道了句「困了」,便拿了手机爬梯上床。
躺到床上,孟燃什么都没想地闭上眼睛——是的,就这样。
就算在寝室,他和陆鸥洵,也没什么多交流的必要。
床下,陆鸥洵坐在椅子上,再度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扭头看向孟燃的铺位。
太明显了,他想。
次日,窗帘缝隙里透出的天光刚亮一点,孟燃就坐了起来。
他放轻动作地下床,没有吵醒任何人,换好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出来,又一点动静都没有地收拾好包,径直出门。
门刚一合上,靠门的下桌上床的铺位上,已经醒来的陆鸥洵这才翻了个身,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七点都不到。
这么早?
陆鸥洵面带思考。
七点多,男寝楼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起床后,见寝室里没有孟燃的身影,吨吨满脸纳闷地问坨坨:“知呢?”
坨坨正在卫生间刷牙:“已经走了吧。”
吨吨:“这么早。”
陆鸥洵:“孟燃平时都起这么早?”
吨吨:“没啊,起那么早干嘛。他今天估计有什么事吧。”
陆鸥洵没说什么。
早上有课,孟燃提前到教室,顺便帮坨坨他们占位子。
快上课了,坨坨和吨吨来了。
一屁股坐下,坨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孟燃:“图书馆看了会儿书。”
吨吨随口道:“你丫也忒用功了。”
趁着还没上课,孟燃看向坨坨和吨吨:“跟你们说个事,算帮我个忙吧。”
坨坨和吨吨同时扭头。
孟燃:“陆鸥洵不是搬来我们寝室了么,我的事,就那个,别跟他透露。”
坨坨和吨吨同时明白了,那个,就是指孟燃的性向。
坨坨纳闷了:“你们不是好朋友么,你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孟燃解释:“我跟他高中走得挺近的,大学虽然一个学校,但不在一个校区,你们知道,他不知道。”
这样啊。
吨吨想起什么,跟着纳闷:“你们是朋友,他要搬到我们寝室,他都没提前跟你说吗?”
这个啊。
孟燃想了想,推测道:“我没跟他说过我住几寝,他搬过来之前可能也不知道是跟我一个寝室。”
吨吨:“嚯。”
坨坨:“这什么猿粪(缘分)。”
吨吨跟着道:“你们都老熟人了,你「那个」,还要瞒他?”
孟燃:“你们就当是帮我个忙吧。”
顿了顿,说:“「那个」又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大喜事,也用不着人尽皆知。”
也是。
两个大直男脑回路简单,谁都没有多想。
恰在这时,前排几个女生埋头在一起,不知在看什么、嘀咕什么,忽然有人压着嗓音兴奋得直跺脚:“好帅!真的好帅!”
吨吨拉长了脑袋往前:“看什么呢,谁好帅?”
其中一个跟他们熟识的女生转过头:“校草啊,以前在书南路校区的,现在回我们老校区了,昨天刚有人偷拍的照片。”
孟燃、坨坨、吨吨同时凑头看过去,看完作鸟兽散:嗨,这不就是陆鸥洵么,他们还当是谁。
几个女生扭着头,纳闷他们怎么这反应。
坨坨手指照片:“他,”再指三人这边,“我们寝室的,昨天刚搬。”
!!
女生们顿时两眼冒光。
正要开口再打听,铃声响起,上课了。
女生们遗憾地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