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简言之,他们都归宗人府管。上族谱,也肯定要天子点头,上国公爷家的。
天子赐姓?
难不成,这事连天子都晓得了?!
此言一出,孟清义没能成功石化,而是直接魂飞天外。
文华殿,东暖阁
一副囊括了整个大明的舆图,铺满了半个青石砖地面。
朱瞻壑蹲在舆图边,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撑着下巴,一身大红的盘龙常服,半天不出声。
朱瞻基盘腿坐在朱瞻壑身边,腿上铺着一本册子,每翻过一页,就在舆图上对照,寻找相应的州府,手中不停记录,很快,手指和胳膊都开始发酸。
伺候两人的宦官宫人侍立一旁,捧着笔墨纸砚和点心热汤,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暖阁里没有熏香,只有淡淡的果香和糕点的甜香。
半晌,朱瞻壑出声了,“王兄。”
“恩?”
“我想出宫。”
朱瞻基笔一顿,浓黑的墨点晕染开,宣告此页作废。
“为何?”
“少保数日未来宫中授课。”
朱瞻壑抬头,没有隐瞒想出宫的目的。自朱瞻基受过朱棣的教导,堂兄弟之间倒是比以往亲密了许多。
“少保是旧疾复发。”朱瞻基放下笔,立刻有宦官送上丝帕,为他擦手,“皇祖父也说,近些时日不要去叨扰。”
“可我想见少保,想知道少保的旧疾好了没有。少保如果不肯喝药,病就不会好得快。少保如果不肯喝药,赵院使可以给少保施针。”
朱瞻基:“……”如果真是这样,兴宁伯未必乐意见到王弟。
朱瞻壑蹲累了,干脆坐下,“少保上次讲,海里有比房子还大的鱼,隔海之地有能活人无数的粮食,还有各种珍禽异兽。王兄不是也想听少保授课?”
朱瞻基点头,为此,他还和皇祖父争取来着。
“少保病了,不能进宫,作为弟子理应前去探病。”
朱瞻壑似下定了决心,突然双手按地,站起身来,拍拍衣袍的下摆,丢下一句,“我要去见皇祖父!”
话说,噔噔噔跑出了暖阁。
伺候他的宦官立刻跟了上去,“世子,慢些。”
朱瞻基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将被污了的一页撕去,“王伴伴。”
“奴婢在。”
“收拾了,孤也去见皇祖父。”
“是。”
奉天殿西暖阁中,朱棣翻过锦衣卫递上的条子,神色渐冷。
未几,铺开黄绢,提笔,重重落下。
“召贵州镇守镇远侯顾城还京,升都指挥使薛贵为中军都督佥事,镇守贵州。”
“改广西布政司右参议解缙为交址布政司右参议。”
“加汉王,赵王俸禄至一万石。”
“拿平王府教授,纪善,械至京城。再削平王府护卫,不留军士,只存校尉百人,官军悉调边防。”
朱瞻壑求见时,恰好遇上从暖阁内走出的郑和。
“见过世子。”
郑和行礼,在殿外通报。
很快,殿内响起永乐帝的声音,朱瞻壑向郑和道谢,郑和忙道:“奴婢当不得!世子快些进去吧。”
朱瞻壑前脚刚进暖阁,朱瞻基后脚带人走了过来。
郑和眯眼,笑呵呵的脸上不见端倪,却未如之前一般向永乐帝通禀,而是带着黄绢,快步赶往文渊阁。
第二百零三章 孟清和的决定
朱瞻壑人小,胆子却大,步入西暖阁,下拜行礼,不顾朱棣的黑脸,直言要出宫探望兴宁伯。
“皇祖父曾言,师者大也。少保教导孙儿学问,如今病重,孙儿应当前去探望,请皇祖父恩准。”
话落,再拜。
朱瞻壑表情严肃,言辞恳切,本该十分有说服力。无奈身材局限,行礼时,底盘颇有些不稳,随时有左右摇摆,或是前倾的风险。想继续严肃,着实有些困难。
伺候朱瞻壑的宦官心肝颤悠,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生怕小世子一个不稳,骨碌到地上。这样的事,之前就有先例。只不过事发地点不是奉天殿西暖阁,而是坤宁宫正殿。
被朱瞻壑一打岔,朱棣心头的火气霎时间熄灭不少。黑脸也有转暖的迹象。放下奏疏,咳嗽一声,“是你自己想去?”
说话时,凌厉的目光扫过朱瞻壑身后,宦官宫人齐齐缩了缩脖子,腿不自觉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