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豆奶的狼
大概是分开的时间太短,又或者对方的声音就在耳边,陆戈此刻还没有特别能感受到「池朝已经离开了」的意思。
“洗完澡了?”池朝问。
“没有,”陆戈叹了口气,“现在去洗。”
“哥,你是不是想我了。”池朝有点儿嘚瑟,“澡都没洗就给我打电话?”
陆戈撑着沙发站起来,差点没被问笑了:“你那一通信息发的,想无视都难。”
“哥,我想你了。”
跟他妈复读机似的,这两天陆戈听这话都快有八百遍了。
“换一句,弟弟。”陆戈掀了上衣,把手机打开免提去淋浴间放水。
池朝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都带着点哑:“哥,我想亲你。”
陆戈愣了愣,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毛病。
洗了个澡,阳阳也把她的罐头啃完了。
陆戈蹲边上把屎铲了,再收拾收拾就准备去齐箐那儿。
开车前扫了眼池朝的对话框,寝室四人人终于凑一起吃了顿饭。
饭也不是什么正经饭,看那塑料桌子就知道是户外烧烤摊。
弟弟:他们喝酒了。
弟弟:我没喝。
一盒摇头摆尾求夸奖的大金毛跃然手机屏幕上,陆戈的指尖屏幕上搭了一下,笑着发过去一个抱抱的表情包。
还真有点想。
去自己老妈哪儿吃了个晚饭,顺便解决一下正处于青春期妹妹的恋爱难题,陆戈拎着一保温桶排骨炖玉米到了家之后,发现阳阳怎么又拉了一坨。
他蹲下抓了一把猫脑袋:“你今天吃撑着是吧?”
阳阳踩着猫步往他指间里窜,陆戈把手收回去,干脆就直接躺他鞋面上。
怎么跟池朝一样黏糊,陆戈没来由地想。
就这还要爪花他的脸呢?
喉间叹出一声轻笑,陆戈把脚上的阳阳往旁边挪挪,趁着还能看见,去阳台把花浇了。
另一边,池朝还在饭桌上坐着。
路少风和林叙两杯酒下肚就开始掰头起来,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让他们一杯又一杯。
桌上还剩下一人叫简言,跟林叙是高中同学。
这顿饭他也没喝酒,坐在池朝面前低头剥花生米吃。
池朝百无聊赖地戳着手机,距他上一次给陆戈发信息还是三分钟前。
他哥也没回他。
“手机都快被你盯出花儿来了,”简言拿了两根烟,冲池朝抬了抬,“你对象?”
“不是。”池朝把手机反扣在桌面,想想接过来了。
拿烟的动作有点儿生疏,一看就是从没接过的样子。
“你会么?”简言低头点着了火,拿开滤嘴吐了口烟。
池朝把打火机接过来,实话实说:“不会。”
但是也可以学。
“抽烟有害健康,”简言笑着说,“最好别抽。”
池朝把烟点上,只是咬在嘴里:“偶尔。”
倒不是他真想吸烟,就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可以抽烟的年纪,那就抽抽看。
池朝想起陆戈也是抽烟的,特别是当初抓他的时候,没少被自己气得抽闷烟。
只不过陆戈也没什么烟瘾,后来日子过得平缓,也就没抽过烟。
如果陆戈知道他抽烟会怎么样?
会不会踢开那一个「弟弟」的壳子,把他当一个男人来看?
“这两天你都跟你哥一起呢?”简言问。
池朝微一点头:“怎么?”
“没怎么,就是问问,今天报道也没见着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
池朝只是笑笑:“我弄得早。”
他一个人的时候话不多,嘴里的烟只咬不抽,所以火星燃得很慢。
偏过脸,看周围陌生的人群,还有完全听不懂的当晚,池朝这才有一种「到了另一个地方」的感觉。
他不仅仅是离开了陆戈,更是离开了从小就禁锢着他的牢笼。
在这里他和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大家睡同样的床铺去同样的教室,他不再是一只随时可能死在路边无处可去的野狗,他有寝室,有床位,也有家。
“你们喝好了吗?”简言搂了一把身边的林叙,抬手拨拨他的睫毛,“怎么回事儿啊,醉啦?”
池朝扫了眼坐在他旁边的路少风,已经开始晕头转向打迷糊了。
池朝嘴里的烟快燃尽,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你的,”简言指指路少风,“能弄的动吗?”
池朝有点儿抗拒和醉汉的身体接触,于是转过身问他:“你醉了?”
“没,”路少风大着舌头说,“我还能炫一斤。”
得,这估计就是醉了。
“这个是我的,”简言把醉醺醺的林叙直接打横给抱了起来,“我先送一个回去,你扛不动给我打电话。”
池朝稍微拧了下眉。
不是,这个姿势很奇怪啊。
林叙那手怎么还绕简言脖子上去了?
“不要靠近他们,”路少风压着身子靠近就池朝,“他俩是…”
池朝看他拇指和食指搓半天搓出来一颗小心心。
“他俩是一对。”
池朝一时半会儿没能理解这么个抽象的动作:“啊?”
“同性恋,”路少风拍拍池朝的肩膀,笑得有点儿憨厚,“不过我不介意,你最好也别介意。”
“哦,”池朝明白过来,也挺淡定的,“我不介意。”
作者有话说:
遇同类了,给寝室有个室友改个名儿,反正你们也记不起来原来的。
三个室友分别是,傻大憨路少风,闷骚的简言,还有个乐呵呵的林叙。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4章
宽肩窄腰,腰臀比目测0.8。
池朝对别人的事不太感兴趣, 也就听路少风随口说一嘴,没往心里去。
半搭着肩把人带回寝室,一进门就看见林叙正横趴在简言腿上低头抱着垃圾桶吐。
“卧槽…”路少风眯缝了一路的眼睛都给瞪圆了,“你们干啥呢?”
“他这么趴着比较舒服。”简言坐在椅子上,把腿上横着的林叙拍了拍,“吐也吐不出来,不用管他。”
路少风粗着声音「昂」了一声, 摇摇晃晃去卫生间搓了把脸, 晕乎着就往自己床上爬。
也不洗澡,池朝挺嫌弃的。
虽然他打小泥潭里长大,本人没什么洁癖。
只是这两年和陆戈住出来的习惯, 身上有味绝不上床,出点汗都觉得自己脏。
管不着别人但能管自己, 池朝拿了洗漱用品去卫生间胡乱洗了个澡,湿着头发出来时看手机上显示了几条未读信息。
陆戈给他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照片。
开秃了头的茉莉,有一半手掌大的白兰,依旧盛开着的栀子,还有半死不活永远开不出花来的绣球。
最后还附了一行字。
哥:这是什么花?
自己买过的绣球花都认不得, 池朝碍于寝室有个睡觉的, 便把干毛巾往头上一搭,一边揉着头发, 一边打开阳台门给陆戈拨过去一通电话。
“吃完回来了?”陆戈轻叹了一声,像是躺下了。
“刚洗完澡,”池朝弯腰避开晾晒着的制服,“你睡了吗?”
“没呢,”陆戈说,“看会儿书, 月末有个考试。”
专业选的好,年年像高考。
当初池朝没跟着陆戈一样学医,很大部分是觉得陆戈也太辛苦了,自己以后如果也这么忙就不能照顾对方了。
想得有点远,而且警察这个职业好像也不闲。
理想很丰满,先是很骨感,池朝发现自己只能勉强选择人生大方向的事情,却对很多细枝末节没有办法。
比如他现在特别想陆戈。
“哥,开个视频。”