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陆戈走过去,坐在陆晨的身边,握住她的肩头搓了搓。
陆晨抹掉脸上的眼泪,把手机递过去:“妈妈的电话。”
陆戈接过来和齐箐说了几句,交代了一些基本情况后挂掉了电话。
“哥哥,”陆晨吸吸鼻子,把脑袋靠在陆戈的肩上,“小哥肯定没事吧?”
“没事,”陆戈摸摸她的脑袋,“别怕。”
手术十分顺利,池朝伤得也不是那么严重。
三个多小时后,池朝被推进普通病房。
陆戈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也把自己收拾干净。
池朝拧着眉,唇瓣苍白得几乎融进了肤色中。
“小哥你疼吗?”陆晨趴在床边,焦急地问道。
陆戈托起对方的手指,在指尖捏了捏:“麻醉还没过去。”
“那就是不疼咯?”陆晨也去捏池朝的手指,“小哥,你感觉怎么样?”
“不想说话就别说,”陆戈把池朝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困了也别睡,撑一会儿就好。”
池朝眨了眨眼,这么个小动作似乎用掉了他一身的力气。
可即便疲惫也没闭上眼睛,就这么半合着去看陆戈,把视线定在了他的身上。
陆戈忍不住靠近,把手覆在池朝的额头上,粗略感受了一温。
池朝闭上眼睛,偏头在那个温热的掌心上蹭了蹭。
陆晨看看陆戈,又看看池朝。
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
刚巧走廊上有阿姨喊晚饭,陆晨拿了钱包跑得像个兔子:“我去买粥回来!”
说着就蹦达出了门,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医院里的病房紧张,池朝住的地方是杂物间在临时清理出来的。
不到十个平米,也就能放下一张小床。
陆戈能感受到池朝的依恋,便没有把手拿开,甚至顺着鬓角一路划去了侧脸。
惨白惨白的,当初他刚捡着池朝的时候都没这么惨过。
“让你看着妹妹呢?”陆戈声音都有点哑,“你能不能听回话?”
池朝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发不出声音。
他努力了一下,最后干脆放弃,又在陆戈的手上蹭了蹭。
“小野狗,”陆戈的拇指擦了擦池朝的眼下,“你吓死我了。”
——
当晚,齐箐和陆向明带着池敬到了医院,浩浩荡荡挤满了这间小小的杂物间。
池朝大体已经恢复,只是麻醉之后伤口疼痛,把脸上逼得一点血色都没有。
好在伤口并没有伤及内脏器官,池朝该吃吃该喝喝,除了腰上划了一刀基本没多大影响。
“我的老天爷,真是祖上积德了。我听医生说差一点点就伤着肾了,还好还好。”
齐箐在床尾絮絮叨叨地念着,时不时再骂上陆戈几句:“你可真行,带着两个小的还能过去,缺你一个是吗?啊!?”
陆戈低头乖乖挨训,给池朝把苹果切成小块喂进嘴里。
“还好你奶奶今天睡得早,不然听到这事儿非得一并吓医院里!”
陆向明「哎」了一声:“出这事谁都不乐意,少说几句吧。”
“就是就是,”陆晨也跟着点头,“谁知道人群里还窜出来一个人,吓死我了!”
“你也在场啊?!”齐箐瞪大了眼睛,“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赶紧躲远点你还跑现场去看人家把刀子啊!”
陆晨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我听别人说的!”
母女俩开始吵架,陆向明叹了口气,把池朝的相关证件都放进病床边的床头柜抽屉里。
“他叔叔呢?”陆戈问道。
“不知道,”陆向明微一摇头,“签完字就走了。”
估计是怕付医药费,陆戈心想。
不过能过来签字就不错了,也算是对得起仅剩的那点良心吧。
一家子人围在病床边说了会儿话,等到晚上九点多,齐箐夫妇俩带着陆晨去酒店休息。
陆戈打了开水回来,在塑料盆里拧干毛巾,给池朝擦了擦脸。
储藏室的采光不好,只有一盏白炽灯明晃晃的挂在天花板上。
池朝嫌光线刺眼,陆戈就把灯关了,只借着走廊外面的灯光勉强能看清屋里的情况。
“哥,”池朝声音很轻,“我想问你个问题。”
陆戈正握着池朝的手腕给他擦着胳膊,听到这话抬眸瞥了对方一眼。
即便心里知道这小崽子绝对问不出什么好问题来,但还是开口应道:“你问。”
果然,在池朝酝酿了几秒后,开门见山道:“你和那个桃桃姐姐是什么关系?”
陆戈脑仁一刺,忍不住「嘶」了一声:“你腰是不是不疼了?”
“疼,”池朝甚至还把他受了伤的右手也一并举了起来,“手也疼。”
陆戈擦完池朝的左手,随便把胳膊往床上一扔:“疼死你算了。”
池朝抿唇一笑,眼睛都跟着弯了起来:“哥,你舍不得。”
“我怎么舍不得,”陆戈伸手揉了一把池朝的脸,“我可太舍得了。”
“哥,”池朝顺势把陆戈的手按在脸上,“你们曾经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就想知道你现在怎么想。”
陆戈捏了捏池朝的脸,还想装傻:“想什么?”
“为什么妹妹一提到她你就很大反应?你是不是喜欢过她?”
陆戈想把手收回来,没挣得过床上的病号。
他干脆也把另一只手也盖在池朝的脸上,双手往里一挤,把那张没什么表情酷哥脸给挤嘟起了嘴。
“想知道?”陆戈挑了挑眉。
“想知道。”池朝嗡着声音。
陆戈沉默几秒,手上撤了力道,摸摸池朝的脸:“我没那什么过谁,可以了吗?”
作者有话说:
小狗:当然不可以,你现在应该那什么我。
第101章
如果他小个十岁,小个七八岁。
陆戈觉得自己真是年纪大了, 有些词吧,压根说不出口。
可实际上想想,他也没必要回答池朝的问题。毕竟哥俩差了快一旬, 但凡有弟弟这么放肆,早就被哥哥一脚踹地上趴着了。
有点不得劲。
陆戈放开池朝的脸,出去把盆里的水给倒了。
再回来时池朝都已经正歪着身子单手划拉起了手机,陆戈把毛巾往窗边临时拉起来的晾晒绳上一挂:“我看你是一点事都没有了。”
“有,”池朝放下手机开始卖惨,“腰疼。”
“你腰疼个屁。”陆戈忍不住骂道,“少在这装可怜。”
“真疼,”池朝侧了侧身子,“我感觉我后背那块儿都快没知觉了。”
平躺久了就这样,再躺一夜估计腰得断。
陆戈扶着池朝慢慢侧躺过身子, 屈起手指在他的后腰处揉了揉。
舒服得池朝直嘶声。
“扯着伤口没有?”陆戈把手盖在池朝腰间那一块包裹严实的纱布上摸了摸。
“没感觉,”池朝往后仰着脸,“哥你别摸我,有点痒。”
陆戈一时有点无语,往池朝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我怕你伤口裂了!还摸你!谁稀得摸你!”
“可以摸的,”池朝脸上挂了点笑, 抬手拍拍床边,“坐这儿摸。”
陆戈听这话有点好笑:“你少给我拉这副德行。”
说起话来真假参半话里有话, 听得费脑子,还头疼。
“哥, 你把我往旁边挪挪,”池朝按着床板, 努力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我给你留点地方睡觉。”
“乱动什么?”陆戈按住池朝的肩膀,“床就这么点大,我坐着眯会儿就行。”
一米二的单人小床,池朝躺上去都得注意着翻身,陆戈再上去,两人得叠一起睡。
“那多难受,”池朝坚持道,“我觉得自己没什么事儿了。”
“刚才不还哼哼唧唧喊疼吗?”陆戈坐在床边,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池朝的耳廓,“你天天说话哪句真哪句假?”
“都是真的,”池朝一本正经道,“哥,我哪敢骗你。”
“你还不敢?你敢大发了!”陆戈压住他的耳朵,“再睁着眼睛说瞎话狗耳朵给你拧了。”
池朝刚动完手术,身体还是虚的,能这样生龙活虎纯粹就是仗着年轻体质好。
但是不管怎么样,身边总得有一个人看着。
按池朝以前发炎必发烧的规律,今天晚上估计还得有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